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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fā)上坐下,把象棋擺出來,“先陪我下兩局,一會我送你過去。”她坐到他對面,直接把他的車馬各抽掉一個,他忍不住笑。 她舉起手掌,磨刀霍霍,“中炮!”“起馬?!薄吧献洌 薄帮w象。”“出車!”他抬頭凝視她,似乎想笑而又沒有笑出來。 “干什么?”她問。 “你怎么這么單純?!彼纱笱劭此?,“什么意思?”他彎起唇角,“每回都是這幾招?!边呎f還邊搖頭,那悲天憫人的神情仿佛她是個絕世小笨蛋。 她探過身打他,“這說明我專一!懂不懂?!”他捉住她的手,眸色變得有點怪異,“真的?”“什么真的?”他慢慢地道,“你專一?”不知為什么那一刻她覺得心頭似被什么撞了一下,很奇怪的感覺,有點酸酸麻麻地,明明才洗完澡,耳稍卻無端燥熱,下意識甩開他的手,然而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她竟不敢回眼看他。 他不再說話,指尖推過棋子。 她舉棋應對,飛快看他一眼,他低垂的長睫倏然一張,捉住了她原本打算掠過的眼神,她只覺整片脖子根都潮熱起來。 他依然什么也沒有說,她卻越來越坐立不安,心底沒來由地有種悄悄的奇特的渴望,想趕緊起身離開,又想這樣和他一直待著,心念怪異而矛盾地纏亂交織。 “溫暖?!彼麘袘械亻_口。 心口剎時漏跳一拍,她竟有絲莫名的期待,“什么?”“你沒棋了?!彼淮?,看向棋盤,他支車在左,馬后炮在右,她的紅帥已被徹底將死。 她惱撥棋子,“不玩了!”“再來。”“不要!”她瞪他。 他微笑,擺好棋盤,“乖,只要你能撐過十五分鐘,我送你生日禮物?!?/br> 她想再度擾亂棋子的手停在半空,將信將疑,“真的?”“恩。”她斜視他,這條豬似乎連唇角帶眼睛都在笑,她飛快地把他的車馬炮各取一個扔得遠遠的。 他大樂,伸手要抓她,“你這個小賴皮!”她躲開他的手,咯咯大笑,“中炮!” “起馬?!薄拔乙财瘃R!”“我上卒?!彼_始認真對付,每下一步前都凝神思考后續(xù)棋路,然而即便如此,也還是很快中了埋伏被他吃掉一車,她看看棋盤,自己多出一馬一炮,不如逼他拼子,這樣就算不能贏也可保不輸。 幾步棋后看他笑意漸濃,她知道走對了,馬上小人得志,“叫你欺負我!” “不錯,和棋了?!薄安还?,那算我贏!”她大叫,“快給我禮物!”“還是留到晚上吧,現(xiàn)在給你就不神秘了?!薄安灰灰 彼苯訐渖献雷臃綄γ?,伸手去搜他的口袋。 他捉住她的雙手,眸內(nèi)仿佛有些遲疑,又有些誘惑,“你真的要?”“速速!”“好,你閉上眼睛?!彼鞓返睾仙涎?,一只暖暖的手掌撫上她的腦后,她直覺道,“我的頭發(fā)已經(jīng)干——”有柔軟而熾熱的什么吮上她的唇將她的說話堵了回去。 思維即時停頓,她睜大眼,對上一雙柔情濃得要燒起來的黑眸。 心臟驟然在胸腔里不受控制地突突亂蹦,幾乎能聽見它蓬蓬蓬劇跳的聲音,直覺想推開他卻反被他緊緊抱住,他身上異樣好聞的味道源源不斷地籠罩著她全身,偎在他懷里如此自然,無法形容的快樂感從他的唇輕柔地傳遞到她唇間,異常奇妙令她不知不覺合上了眼,暖洋洋地整個人舒服得似要輕飄飄地融化了。 “鈴鈴鈴……”“電話……”她軟喃。 “要專一……”他將她的喘息喂回她唇內(nèi),讓她吞裹入腹。 “咳,咳咳——”“有人……”“說了要專一……”兩人同時從沙發(fā)上跳了起來。 手里拎著好幾袋東西的溫和擰眉肅臉地站在門口。 “小南弦?!薄翱取??!蹦贻p俊秀的臉紅得比溫和剛買回來的西紅柿還透。 “下次絕對不可以再讓我看見?!睖睾蛡攘藗阮^,似有些困惑,“這樣我會很為難的——你們干嗎不到樓上溫暖的房間去?”“爸!”溫暖尖叫,抄起一把棋子甩射過去。 溫和連忙轉身奔向廚房,“小南弦,記住不能擦槍走火,否則我閹了你小子給小溫暖燉湯喝!” “死老爸!你站??!”溫暖拔腿追過去,為老不尊!太過分了!“哇哇!小溫暖,不關老爸的事,哎喲!你要算帳應該找小南弦,他才是最陰險的啦!” 她停下,怒目而視,“你胡說!”溫和一臉委屈,“我這么聰明的老爸怎么會生下你這么笨的女兒,小溫暖,你是不是被我揀來的?”“死老頭!”她氣得把十指張成九陰白骨爪,再扯淡可發(fā)飆了!“唉,癡兒啊癡兒,小南弦故意教會你象棋,每次你周末一有約會他就提前來讓你先陪他玩兩局,下著下著你就會忘了自己要外出,是不是?”她一愣,老爸的說話怎么和記憶中的情景異常吻合,好象……還真有那么回事。 溫和雙掌一攤,“然后小南弦就會順理成章地幫你擋掉那些小朋友們苦侯你不至的連環(huán)奪命call,接下來你一整天的時間都會被他霸占,唉,我就不明白了,每次都是這種毫無趣味的套路,你這小傻瓜怎么死活看不出來,小溫暖,你真的確定你是我生的?”鈴鈴鈴——她霍然回首。 占南弦倚在廚房門口,手里正拿著他們家的無繩電話,他一本正經(jīng),“溫爸爸,這你就不懂了,溫暖那是專一?!闭f著摁下通話鍵,輕柔帶笑地對電話另一頭道,“溫暖有點不舒服,她不出來了,你們自己逛吧,逛完直接過來吃晚飯,溫爸爸已經(jīng)買好菜等大家——”她一把奪過溫和手上的菜刀,“占南弦你別跑!” 第八章 愛過,為何(1) 這是什么地方?溫暖微微再張開些眼,看向朦朧的天花板,房外似乎隱約仍殘余著說話聲和笑聲,恍惚間張口欲叫,然而“老爸”二字還未出口視線已自動轉向厚重窗簾,一絲微弱光線從縫隙飄入,在風過后簾幕墜回原處時被徹底遮斷,無邊無際的黑暗在深宵蔓延。 她拭干夢中滲出的眼淚,摸索著看手機,凌晨三點四十五分,拿起遙控器打開CD,老歌絲絲低回。 片刻后,有溫熱的液體沿著眼角流下,緩慢滑入兩鬢,沾濕枕上發(fā)絲。 惆悵舊歡如夢,覺來無處追尋。 沒法把往日搬到而今,所以記憶里那處舊歡如夢的缺口一碰就痛,刺骨錐心。 太過美好的東西,從來不適合經(jīng)歷,因為一旦經(jīng)歷,便無法遺忘。 即使早已成為過去,也會一直在生命里息息糾纏,控制不了的苦苦懷念使一顆心長年沉溺在追憶里,不肯浮出來與現(xiàn)實面對。 曾到過美得無法形容的彼岸,所以在塵世里耿耿于懷,經(jīng)歷那樣深刻,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