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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辟蹊徑,將大景朝堂攪個翻天覆地? 那樣的話,她以后的日子怕是沒有一天安寧。一個能預測未來的童女,不是妖怪勝似妖怪。就她的資質而言,想要揮斥方遒指點江山委實勉強。 最重要的是,她也不喜歡汲汲營營的生活。閑散點不好嗎? 哐哐當當,停放馬車的地方漸漸鼎沸,車夫粗獷的吆喝聲混著馬兒的長鳴,十分熱鬧。 幾個身穿葛布的車夫從門房出來,各自往自家馬車走去。這些車夫也要吃飯,通常都是在門房的屋里歇腳,順便等待主人。 “兄弟,麻煩挪個地,我家的馬車在里頭。” “好嘞。您稍待,我正好停門口去?!?/br> “那我也把馬趕出去?!?/br> 馬車原本停得整整齊齊,依次排開的車廂像兩排切均勻的豆腐塊,四四方方。這會動起來,就跟螞蟻搬家似的團團亂轉。 “恢兒恢兒”,一匹上年紀的灰馬甩了甩頭,慢悠悠地踢踢踏踏出了恩義侯府大門。 或許是聽到同類叫喚,兩匹距離最近的馬呼哧呼哧喘起了粗氣,你踢我一腳,我挨你一下,甚至互相蹭了蹭腦袋,爭著發(fā)出激動的長鳴,似相濡以沫。 “嘿,一公一母,這馬不是也發(fā)春了吧?” “這馬天天跟著你,定是被你帶壞了。” ……幾個車夫好一陣葷腥不忌的笑鬧。誰也沒注意到,墻角站著個面目冷然的小姑娘。 無色看著這番俗世熱鬧,一時倍感陌生又寂寥。紅塵滾滾,離她真是太遙遠的事情。她適應的,還是桃花庵里茹素禮佛、看山看水的靜謐。 不由在心中念叨:師父,你等我,我一定會找到你,然后我們繼續(xù)過自由自在的日子。 又一輛馬車晃晃悠悠出了朱漆大門,車身綴著的三角幡旗擦著如意紅門上的獸首銅環(huán)過去。三角幡旗上用顏體寫了個“柳”字,是內閣大臣柳雋柳大人家的馬車。 柳大人深受皇上倚重,自然可以早點離席。 馬車往左拐了個彎,濃墨描畫出的“柳”字消失在大門邊。 無色走動幾步,盯著??吭谧罾锩娴目准荫R車。一眼看上去很不起眼,細看卻別有千秋。 一匹黑色的高頭大馬,四肢瘦而有力,像專門訓練過的軍馬。車廂頂部覆著一層粗布帷罩,卡在兩側橫條之內。橫條應該可以活動,如果帷罩放下來,誰也不知道這是孔家的馬車。 無色笑了??浊澹Y部侍郎孔大人果然有心,難怪孔家能夠歷經順德帝、昭仁帝、幼帝三朝不倒。 孔家,是為數不多安然度過“昭仁之變”的家族。 孔家的家風又正派,孔清和她的夫人虞氏可謂真正舉案齊眉。上輩子孔大人內院的干凈是出了名的,到她莫名重生之前都沒有妾室通房,除了兩個兒子,孔夫人在四十高齡還生了個千金,老蚌生珠,一時傳為趣話。 孔家素來憐貧惜弱,每逢災年必會布藥施粥。若是看見有人暈倒在自家馬車前,孔夫人定會伸出援手。 --- 第9章 事發(fā) 無色一息間拿定主意,就選禮部侍郎孔家為巢。不能選最有權勢的,那就選個待著舒服的。何況,孔家還在朝堂里一個坑接一個坑地穩(wěn)扎穩(wěn)打笑到最后。 她拖著五歲的小身板出門左拐,小跑到最近的巷子口后踩點。從侯府出來的馬車都要經過此地,到前邊岔路才能各奔東西。 無色累得靠墻癱坐,暗暗計算一會怎么出場合適。 直接沖出去? 她迅速否決了這個念頭。萬一真的驚了馬,讓里頭的人出了什么三長兩短,她哪還好意思住在人家家里? 不過怎么都是要出點血的。以孔家人的精明,與其編造出些蹩腳的謊話,不如據實已告。當然,只能酌情告訴,不能說的秘密還是不能說。 你是誰?你從哪里來?你有沒有親人?這是孔家人必然要問到的問題。怎么樣把她的來歷給說圓了,說得讓孔家人愿意收留她,是個不小的難題。 無色翹首探了探,一輛宮中的雙騎馬車停在恩義侯府門前。 是送賞賜的內侍,那賓客一時半會走不了,怎么都得寒暄幾句。 無色暫且放下心,徑直往巷子里頭跑。她得先親自試驗摸索一番,等會的被救看起來才自然。 跑了一段路,發(fā)現右手邊有個敞開的小門,門口也沒留個人看守。 走近一瞧,里頭茂林修竹,雜草已及人高,看著有些荒涼。好奇害死貓,她向來不是很有好奇心的人,迅速退了出去。 左顧右盼一番,意識到這條巷子就是香蕙離開時走的路。沿著巷子一直往里走,定然能看到恩義侯府的東北角門。 那這處后花園就是康喜年家的了? 康家做了侯府的鄰居好幾年,說不上親密但也偶有走動。怎么通向街口的角門連個門房都沒有,真奇怪。 無色困惑地直聳眉。不過,這倒是幫她找了個現成的由頭,一會她就說是從康家逃出去的。 將說辭在心里來來回回過了三遍,順溜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當孔家的馬車出現在侯府門口,無色沖著一旁雪白的墻壁硬生生撞上去,“咚”地一聲,額頭撞了個大包。 她暈乎乎沖出巷口,正好倒在離馬蹄還有一丈遠的地方。車夫及時勒緊韁繩。 來得早不如趕得巧。孔清的夫人虞氏派人下車查看的時候,無色正好暈得口齒不清,額頭上的大包還破了皮,創(chuàng)口滲透出細細的血珠,很有說服力。 虞氏讓人將小女娃抱進馬車。 不知是不是幼童的臉讓人沒辦法設防,總之,無色窩在嬤嬤懷里星眸半閉的可憐樣子,惹得虞氏心疼不已。 “好孩子,是不是很疼?” 無色有氣無力:“有點疼,不是特別疼,很疼很疼。” 眉心緊蹙,聲音越往后越低,最后四個字幾乎輕若蚊蠅。 孩子氣的回答招來更多憐愛。 孔靈玉孔靈珊均伸長了頸子,虞氏更掏出自己的軟帕輕輕替她擦去額頭上的碎汗。這般討喜的小姑娘,誰見了心不軟上幾分。 要拐彎了,馬車顛簸晃蕩起來。無色只覺得腦袋里全是水,嘩啦啦左右拍打。徹底暈倒之前,她心中想的只有一句話:太用力了。 虞氏見小女娃的脖子像根折斷的荷花,急得直叫喚:“讓馬跑快點,快回府。” 車夫狠抽了一鞭子,精壯的老馬在石板路上飛速狂奔。 *** 恩義侯府賓客散盡,正院終于亂了起來。 皇后身邊的李公公足足在正廳坐了一個時辰,最后搖著頭離開,留下侯府眾人不知所措。 要不是李公公非要將皇后娘娘賜下的羊脂玉簪親自交給五小姐,老夫人還不知道靳漣已不在府里。 她望著榮德堂里黑壓壓一片人,眼睛刺痛無比。 這都是些什么事??? 小九在小五的閨房和二皇子歡好被當場抓包; 小五沒了蹤跡; 皇后身邊的內侍來送賞賜,卻無功而返; 皇上還派了個侍衛(wèi)詢問內情; 還有,二皇子和靳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