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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偽的,黛玉心中一震,對寶玉大有改觀,卻掩過不提,只是贊寶玉畫得好。 寶玉被她稱贊,心里不知多么開心,又催著黛玉畫完那副畫,兩人正說笑間,周瑞家的走進來,手里托著一個盒子,笑道,“姐兒和哥兒在做什么呢?” 寶玉便轉身笑道,“周mama,我們畫畫兒呢?!摈煊駥χ苋鸺业奈⑽⑿π?。周瑞家的把手里的盒子揭給她看,笑道,“薛姨太太新得的,是宮里的花樣,給姑娘送來了?!?/br> 黛玉向盒子里一看,果然卻只得了兩只,她素厭周瑞家的為人,便皺眉道,“是別人都得了,還是就我獨得?” 周瑞家的是王夫人的陪房,素來有些臉面,先尋了一個凳子坐了才笑道,“幾個姑娘都有,宮里的新鮮花樣呢?!摈煊窭湫σ宦?,轉頭就罵云霽,“還不給周mama上茶?慣的你們越發(fā)連個規(guī)矩都沒有了!也不給周mama搬個椅子!” 天方是個機靈的,便嘟嘴道,“姑娘說得好,我們眼錯不見她就來了,連個通報都沒,誰——” 黛玉怒道,“好個刁奴,主人家慣的你越發(fā)連臉面都不要了!回房去,今兒別過來了。” 天方那么一說,周瑞家的就有些坐不住,聽得黛玉這句話,連忙站起來低眉順眼的要道不是。黛玉給云霽使個眼色,云霽親自倒了茶來給周瑞家的喝,寶玉忙和周瑞家的說了幾句話打發(fā)她走了,黛玉連聲叫月圓把那壺茶倒了換新的上來。 寶玉素來就厭這些媳婦婆子,然而他其實是個深沉人,周瑞家的是他母親的陪房,如何不要應酬一番?見黛玉這個做派,私心認黛玉是個知己,喜得拉著她說個不住,黛玉因笑道,“二哥哥,正經讓我把畫兒畫完?!眱蓚€人一同到桌前商量著怎么畫。好半天畫得一幅,襲人已是來尋了好幾次了,寶玉涎著臉道,“好meimei,這幅就送我罷?” 這幾年來見的年輕男子里,黛玉也就是和寶玉有話說,想了想就笑道,“那你明兒來取吧,我得閑了再補上幾筆?!睂氂襁@才去了,自己畫的那副也不要了。 寶玉走了,天方方才過來,且言且笑服侍黛玉寬衣梳洗,一邊把那周瑞家的罵得狗血淋頭,她看不慣周瑞家的久已,逮著機會忙說她一遭兒。黛玉愛她機靈,微笑聽了一刻才道,“今兒得罪了她,日后你們別被她抓住錯處丟了我的臉,可知道了?” 四人齊聲道,“知道了。”笑著服侍黛玉就寢不提。 %%%%%%%%%%%%%%%%%%%%%% 這一日黛玉來尋寶釵說話,穿花拂柳到得橋上,卻見寶玉搖搖擺擺走進去,她不由得就站住了腳。自己尋思了一回,想想寶釵將來如果做了寶二奶奶,賈家恐怕就和自己不貼心了,嘆口氣想起懷柔近日病得有些重,這事自己還未必能做主,正是有些憂慮,但旋又想起寶釵志向非小,在選秀中應當要有一番作為的,倒也拋開想頭,就在橋上站著看魚兒游來游去的可愛。 這邊熙鳳走來,和她打了個照面,鳳姐兒先笑道,“你怎么大中午的出來站在日頭底下?仔細曬著,到我那里去吃茶呀?” 黛玉和熙鳳卻是天生投緣,欣然到了鳳姐兒房里,平兒過來親自給黛玉沏了一碗新茶,黛玉吃著十分好,和熙鳳說些話兒,翻開賬本教她認幾個字。熙鳳便自嘆道,“當年做姑娘的時候不許學認字,現下吃好些虧呢?!?/br> 若是鳳姐識字,怕也不會那么愚昧了,黛玉有心助她,便笑道,“不怕你惱,其實識字有多難?我那幾個大丫頭全是這幾年學起來的,你要有心學,橫豎閑著也是閑著,我叫月圓兒每日教你三個時辰,不會都難?!?/br> 熙鳳不曾掌得家,每日里就是在長輩面前奉承,管好自己這個小家,常有屈才之嘆,如今黛玉肯教她,她有什么不愿意的,忙道,“可是真的?若是如此,我備大禮謝你。” 黛玉擺手道,“這個不值什么,只是她好歹也是定了親的,常到外面跑不便,你每日進園來學可好?” 賈璉是個好色的,熙鳳巴不得這一聲,她冰雪聰明的人,一個月下來果然進益非凡,就連平兒都沾光認得了好些字。從此待黛玉越發(fā)親厚,這一日有人送了她幾對貓兒狗兒,便送到黛玉這里讓她挑選。 黛玉倒是不愛這些貓兒狗兒的,難卻鳳姐兒的好意,選了一只小白貓,眾人都愛得狠了,每日里和它嬉戲玩耍,云霽想了個名字叫雪團,黛玉偏叫它冰酥酪,把貓兒鬧得十分迷糊。這一日眾人又逗起貓兒來,寶玉走來笑道,“林meimei這一向可大好了?”說著就拿出幾個稀罕物事給黛玉看,有小小的西洋鏡、寶石鑲嵌的銀人偶,一色水晶的小玩意。眾人十分納罕,黛玉笑道,“這是哪里來的?” 寶玉才說了一句,“是娘娘給的?!蹦沁厡氣O到了,進來笑道,“躲著人說什么呢?” 知心事黛玉嘆寶釵 寶釵的心事,黛玉實是盡知,也能體會她的難處,是以雖然寶釵這話說得造次了,她也懶得計較,只是笑道,“宮里賞出來的稀罕物事呢,才要找大家來同看?!?/br> 寶玉渾身都是消息,忙道,“可不是?jiejie坐?!?/br> 寶釵便在床前的一把梨花木椅子上坐了,笑道,“倒是稀罕,怕有幾個是我們家進上的,拿來我細看看?!币蚰眠^那水晶小凳子,笑道,“正是了,在廣州買了洋人一船貨才肯賣的,好金貴呢。皇上偏就賞了娘娘,娘娘也舍得給你!” 賈元春這幾年生了個公主,圣眷還好,因此有了個庶妃的名分,賈家人以娘娘呼之。黛玉靠在床柱上冷眼看寶釵和寶玉說笑,說笑了一通,寶釵又要過西洋鏡看了,稱羨不住。她家丫頭鶯兒過來尋她,看了也十分稀罕,笑著道,“二爺得了好東西呢,我們也不知得些什么,方才聽說娘娘遣公公來了?!?/br> 果然元春賞賜了兄弟姐妹許多東西,寶玉是兩部御制新書、一領檀香席、一個玉佩,賈環(huán)賈蘭只少了玉佩而已,姐妹們一律是香扇一柄、詩筒等玩物數個,這里別人都不如何,唯獨薛姨媽有些不快,她和王夫人是一樣心思,想走元春路子直接指婚,如今看來宮中貴人另有打算,免不得要費些思量了。 天氣漸漸熱了,這一日時值正午,眾人都在午睡,獨寶玉無事,在房間里悶悶的坐不是臥不是,想了半日,到瀟湘館來尋黛玉,才走出怡紅院,那邊來了個婆子笑道,“這不是來了嗎,二爺,外頭有人尋你呢。” 寶玉皺眉道,“什么人,叫我的小廝說去,今兒我不出門?!蹦瞧抛訁s是個曉事的,笑道,“茗煙說是貴客,難得一見的,請二爺就出門去?!睂氂裥闹屑{悶,也是好奇,便囑咐那婆子,“叫襲人把我見客的衣裳預備下?!闭f著就先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