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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瓏,你幫我給姑爹帶句話。你告訴姑爹,反正,我也被姑姑寵壞了,我就是這樣任性。就是這樣不顧大局——這都是被姑爹寵出來的!這一輩子,是改不了啦?!?/br> 王瓏從心里笑出來,他的眼里又像是吹起了春風(fēng),暖洋洋的,讓人被他看一眼,都要有了醉意。 “好?!彼挚人粤藥茁暎瑝合铝诵σ?,一本正經(jīng)地說?!巴醐囈欢ò言拵У??!?/br> 他一字一頓,“一定一句不差,把話帶到?!?/br> 我再也忍不住,和他一起大笑起來。 自從十三歲情竇初開戀上王瑯開始,我從未如此刻這般,如此愜意自在,充滿希望。 我和王瓏又興致勃勃地聊了很久,甚至說起了咸陽宮里的往事。那時候我們年紀(jì)都還小,男女之思尚且離得很遠(yuǎn)。生活中充滿了希望與歡笑。 過了很久,王瓏起身要走的時候,我還有點(diǎn)依依不舍,但日已西斜,王瓏也該走了,不然,他實(shí)在呆得太久,難免會招人非議。 我送了他幾步,終于是忍不住說,“你到底羨慕你六哥什么呢?” 王瓏就沉默下來,背對著我,沖著咸陽宮外的漫天暮色,過了很久,他才淡淡地說。 “我羨慕他的腿?!?/br> 王瓏的腿如果沒有殘障,太子之位誰屬,或者的確還很難說。但人生總有很多事情就是如此,發(fā)生了就是發(fā)生了,你別無選擇,只能接受。 “我羨慕他有你?!蓖醐囉謩e轉(zhuǎn)身子,他在夕陽下看著我,眼神溫暖。“我羨慕有你這樣一個姑娘,全心全意地愛著他?!?/br> 所以他和王瑯作對,用無傷大雅的方式,開著無傷大雅的玩笑,在我和王瑯之間制造了重重的誤會,只是因?yàn)樗w慕王瑯有我。甚至因?yàn)檫@份羨慕,他以為他是喜愛我的,將自己困于情中,難以自拔。 我應(yīng)該很責(zé)怪他,應(yīng)該感到生氣,但此時此刻,我心底只有說不出數(shù)不盡的憐惜。我低聲說,“不要緊,小玲瓏,有一天,你也會遇到這樣一個人的?!?/br> 我真心實(shí)意地告訴他,“如果遇到,你最好別讓她走?!?/br> 王瓏微微一扯唇角,笑容里卻依然帶了傲氣。他沒有答話,也沒有走,似乎仍然在等著我的下文,等著我未曾出口的那句話。 我也就直說了。 “從前的事,我都不想計(jì)較。”我告訴王瓏,“我也不會讓你六哥計(jì)較,不過以后……你要是再這樣兩頭不著邊,王瓏,你要是再這樣想要兩面討好……” 王瓏笑著點(diǎn)了點(diǎn)頭,似乎對我的這番話早有準(zhǔn)備,他看著我,認(rèn)真地說,“不會,我不會了。小暖,我已經(jīng)和父皇說明,等到春暖花開時候,我要就藩了。” 他沒有等我回答,就已經(jīng)轉(zhuǎn)過身去,推開門邁出了咸陽宮的門檻。 在離開的那瞬間,他回過頭來,卻沒有看我,而是以一種極為復(fù)雜的神色,望向了夕陽下咸陽宮的輪廓。 我不禁也隨著他的眼神看了過去。 夕陽下的咸陽宮金碧輝煌,卻又有一股滄桑,難以言喻。 再回過頭時,王瓏已經(jīng)走了。 在這一刻,我明白王瓏和我之間,和王瑯之間,或許都再也回不到從前。我們的路在這一刻交叉過后,便將各自延展。 我真想知道,他將去向何方,他想要去向何方。 那天之后,咸陽宮再也沒有訪客,我的除夕夜也在一片冷清中度過,不論是皇上、王瑯還是哥哥,都沒有一點(diǎn)消息。 93、一聽就吐 ... 大年初一一大早,我就迎來了一個完全是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的訪客。 因?yàn)榇竽瓿跻淮蠹叶加惺聝?,皇上還要一大早起身接受眾臣朝賀,去年這個時候,連我都要在東宮擺出架勢來讓誥命夫人們來拜,所以我真沒想到王瑯會選擇在大年初一一大早過來和我一起用早飯,就很放縱地睡得比往常晚了一些。結(jié)果一睜眼就看到太子爺含笑凝視著我,一時間還以為自己正在做夢,就差那么一點(diǎn)點(diǎn),便要轉(zhuǎn)過身再睡回去。 王瑯的確要比別人都更懂我一點(diǎn),見到我要翻身,他就拍了拍我的臉,又蹙眉教訓(xùn)我,“雖然現(xiàn)在你是禁足,可也不能自暴自棄。這都什么時辰了,還不起來?” 這掃興的話一出口,我就知道真的是王瑯來看我了。 說起來,我們自從成婚之后,除了他下江南的那幾個月,的確也說得上是形影不離。這一下距離上次見面,足足有快一個月了,俗話說小別勝新婚。我當(dāng)然是很想他的——但這并不代表我喜歡他自己衣冠整齊的時候,看到我蓬頭垢面的樣子。 “快出去?!壁s快抓起小迎枕驅(qū)趕王瑯,“等我打扮好了再進(jìn)來見我!臭不要臉,偷看人家睡覺的樣子?!?/br> 王瑯被我逗得直笑,一點(diǎn)都沒有往常的嚴(yán)肅。他今天打扮得很輕省,只穿了一件明黃色錦袍,不像是從前的新年正日,總是要穿上一重又一重的袍服,戴上沉重的玉冠。今天他甚至只是隨便戴了一頂網(wǎng)巾,雖然看起來還是衣冠楚楚,但要卻要比平時看著更……更年輕多了。 討厭,按照我們現(xiàn)在一個是自我囚禁,一個是被人軟禁的情勢來說,此時相見怎么都應(yīng)該是凄凄惶惶牛衣對泣,我厚顏無恥根本不怕敲打,氣定神閑也就算了。王瑯居然一點(diǎn)都不擔(dān)心我,還這樣一派輕松自如地來和我話家常? 為了這個男人和姑爹鬧掰,到底值不值得呀? 我兇神惡煞地瞪著王瑯,一直瞪到他站起身出了屋子,這才忍不住抱著被子傻乎乎地笑了一會,又趕快翻身下床洗漱換衣,讓宮人給我梳了一個稍微復(fù)雜一點(diǎn)的發(fā)髻——天知道老長一段時間,我都是梳著兩條大麻花辮來著。等到我走到從前起居用的南次間,暖閣上已經(jīng)擺設(shè)好了一桌子早飯,王瑯就盤坐在炕上,笑吟吟地望著我。 “你昨晚怎么不來?!蔽疫€是板著一張臉,緩緩走近了王瑯,“害得我一個人孤孤單單地過了年,連年夜飯都沒有吃?!?/br> 我一直是個言行不一的人——這我是承認(rèn)的。 所以我一邊抱怨,一邊毫不客氣地賴到王瑯懷里,又抓著他的手,迫他像摸一只貓一樣摸著我,又瞇起眼睛不由分說地蹭起了他的臉頰。 王瑯被我蹭得直笑,“蘇世暖,你是貓?。俊?/br> 話雖如此,他到底還是上下?lián)嶂业谋常臀覝卮媪艘粫?,才催我用早飯?!霸俨怀裕偷匠晕顼埖臅r候了。” 我沒有太多胃口,隨便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