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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長達(dá)三十年之久,在宮中的威望當(dāng)然不是一般宮人內(nèi)侍可比,就是我見了他,也要客客氣氣地叫一聲‘馬公公’。 阿昌紅得和兔子一樣的眼睛又潤起來,他吃吃艾艾地拜托我,“娘娘,這件事要是被臘梅姑娘知道了……” 我又忍不住笑了,“你放心吧,臘梅姑娘不會對你怎么樣的?!?/br> 看他還要眨眼睛,小白蓮索性為我說破了,“這要是真的,你當(dāng)娘娘還能饒過你嗎?” 阿昌頓時明白過來,他咧嘴一笑,又給我磕了幾個響頭,轉(zhuǎn)身就跑出了屋子。 小白蓮就和我感慨,“平時滑得是留不住手,也就是在小臘梅身上戰(zhàn)戰(zhàn)兢兢小心翼翼的,唯恐動輒得咎!這件事,他哪要委屈得哭起來?還不是怕小臘梅……” 我想說,“人嘛,總是這樣,越是看重什么,就越是患得患失的。” 可想到阿昌畢竟是個中人,也就把這話給吞到了肚子里,打發(fā)小白蓮,“去把柳昭訓(xùn)請來吧?!?/br> 這件事背后到底是誰在搗鬼,我其實(shí)已經(jīng)多多少少有了點(diǎn)數(shù),不過皇貴妃究竟所求為何,還是要請柳昭訓(xùn)來和我一起參詳。 58、墊個枕頭 ... 柳昭訓(xùn)畢竟是柳昭訓(xùn),笑過之后,她立刻就提出了不同的看法。 “娘娘?!彼f,“這件事還是不能不當(dāng)一回事,畢竟古往今來,也有很多太子就是栽在這件事上的?!?/br> 我也很快就明白了柳昭訓(xùn)的意思。李承乾就是血淋淋的例子,他要是不一意孤行地搞他的稱心,估計(jì)當(dāng)年唐太宗也不會和他鬧到那個地步。總的來說,皇貴妃這一招雖然 還是很幼稚,很簡單,但卻也牢牢地抓住了王瑯的軟肋:他實(shí)在是太自我約束了。 我和王瑯之間的房事到底有多頻繁,對于外界來說一直是不解之謎。而王瑯本人疏于往別的妃嬪那里走動,大家是眼看得到的。在這種情況下,皇貴妃要是能夠鍥而不舍地散布這個謠言,就算皇上本人心里有數(shù),知道小太監(jiān)本質(zhì)上是誰,久而久之,怎么說他也多了一個把柄來敲打王瑯,而這當(dāng)然是我不樂意見到的。 而要擊退皇貴妃的這一招,最簡單也最好用的辦法,當(dāng)然是我懷上個孩子,從此自然是高枕無憂,至少可以清靜上一年了。 一時間想到鄭寶林提到的“老漢推車,墊個枕頭”,我就很有了幾分心動,再掐指一算,眼看著月中侍寢的五天又(在十天二十天之后)又快到了。我的心就有點(diǎn)癢將起來。不過一想到屈貴人的生日近在咫尺,所有的興趣,又都消散了開去。 “眼下宮外局勢吃緊,皇上肯定是沒工夫理會苗氏的?!蔽揖秃土延?xùn)商量,“但苗氏既然出了招,我們不回敬一番,似乎也很說不過去。你看該怎么辦才好?” 柳昭訓(xùn)眼珠一轉(zhuǎn),她附耳在我耳邊說了幾句話,我聽得眉開眼笑?!笆郎线€有誰能比你更損啊,死柳葉兒。” 柳昭訓(xùn)就慢悠悠地說,“我也不能白吃你帶回來的冰糖肘子呀?!?/br> 我真心地笑了——像柳昭訓(xùn)這樣的人,真是不論什么時候,都能活出滋味來。 # 卻不巧得很,接下來幾天,我的癸水如期而至,這一次又格外不適,我連一點(diǎn)出門的興致都沒有,只是在西殿里臥床不起。怨恨著王瑯忙得無暇進(jìn)西殿來看我一眼,一直怨恨到癸水都干凈了,也沒怨恨出個結(jié)果來。 李淑媛和姜良娣卻又都不失時機(jī)地來給我請安。 姜良娣自從進(jìn)了朝陽宮,這幾個月來就好像是一朵病怏怏的小花,眼角眉梢不知多了多少憔悴,見到我,幽怨是擋都擋不住,從眼角眉梢噴薄出來,化成了一只手,似乎恨不得把我的臉撓破。見到她,我平白就有了三分心虛,好像我霸占著王瑯,是一件非常傷天害理的事。 她雖然是來西殿問好的,但整個態(tài)度,卻好像是來收一筆欠賬的一樣,說起話來都不如以前綿軟,而是硬邦邦的,好像我欠了她很多錢。 “聽說娘娘這幾天消消停停的,不曾在外折騰,妾身心里真是擔(dān)心。”現(xiàn)在她說起話來倒是很像李淑媛,已經(jīng)不是綿里藏針,而是棒槌外頭絮了一點(diǎn)棉花做幌子?!斑@就緊著來給娘娘請安問好,請娘娘恕過妾身的罪?!?/br> 我還沒說話呢,李淑媛就說,“姜meimei你這話我倒是聽不懂了,你何罪之有哇?” “妾身住在朝陽宮內(nèi),沒能朝夕問娘娘的好,以至于娘娘的不舒服,到了現(xiàn)在才傳到妾身耳朵里。”姜良娣神色含怨,似乎真的很埋怨我把她打發(fā)到朝陽宮去,以至于她無法盡心盡力地服侍我。 “不要緊?!蔽抑缓煤Ρ硎境鑫业拇蠖?,“你們兩個人說話一搭一唱的,多有趣啊 ,就像是在說雙簧,我聽著聽著就覺得精神好多了。” 姜良娣和李淑媛臉上都有了幾分掛不住,柳昭訓(xùn)握著嘴,輕輕地咳嗽了幾聲,才親切地問李淑媛,“最近淑媛似乎緩下了往重芳宮走動的腳步,怎么,是皇貴妃娘娘玉體欠安不成?” 李淑媛一直和重芳宮保持密切的往來,有好幾次我去重芳宮沒趕巧,甚至還會和她打 個照面。 不過,柳昭訓(xùn)的話也實(shí)在是太損了。李淑媛面容一陣扭曲,她氣哼哼地說,“柳jiejie這話怎么說呢,要是貴妃娘娘身上不好,我們做小輩的就更應(yīng)該前去照顧著了?!?/br> 里通外敵到這么理直氣壯的份上,我真是什么話都說不出口了。 柳昭訓(xùn)都有了一瞬間的啞然,才又笑著道,“這可難說,有時候這心病未必比身病更 好過呢!” 李淑媛的神色,也多了些尷尬,她咕嘟起嘴來,不再說話,只是怏怏地看著腳尖,出起了神。 皇上一親近王瑯,皇貴妃就害心病,這話實(shí)在是赤/裸到過分,但不這么坦白,似乎也很難震懾住李淑媛。 我和柳昭訓(xùn)交換了一個眼色,從她眼里看出了一點(diǎn)笑意。 將來王瑯登基,我考慮提拔李淑媛做個妃位,她和皇貴妃不愧是遠(yuǎn)房親戚,兩個人在很多地方簡直不要太相似。 大家又唇槍舌劍了一會,因?yàn)槲疑眢w不舒服,柳昭訓(xùn)悍然出面,把兩個妃嬪說得簡直抬不起頭來。姜良娣又有了一點(diǎn)小白花的楚楚可憐,垂下頭來受著柳昭訓(xùn)的四字成語 攻擊,時不時可憐地閃我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