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
不會!吳先生哪里像貓,分明就像一只豬!” 皇上越說越生氣,說到后來,簡直是在拍著桌子怒吼。 場面忽然就冷下來。 我不禁晃了晃頭,抬頭望著皇上,給了他略帶同情的一瞥。 皇上年紀(jì)大了,嘴上就有些把不嚴(yán),老是一邊訓(xùn)太子,一邊失言。 皇上自己也有些尷尬,別開臉不看我們。 太子沖我做了個手勢,我們兩夫妻悄悄地退出了屋子。 【第五苦:不討上峰的喜歡】 從瑞慶宮出來,太子與我安步當(dāng)車,去了重芳宮。 瑞慶宮與重芳宮分居?xùn)|西六宮,各執(zhí)牛耳,成對鼎之勢,中間隔了長長的御街甬道,走得我腳酸脖子酸,渾身上下都酸。 “太子爺?!敝坏们髴俺兼兼叩煤美哿?。” 太子爺可能剛才被罵,心情還不大好,淡眉淡眼,“馬上就到了?!?/br> 我只好吞下傳喚御輦的求懇。 唉,上峰不好伺候,受氣的上峰,更不好伺候。 走了幾步,我又忍不住問,“太子爺怎么會說吳先生……” 吳先生是當(dāng)朝最有威望的大學(xué)士,雖然的確肥肥胖胖,好像一只可人的老貓,但太子爺怎么也不該把這話說出口不是。 再說,‘胖胖的,長得和貓一樣’,這話多不尊重???哪里是最尊重的太子爺會掛在嘴邊的話。 太子爺?shù)淖旖蔷娃抢讼聛?,好像有人在上頭掛了兩斤豬rou。 “愛妃怎么會以為小王會說這種話。”他淡淡地回我。 太子爺今天穿了一身黑,玄色的烏木冠、暗繡金雷紋的袍袖擺啊擺的,不知是否擺出了錯覺,我看著他的臉色,也像是黑的。 若我是個省事的太子妃,此時此刻,必定住嘴不言。 若我是個玲瓏的太子妃,此時此刻,必定轉(zhuǎn)換話題,提些太子爺高興的事,把氣氛暖熱。 可惜我前生惡貫滿盈,今生就算有幸成就太子妃,也是個相當(dāng)不討人喜歡的太子妃。 “太子爺?shù)男乃?,臣妾哪里揣測得來?!蔽也聹y,“說不準(zhǔn),太子爺真覺得吳先生是只老貓,一時失言,就沖口而出,好像剛才的皇上……” 太子爺加快了腳步,我趕忙碎步跟上,頭頂?shù)挠癫綋u搖得歡,“也沒準(zhǔn)是玩笑時逗一逗吳先生——噯,這太子爺?shù)男乃?,我哪里猜得到!?/br> 太子抽了抽嘴角,又把腳步加快了幾分。 噢,對了,竟忘了自陳:太子爺并不喜我這太子妃,雖說我是名門之后,自小出入宮闈,更是故去孝嘉皇后的親侄女,但自小太子就不喜我的性子,成婚一年來,對我冷淡逾恒,夫妻之間往往相對無言,乃是世間數(shù)一數(shù)二的怨、偶。 【第六苦:上峰的半個上峰,也不怎么好伺候】 進(jìn)了重芳宮,皇貴妃已經(jīng)打扮停當(dāng),對我們綻開一臉的笑。 “辛苦太子、太子妃,日日里奔波勞累,給我請安。” 皇貴妃是皇上潛邸時的太子嬪,皇上即位后即加恩封為皇貴妃,掌印掌寶、出入起居、一應(yīng)供應(yīng),與皇后平級。 自從孝嘉皇后身故,皇貴妃執(zhí)掌六宮已有多年,偏偏多年無子,僅于九年前得皇十子福王,皇上愛逾珍寶,養(yǎng)育于深宮之中,雖年已九歲,但仍與皇貴妃同住,與太子一同念書。 這是寵妃中的寵妃,自從入宮以來,二十多年,恩寵不衰,美人兒流水般來了又去,唯有皇貴妃長青不倒。 對這么長青不倒的寵妃,我一直心懷敬意。 太子和我雙雙跪下,給皇貴妃請安。 太子才跪了半邊,皇貴妃就親手把他扶起來,“聽說昨天福王拿吳大學(xué)士取笑,是太子出面緩頰,真是多謝太子照拂福王,你弟弟不懂事……” 就把我晾在一邊,跪也不是,不跪也不是。 又忘了交代:皇貴妃雖然溫柔嫻淑堪為國母,但卻獨獨并不喜歡我,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成親一年以來,明里暗里,她給了我不少難堪,若我是個省事的太子妃,早已以淚洗面,自省己身…… 只可惜我前世惡貫滿盈,今世臉皮也很厚,看太子起身,我也就沒有下拜,而是起身坐到了太子身邊。 皇貴妃看著我的表情,好像在看一個剛脫光了衣服,在大庭廣眾面前裸/奔的乞丐。 我低頭用茶,安之若素。 【第七苦:爬床小白花數(shù)不勝數(shù),防不勝防】 給皇貴妃請完安,太子帶著我回東宮。 皇上春秋正盛,朝政繁忙,太子爺反而清閑得很,二十歲的人了,還是天天在御書房讀書。 往常從兩宮請安回來,太子爺稍事休息,就要前往御書房接受鞭策,今日卻換了外袍,拿了書在正殿坐了下來,并沒有出門的意思。 “太子爺今日不用上學(xué)?”我很吃驚,不免問。 “吳大學(xué)士告病,今日該他上課,于是放假一天?!碧訝?shù)哪抗饽z著在書本上,翻一頁,又翻一頁。 我應(yīng)了一聲,只好在太子爺身邊坐下來。 兩邊寢殿都有人打掃。今天太子爺起身得早,出門得早,回來得也早,寢殿都沒有掃完,我們夫妻無處可去,只好坐在正殿里,太子爺看書,我等待。 等了沒多久,宮娥采女們出動了。 第一個現(xiàn)身的是姜良娣。 “臣妾見過殿下、娘娘?!?/br> 姜良娣乃是江南才女,生得又美又玲瓏,一雙大眼睛好似會說話,看著太子的時候,眼睛里好像能伸出一只手來,勾住太子的脖領(lǐng)子。 給我夫婦請過安,她就站起身來,欲語還休地望著太子,大眼睛眨來眨去,像是要眨出一首歌。 太子卻很專心地看書,翻一頁,再翻一頁,又翻一頁,還翻一頁。 我看得很樂,一時失察,竟忍不住笑出聲來。 說來姜良娣也是倒霉,太子爺宮里的美女,也有那么五六個,個個都有一身的本事與抱負(fù),有皇貴妃牽線搭橋塞過來的,有皇上看得順眼賞下來的,有我向娘家要進(jìn)來的,有地方大員進(jìn)獻(xiàn)上來的,偏偏就只有姜良娣,是選秀選出來的,家里是尋常農(nóng)戶,在朝中一點根基都沒有。 也只好憑著這雙會說話的眼睛,在太子身上做功夫了。 太子呢,又是個會喘氣的死人,身若槁木心似死灰,在女色上只有冷感兩個字可言。姜良娣的那雙眼就算再水靈,他看來也如死魚眼珠子一樣,有時候搭理姜良娣,好像不是因為她可愛,倒像是因為她可憐。 我這一笑倒壞了。 姜良娣面皮薄,頓時就鬧了個大紅臉,囁嚅著看向地面,活像上頭有金子。 太子也沖我挑眉毛。 你別說,太子挑起眉毛來,那還真相當(dāng)?shù)暮每?,他這人雖然寡寡淡淡,但也有幾分寡淡的風(fēng)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