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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聲音里有些勝利者的優(yōu)越感,但更多的還是沁人心脾的暖意,含光握著嘴努力讓自己別再這么發(fā)瘋地脆弱了,她沒有回話,于思平也不介意,他說,“現(xiàn)在已經(jīng)兩點多了,你該睡了,乖,別太擔心,躺下來,閉上眼,去睡吧?!?/br> “我怎么可能……”含光反而和他杠上了,“你別回避問題,我和你說——” “唉,不就是麥登夫人和權家的那點事嗎?”于思平在電話那頭笑了,他的語氣還是很低柔,但卻把含光的睡意在眨眼間就驅散得無影無蹤(如果還有的話),“你男人連這點事情都搞不定,還能辦成什么事?睡吧,乖,別想太多了,我保證,這件事不會再給你帶來什么煩惱的?!?/br> 現(xiàn)在就算是他忽然間幻影移形到她面前,都不會讓含光更加吃驚了,她瞪著電話,簡直說不出話來——于思平剛才說的,是她想的那個意思嗎?? ☆、大膽 ? 即使是于思平,應該也知道如果他的解決手段里包含傷害權韋二人的話,含光是絕對不會再原諒他的。而且說白了他也沒那么大的能力同時挑上兩家,所以含光忐忑歸忐忑,卻也沒和韋鳳飛他們說穿、警示什么,就還是打算見步行步。正好,韋鳳飛擔憂于思平兵行險著,令她住在自己家里,含光也就順水推舟地留了下來,以便隨時得到最新消息。 韋鳳飛家的各種設施當然要比宿舍更為完善,不過含光住在里頭卻并不舒服,也不是說寄人籬下什么的——韋鳳飛的公寓大到她足以擁有自己的私人生活空間。只是打擾了韋鳳飛和權寅的私人時間,讓她頗有些不自在。畢竟這和熱戀中的情侶還不一樣,有她在的時候,韋大小姐拉不下臉皮,一般都很少和權寅親昵。搞得她只好多加幾次班,盡量拖延回家的機會。 說來也有件好玩的事——她搬離宿舍的事,雖然之前就惦記著要和德瑜說,不過當時事多一打岔,倒是忘了,可德瑜卻是三天后才注意到不對,過來問她的。中間一段時間去了哪里,也就不言而喻了。 因為現(xiàn)在徹底明白自己的身世,含光也和韋鳳飛商量過要不要告知思陽和德瑜,畢竟此事已經(jīng)牽扯到悠游了,不再方便保密,不過,考慮到思陽的繼母,韋鳳飛到底還是選擇了保守的策略,畢竟目前來說,桂太太還算是個變數(shù)。兩人雖未明言,但這件事她已經(jīng)大包大攬給攬上身,含光這邊只要聽令配合就可以了。 想起來,自己畢竟還是走運啊,要不是當年鬼使神差入股悠游,和大股東德瑜、思陽都是朋友,和德瑜更是摯友,有事起來德瑜會毫無保留地站在她這邊,而且德瑜現(xiàn)在和思陽又是如此的關系,可以想見思陽也會和她一同進退——如果不是悠游異軍突起,現(xiàn)在已經(jīng)成為商界不可忽視、指數(shù)級別擴張的潛在巨鱷,如果不是韋鳳飛入股悠游,韋氏現(xiàn)在對悠游也是越來越重視……如果不是這些,即使有權寅的好心幫助,在她的身世和于思平的盤算中間,含光覺得自己連一點籌碼都不會有,只有被擺布的份?,F(xiàn)在雖然還是要極度依靠別人的幫忙,還是要在三股勢力中間找平衡,但好歹,她有了說話的余地。若非命運垂憐,現(xiàn)在她要么是早就被于思平給弄走掌控起來,要么就是已經(jīng)被搞回魯國,當做聯(lián)姻的棋子了吧? 這一陣子,含光雖然工作忙碌,但往常在工作中汲取的滿足感卻早已經(jīng)是不見了蹤影。每每耗費精力完成工作上的一樁難事,只會讓她更意識到自己能力的局限——一樣都是在工作,同樣的時間里,于思平、韋鳳飛做出的決定、掌控的利益,根本都不是她能想象的,更別說相比了,越是明白這個商業(yè)社會運轉的規(guī)律,她也就越是明白自己和這些人的差距。也許將來的某一天,桂思陽會成長為不遜色這些人的人物,但她和德瑜基本上是永無這個可能,從根本上來說,她們都不是這樣居于人上的料子。 這其實并不可怕,她早知道自己的平庸,甚至于缺乏這方面的才能有時候還會讓她有些隱隱地滿足,不過在明白自己對大人物們有很高的利用價值以后,這種滿足也就全數(shù)轉化為擔心。含光常做噩夢,夢中不是于思平被殺,就是她被生母那邊帶走,后者夢境又常常轉換為她前世成親的景象……那時她坐在洞房里,放眼望去都是觸目的紅,可心里除了如喪考妣般的挫敗和失落以外,竟是毫無一絲一毫的喜悅。 雖然就住在韋家,不過她得到的各方消息都并不多,于思平從那天以后再沒聯(lián)系過她,她也一直都忍著再找他的沖動,畢竟事情看似還沒有什么進展,而且,在上一次的通話中,她已經(jīng)是輸?shù)脡蚨?,基本上什么話都說出來了,她始終都要給自己保留一點顏面。 不過,權寅那邊似乎進展也并不太大,雖然含光沒有催問,不過從他和韋鳳飛泄漏的只言片語來看,這一次他回頭過問家族內(nèi)務,似乎也是引爆了家中的一些矛盾。用韋鳳飛的說法,就是‘他本來已經(jīng)逃避得讓所有人都對他絕望了,現(xiàn)在忽然又問起那么核心的事,誰又會給他好臉色看?’。 這……雖然不是含光直接引起,但也有她的一大部分原因,雖然韋鳳飛看似是很幸災樂禍,仿佛樂見權寅吃癟:‘他也該學著長大了’,但含光卻是又多了一重心理重負,愧疚得一塌糊涂?,F(xiàn)在她不但是抗拒入睡,而且也不喜歡醒來。 本來工作生活就都很忙了,她心里又有事,能不憔悴嗎?不到一個月功夫,人瘦了七八斤不說,春夏之交天氣變化時,含光還患了重感冒附帶輕度支氣管炎——當天起來時,雖然頭暈目眩,但她還覺得沒什么,也不愿在韋家多呆,還是堅持去了公司,可到公司,會才開到一半,人就暈得不行了,連自己走去醫(yī)院的力氣都沒有,只好聯(lián)系秘書,由得她想辦法把自己弄到醫(yī)院去。 對于病人來說,發(fā)生的一切事情都很模糊,含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到了醫(yī)院,只覺得有人給她打了吊針,恍惚間后腦勺一陣陣收縮的痛,讓她極不舒服。她想尋求點慰藉,可她的朋友此時應該都在忙碌工作——而且她也沒有親人會在這時候輸送關心。 雖然這樣說有點殘酷,不過除了親爹媽以外,應該也沒有人會注意小小的重感冒,真的當做是自己的病痛來心疼吧?換做在她身上,前世后世兩個父母,估計也就是前世的母親會當真了來看待。含光的思緒在迷霧中跳躍,她迷迷糊糊地想:人在病的時候,真的是很容易傷春悲秋的。比如現(xiàn)在,她就真的覺得自己是個孤兒,而且身為孤兒,的確也十分的凄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