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6
人,不知為何現(xiàn)在才過來。 那廂卞巨正和負傷的匈奴人交涉。 “陛下與太皇太后體恤貴客,便叫這二十名侍從在殿下入住后露面,逐一給齊人過目,亦方便汝等檢查各個屋子。” 卞巨聽著這居高臨下的語氣和重重的“齊人”兩字,差點破功發(fā)飆,但想到自家君上的叮囑,硬生生把氣給吞了下去,和顏悅色地說: “辛苦幾位領他們進前院,快些養(yǎng)傷去吧。大家都是做護衛(wèi)的,自己帶著傷還怎么侍奉主子?” 匈奴人的手按在刀鞘上,眼神森冷。 卞巨立刻招手叫來幾個下屬:“要切磋是吧,十二,十九,這三個人嫌棄咱們辛癸女郎做的飯,陪他們練練,注意點分寸?!?/br> 兩個河鼓衛(wèi)在一旁罵了許久上峰太慫,終于摩拳擦掌等到這一刻,激動萬分: “來來來,哥幾個去后院,萬一大人追究起來,統(tǒng)領還能幫咱們擔著。” 統(tǒng)領已經(jīng)要煩炸了。 二十個侍女小廝在院里一字排開,訓練有素地站有站相,河鼓衛(wèi)分頭帶他們進廂房搜身。屋子已經(jīng)細細翻過一遍,沒有異樣,以后的日子除了注意院判大人的一舉一動,還得盯著這些人,誰知道里面會不會有混進來的太后人馬。 徐步陽搭著卞巨的肩:“就這么點人,肯定不夠啊,怎么說也是以國禮出嫁宗室女,宮里過兩天肯定還要送人過來。隔壁的住戶都空著,正好給他們占了盯梢。” 卞巨頭痛欲裂,“徐醫(yī)師,你回了明都是不是感覺特別興奮???” 徐步陽遂興奮地拎著藥箱跑出府給人算命去了。 羅敷沒有面見府中新來的仆從,從花園回到房里乖乖待著,百無聊賴地琢磨藥方。太皇太后和王放一定交涉了幾回,可兩方都沒透露給她多少,甚是讓她不滿。她現(xiàn)在只有等著上面的人往下傳話,什么時候進宮,接下來要做什么,全都是別人定。 簾子叮當一晃,辛癸在屏風后稟道:“大人,宮中來了位內(nèi)監(jiān),說要見您?!?/br> 內(nèi)監(jiān)?從正門進,該不是太后或公主派來的。 羅敷換了件衣裳,桐月心靈手巧地給她挽起明都女子風行的發(fā)髻,確認整飭妥當,才一層層地著人通報進來。 場面累贅,但她回了這個地方,不得不借勢裝出點架子。 羅敷端坐正堂,面前擱著全套烏金茶具,裊裊地冒著熱氣。佳茗尚溫,門檻踏進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太監(jiān),眉毛花白,顫巍巍地從新鋪的地毯上走近。 眾人都退了下去,只留桐月在椅后垂首侍立。 內(nèi)監(jiān)年紀大了,躬身一拜,骨頭都嘎吱響,落在茶具上的目光卻無比犀利。金色的忍冬花環(huán)繞著子夜般的黑釉,是南齊皇族特有的典雅華貴。 羅敷有些心虛,想是王放特意跟河鼓衛(wèi)打了招呼,連顯擺的東西都準備好了。 “老臣是明心宮的宮人,太皇太后昨日得知郡主已回京,特命臣來此協(xié)助打理府中事宜,直到郡主出閣?!?/br> 羅敷頷首,溫和道:“有勞。都知怎么稱呼?” “姓宋,郡主大約記不得了?!崩先颂痖L眉,微笑的眼中淚光閃爍。 羅敷怔了片刻,從椅上快步走下來,“宋都知?在園子里念書的時候,是阿公接送我上下學的罷?” 一時間她不知如何開口,讓桐月扶著老人入座,半晌才低低道:“婆婆的身子……還好么?!?/br> 老太監(jiān)用衣袖拭去淚花,“過去的事小郡主竟還念著,不怪殿下每日都惦記您。入夏以來殿下的病好轉(zhuǎn)了些,但天氣一涼,晚上又咳嗽,總睡不安?!?/br> 羅敷忍住心中難過,“婆婆什么時候可以抽空見我?” 宋都知道:“八月十五中秋宮宴,郡主也是要出席的,到時殿下會讓郡主留宿明心宮。老臣不知殿下有何打算,不過既讓郡主去,那就不會讓您為難。宮中還有些麻煩需要殿下親自解決,郡主再耐心等待半個月?!?/br> 約莫要和她細談尋木華和菩提雪的事,她來明都主要就是為了這兩樣藥材,時間不能拖得太久,明日就是初一了,等上十五天,往后再作打算。她總覺得沒有那么簡單,太后和安陽不甘心,手伸到獨居的太皇太后身邊也不一定。 羅敷應了,又道:“我初回明都,宮里宮外的事情一概不熟,在中秋之前不便出府,若有客人上門拜訪,還要勞煩阿公應付?!?/br> 老人原先在成祖御前做過內(nèi)侍省的右班都知,雖時過境遷,現(xiàn)已居閑,在宮里仍存有三分威望。當時祖母將她看得很嚴,只放心讓梁、宋兩位都知陪她用膳,時至今日還是同樣的班子。這么多年能信任的下人只有寥寥幾個而已,她不知道祖母把宋都知撥給她,自己又有誰照料。 “梁都知可還在明心宮?” “他長臣幾歲,早些年就去了。殿下現(xiàn)今只在寢宮歇息,并不出院門,暖閣里都由從沈家?guī)淼膵邒叻獭!?/br> 羅敷抿唇道:“我早該去探望婆婆的,十幾年間回過明都兩次,都沒有好好陪她?!?/br> “郡主無需自責,殿下看到您平安長大,比什么都高興。”宋都知感慨地嘆了口氣,“郡主頗有殿下年輕時的氣度,進屋那會兒,老臣還以為看見了當年的皇后殿下。”他滿懷深意地又瞅了眼桌上的茶盞。 是不是年事已高的長輩都喜歡這么說?她記的清楚,陸家軍里那位錢伯還很激動地說她像外祖母呢。 “一見到郡主話就多,唉……真是老了。殿下還吩咐,如這屋子實在住不下去,會有人來請郡主移駕別處,只不過在進宮前得委屈郡主數(shù)日。”他想了想,委婉道:“郡主回京是為出閣,不便見外人,但……” 羅敷心里明了幾分,笑道:“沒關系,祖母的安排一向可靠。頂多不過是讓我像當初一樣寄住在父親的至交家里。” 宋都知望著她明麗的笑容,放下茶杯點頭,“那么老臣就先去拜見王爺了?!?/br> 羅敷的眼神在他杯中微不可見地多停了一瞬。 只聽他慢慢地道:“這是南方的茶吧,老臣不太喝得慣,郡主心意如此,臣真真死罪。” 羅敷忙道無事。 待老太監(jiān)走后,她面無表情地喚來辛癸,剛要清嗓子說上幾句,一幫河鼓衛(wèi)就浩浩蕩蕩沖進主屋,齊刷刷跪了一地。 “大人恕罪,某等真的沒想到老人家喝不慣洛陽的貢茶……” “大人明察,某等真的不是不愿意出門跑腿買東西……” “大人開恩,某等真的沒有對那三個侍衛(wèi)做什么過分的事,大家都是同僚……” “大人不要生氣,某等下次一定讓太皇太后派來的匈奴人招待匈奴人貴客……” “大人不要生陛下的氣,是陛下讓某等不要丟他的臉……” 羅敷氣得手抖,摔了簾子進去,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