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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他下了極大的功夫,河鼓衛(wèi)就是能沖破重圍進(jìn)來,將人帶出層層關(guān)卡也難于登天。這回到底是怎么了,那些看管人質(zhì)的衛(wèi)兵都死了嗎?眼睜睜看他們闖進(jìn)自家地盤! 越王愈想愈氣,忽地想起一事,布置人手的圖紙還在臥房的暗格里,莫不是有人動了?他心中驟沉,吩咐加派人手救火,當(dāng)下移了步子折回前院,腳下生風(fēng)地朝臥室走去。 不能銷毀的機(jī)密的物件他從不放在書齋,而是分藏在府中數(shù)個隱蔽的暗格里。他念及這點(diǎn)分外焦慮,若走漏了消息,對方豈不是手到擒來? 臥室……他眼神微聚,攔住一個挎著三四個水囊的侍女,“王妃何在?” 那侍女蹲身一福,“回王爺,王妃殿下傍晚服過藥,正在房里睡著。” 一天之內(nèi)進(jìn)過房的人很多,眼下只能先去查看東西有沒有異狀。他放開侍女,咬著后槽牙大步流星地奔進(jìn)自己許久未待過的主屋。 “王爺……” 越王面色凝重地屏退眾人,房里一時格外寂靜,他的目光穿過一層金銀寶相花的綢帳落在六柱床上。 帳里傳來幾聲掏心掏肺的咳嗽,好一會兒才停止,隔了幾刻又壓抑著持續(xù)起來。他轉(zhuǎn)身走到屏風(fēng)后的墻角,腳下按規(guī)律踏了數(shù)次,左邊靠著花罩的墻壁便瞬間塌陷了三四處,露出一模一樣的幾個黑匣子。 只有一方匣子里面裝了東西,他拿著鑰匙一個個試過去,并未發(fā)覺異樣。極快地將墻壁復(fù)原,越王來到床邊,松了口氣道: “阿絮,上午的話你就忘了罷。你要是不想cao辦壽宴,便在房里歇著,交給別人去?!?/br> 床上沒有反應(yīng),他不禁有些惱怒,掀開簾子道:“阿絮……” 越王的手僵住了,錦被里的人粉面含春、意態(tài)綿綿,明明是早上那個被張夫人送來的婢子,哪里是王妃元氏! 他氣的面色發(fā)白,一把揪起女人的頭發(fā),吼道:“大膽奴婢,竟敢欺瞞本王!是誰讓你假裝王妃待在這的!” 那婢女衣衫盡褪,魚似的從床上滑下來,委屈嗔睨:“王妃殿下用過午膳就差人讓我在主屋里待著不要出去,奴婢只不過遵了她的令而已,萬不料王爺不知道這事呀!” 從書房里出來時,王妃給了她一根貴重的釵子,她以為是在暗示她不要再跟著張夫人。 她前思后想,覺得張夫人雖年輕得寵,卻不如執(zhí)掌王府二十年的正妃根基深厚,以至于下午得到王妃貼身侍女的命令就忙不迭答應(yīng)了。她青樓出身目光短淺,能進(jìn)主屋服侍可是莫大的機(jī)會,王妃讓她裝一裝,可能是揣測疏遠(yuǎn)自己的夫君喜愛這個調(diào)調(diào)呢? 越王深呼吸幾次,額角青筋畢露,高聲喚人:“來人!把這不知廉恥的賤人拖到柴房,給本王好好治一治她!” 婢女知道闖了禍,嚇得花容失色,抓著他袍腳尖叫:“王爺!是王妃讓奴婢這么做的!奴婢真的不知情??!” 門外的府兵得令進(jìn)來拖人,拖到門口越王忽地追過去,狠狠捏著她的下巴: “王妃在何處?” 婢女涕淚橫流,嗚咽道:“奴婢進(jìn)來時王妃剛出屋子,約莫是申時左右,往走廊右邊去了……” 越王放開手,讓侍衛(wèi)速速帶著人離開。 王府極大,他一個月也沒有一次回主屋歇息,這里全憑王妃做主。支開個把侍衛(wèi),也是力所能及的,可暗衛(wèi)沒有知會他,必不是出了大事。他站在廊上,往右邊看去,有偃旗息鼓之勢的火光映著小半邊天空,煙塵彌漫。 府北。 越王拽過一個府兵,“叫人將王妃找到,不然就活剮了你們這些窩囊廢!” * 洛陽的另一頭,司府管家端茶水的手有些不穩(wěn)。 陽光晴好,槐樹新生的枝葉綠茸茸的甚是悅目,可司福心里卻猶如吊了十七八桶水,連說話都不大利索。 屋子統(tǒng)共就那么兩間,主屋是不能進(jìn)的,讓人到下人的廂房里說要事也講不過去,于是就在窄小的院落里設(shè)了張小木桌,代替了原來的藤椅。 兩人相對而坐,來客是個從未謀面的年輕人,面目清秀,風(fēng)塵仆仆,右腿稍跛。 “請問,司大人什么時候才能……” 司福硬邦邦地直問道:“現(xiàn)在貴客是否可以報上名號了?怎么,在門外不方便告訴老夫嗎?” 那年輕人站起來作揖:“鄙人顏美,是惠民藥局的醫(yī)師,剛從南安省來,有口信要帶給司大人?!?/br> 司福森然盯著他,沒聽說過這人,這個節(jié)骨眼上來此,莫不是機(jī)緣巧合? “說?!?/br> “在下需要和司大人當(dāng)面說,事關(guān)司公子,在下不得不慎重。” 司福大驚,面上仍然不露半點(diǎn)異色,“我家公子好好地在老家求學(xué),你這是什么意思。” 顏美白凈的圓臉顯出驚詫,從袖中掏出一物遞給管家。 司福緊緊捏著那塊玉佩,幾滴老淚再也忍不住溢出眼眶,顫著嗓子道:“公……公子他,他如何了?” 顏美嘆道:“司大人確實(shí)在家嗎?如果您知曉其中細(xì)節(jié),在下和您說也無妨,不過看起來您并不知道太多?!?/br> 司福抹去眼淚,冷著臉道:“小子,你想糊弄過去?老夫好歹比你多吃了幾十年的飯!” 對方謙遜地低頭,“貴府公子本在在南邊求學(xué),卻被人綁走,以之為要挾求財。司大人為人清廉端正,并無那么多銀票,過了時日還沒將錢交給京城的線人,那邊自然急了。” 他徐徐地說著,像是在給外人敘述一個平淡的故事。 司福倏地從椅上站起,他的確不清楚其中的原委,只在一旁看著老爺一個月來越來越不安,可這個陌生人怎么會知道這么詳細(xì)?“ 顏美苦笑一下,松開衣帶,轉(zhuǎn)過身解開衫子,觸目驚心背脊痕霎時刺入管家的眼睛——密密麻麻的紫紅色鞭痕,翻卷的皮rou尚未長好,極為可怖。 司福往后退了幾步,“這,這是……” “我碰巧和司公子待在一塊兒幾日,均是被殺手綁來換取銀子的。司公子極重情義,將信物給了我,引開了看守我們的人讓我得以逃走。像我這樣手無縛雞之力的醫(yī)師,自然沒逃出兩里就被抓住了,他們將我關(guān)在房里狠命折磨,卻最終叫了一個大夫治好了我身上的傷,還令人押著我一路上京?!?/br> 他穿好衣服走近管家,雙目突然泛起血色,啞聲道:“我這才明白他們的用意……” “你!……” “司大人已經(jīng)死了兩三個時辰罷?” 管家發(fā)出極端驚恐的叫喊,跌在地上,不住地往樹根縮去,“你、你……” 顏美輕輕道:“帶我去房里。這里已經(jīng)被他們圍起來了,你聽——” 司福全身緊繃,哪里聽得到什么別的動靜,他打著哆嗦戒備地看著這人,連滾帶爬摸上石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