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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目眥欲裂,嘴里嗚嗚地喊。 長隨抽走他嘴上的布條,一把匕首抵在他的后心,厲聲道: “公子問話如實作答,聽清了嗎!” 首領(lǐng)痛得齜牙咧嘴,搗蒜般地點頭,看得羅敷心中暢快至極。 方瓊手中不知何時多出一個鉗子,沾了點燈油,放在燈芯尖端的火焰外側(cè)燒著,羅敷認出那就是他所謂的“從她那里拿的東西”。 他要親自刑訊逼供嗎? 方瓊燒了會兒工具,走到首領(lǐng)垂地的右手邊,比劃了一下,忽然猛地往他虎口上燙去,首領(lǐng)殺豬般地慘叫起來,羅敷主動偏過身,方瓊動作一停,閑閑道: “秦夫人不必害怕,不會流許多血,只捂上耳朵就好。” 原來那鉗子還沒壓到rou,山匪就嚇破了膽,大叫道:“我什么不知道!公子開恩??!別別別……??!” 方瓊收回鉗子,笑道:“這里沒有人要求足下招供,受著便行了?!?/br> “??!” 羅敷乖乖地捂住雙耳,確實沒有流很多血,只是創(chuàng)面可怖了一些……她還是把眼睛轉(zhuǎn)向別處,門窗都閉著,可屋頂漏風(fēng),火盆也不頂用。 一連燙了三處,直到鉗子來到他腿上拔掉箭的傷處,他哆哆嗦嗦得連幾個詞都說不完了: “……公、公子,是、是有人讓我們……” 長隨很配合地接過鉗子繼續(xù)干活,方瓊掏出一張絲帕仔細擦擦手,嘆道:“足下錯了,這位女郎乃是我們大漢的太醫(yī)院醫(yī)官,在下只是奉命行事保她安全懲治罪人,并未收到任何本職以外的指令?!?/br> “是一個身上帶著很多銀票的人!他叫小的帶十來個人到這里干一票生意……戴著斗笠蒙著臉面,不知道長什么樣!公子!我真的都說了啊!” 方瓊解開狐裘領(lǐng)上的碧玉扣,“秦夫人想問什么就問罷,橫豎與在下無關(guān)?!?/br> 首領(lǐng)奄奄一息,涕淚齊下道:“女郎……大人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求大人開恩!小人家里上有八十老母下有一幫孩兒要養(yǎng)??!” 羅敷懶得問他今年貴庚令慈多少歲上生的他,開門見山道:“你們一直盯著我們的車子,等下山時半路伏擊?那怎么不在上山的時候動手?” “那個人給了錢,我們只能按他說的來做,你們也看到這里要啥沒啥,離城又近,我們原是鄰縣的人,誰愿意大過年的跑這兒住破屋子吹冷風(fēng)??!” “他說了什么?” 首領(lǐng)五官扭成一團,囁嚅道:“說,說殺了馬車里的人,我們過冬的糧錢就有了……現(xiàn)在各地的衛(wèi)所都增了人手,咱們走投無路做山賊的人日子難過,一有生意就搶上去了,簡直瞎了眼……咳咳……” 他嘴角溢出血沫子,羅敷陰著臉問:“你們和前山那戶采藥的人家串通好的?不然他們怎么會這么巧挑藥局人不在的時候要我出城上山?” “沒……沒,我們就得到消息車會從那條路經(jīng)過,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小的一共帶了十二個人,全折在公子手上,現(xiàn)在只剩小的和三弟了……” 首領(lǐng)大哭起來,方瓊皺皺眉頭,抬手讓長隨把他給敲昏了。 不多時,又一個穿皮靴的護衛(wèi)走進來,稟報說已弄清這窩山匪的背景,地上傷痕累累的倒霉老大名叫路虎,是鄰縣多年的山大王,本是獵戶出身,家徒四壁雙親亡故,因受不得貧苦走了邪路,帶著一幫小弟劫掠過路商車,專挑人少力孤的下手。旁邊暈著的是他三弟大奔,除去被砍去腦袋的十個人,還有一個受傷的倪桑在路上因為試圖逃命被護衛(wèi)給結(jié)果了。 果真是烏合之眾,方瓊在房里巡視一回,開口道:“那人是幾月幾日幾時來找他們的?” “回公子,據(jù)活□□代就是十天之前的晚上,路虎與倪桑在房里和那人談了半個時辰,之后就答應(yīng)對方來嘉應(yīng)做活兒?!?/br> 方瓊頷首,“將留下的人押送到鄰縣,順便讓衛(wèi)所派兵剿了那群山賊,以免留下后患。至于那家采藥人……”他望著羅敷,“秦夫人覺得呢?” 羅敷面無表情,“既然公子負責(zé)我的安危,那全權(quán)由公子定奪好了——如果那對夫婦還沒有遭到清除的話?!?/br> 她揉著脹痛的太陽xue,低聲道:“我們什么時候回城?” 方瓊走向門口,聲音很冷靜:“今晚是回不去了,秦夫人可以祈禱明日的年夜可以在客棧里過。” 什么意思? 羅敷驀地醒悟過來:“你是說我們回城的路被人封鎖了?” 他沒有回應(yīng),打開了門,呼嘯的狂風(fēng)頃刻間涌進室內(nèi),炭火熄滅了。 山匪受人指使去殺她,并斷了他們的路,在回去的卻是在她診過病、得知了一些事情之后,這是為何?方瓊又能及時趕來不可能是碰巧,是誰告訴他她要出事的?幾個山匪被人當(dāng)成了無辜的靶子,最有可能的就是有人想給他們一個警告。能殺了她最好,殺不了則把方瓊也牽扯其中。 她不知這個警告是什么,然而方瓊,他十有八九是明白的。 第103章 迷離 夜晚來的很快。 看不見月鉤,天幕倒也明亮。尖細的樹梢上掛著一團星子,涓凈的輝芒從下垂的枝頭流淌到黝黑的山脊,再從半山融融地滾落下來,掉進山腳的湖里,激起幾絲漾開的漣漪。 十來人尋了處隱蔽的水岸結(jié)營,護衛(wèi)們在林中捉來幾只野雞野兔,草草架在篝火上烤了吃。方瓊一方面下令熄滅明火,一方面又漫不經(jīng)心地在溪流旁走了百十步,弄得羅敷拿不準他到底怕不怕有人過來夜襲。 他說今晚不能回城,她也做不慣念佛祈禱這種事,只要她和他在一處,總能保得性命無憂。羅敷覺得自己對于這類人的心態(tài)很復(fù)雜,他們嘴里吐出來的字一萬個讓她不舒服,可她還就是莫名其妙地相信他們做出來的事,方家的公子是如此,王放也差不多。 大抵物以類聚人以群分,王放從青臺山回洛陽時特意和他叮囑她隨行的事,所以他看在表兄面子上還是不能推辭的……這么一想,羅敷又感到自己是半個累贅,老是扯上那些有的沒的。 她抱著方瓊給她的銅手爐,籠著袖子從帳中踱出來,本打算數(shù)會兒星星就睡覺的,心中總有些不安,于是摸黑去找人。 臨時辟出的營地就那么大,幾棵古樹圍起來的距離間只有木棍撐起的兩座簡陋帳篷,護衛(wèi)們和長隨都只能在地上隨意躺躺充作歇息。即使是南方,夜深了水汽重,刺骨的冷意直往膝蓋骨里鉆,普通人沒有火盆還是受不了的,好在都是練家子,在外面凍一晚上不算什么。 她在方瓊的帳子外駐足喚了一聲,并無人應(yīng)答。年長的長隨忽地出現(xiàn)在眼前,冷漠地道: “公子去河邊了。” 這個長隨似乎對她有意見,她惹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