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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要手牽著手去給圣人請安。即使礙于禮儀,只能并肩而行,依然時不時要相視一笑,只覺得心中柔情蜜意,竟是任何言語,都難以描述出來的。 “今 日倒是來得早?!眴螐耐獗砜?,圣人倒是沒有任何異狀,反而看來心情不錯的樣子,正是饒有興致地逗弄著京哥——京哥怕是吃飽了,也睡得不錯,因此精神頭挺 好,和圣人也頗為親近,看到爹娘來了,方才是掙扎著要去到宋竹那邊,幾個女史忙把他抱到左近,等宋竹行過禮,便接過了京哥在手里拍著?!斑@孩子昨晚哭了半 晚上,這會兒倒是開心多了,你們算是趕上了好時候?!?/br> 陳珚摸了摸兒子的臉頰,轉(zhuǎn)身就是‘沒皮沒臉’地對圣人撒嬌了起來,一臉半帶了無賴的笑意,“新婦不懂事,我也不懂事,讓娘多費心了?!?/br> 圣人眼底便多現(xiàn)出了些笑意,“都是當(dāng)?shù)娜肆?,還這么憊懶,這可不行,仔細讓新婦看了笑話去?!?/br> “她可是早都習(xí)慣了?!标惈姶筮诌值氐?,又跪了下來,“今早我和她一起過來,是有一件事想要求娘成全的——娘,我們還是想住回燕樓去?!?/br> “哦?”圣人神色一動,“這又是何意呢?” 陳 珚一望左右,圣人便知端的,她微微點了點頭,眾人便都魚貫退了出去。陳珚這才挪了幾步,靠近圣人,低聲說道,“昨日的事,娘應(yīng)當(dāng)也是知道了來龍去脈,其實 呢,若都是六哥以前的物件,三娘還不覺得什么,只是三娘她女人心細,看著人拾掇京哥屋子的時候,總覺得有一些小孩兒的衣裳是以前沒有見過的。因為這事,再 加上屋里陳設(shè),很多都是半新不舊,三娘也無從辨認(rèn)來歷,雖然明知有離間埋伏,但思來想去,除了娘這里,也沒有別處可以放心寄托京哥了,因此還是只能把京哥 送來?!行┠懶。@么大的事,不敢和娘明說,也是昨夜和我商議了一番,今日才敢來和娘稟報明白的。” 這番話粗聽之下,生拉硬扯,讓人根本就聽不明白,但圣人聽在耳中,神色卻是連著變了幾變,陳珚訴說以后,她沉吟了許久,方才是搖了搖頭,低沉地道,“唉,這些人的心,太毒啦。” 她望著宋竹的眼神,已經(jīng)是充滿了憐惜和溫情,圣人招了招手,讓宋竹坐到了自己身邊,“你也是不容易,其實,很該昨日就和我明說的。如今這宮里,處境最險的,不是七哥,而是京哥和你,太子妃,你可要明白呀……” ☆、第111章 福分 圣人這一開口,宋竹就有點明白了——她也奇怪呢,若是太后不愿陳珚過繼,陳琋不行了,也還有別的親孫子不是?未必個個都是扶不起的阿斗么。怎么陳 珚這一次過繼倒是順風(fēng)順?biāo)?,這才一入宮,就有人等著給臉色了。原來,不是看不中陳珚,甚至也不是太后不滿意,而是有些人不滿意她這個太子妃啊…… 在 國朝,廢后的事情并不是沒有發(fā)生過,甚至隱隱約約,還有大臣的手往皇后廢立的事情里插的征兆,昔年仁宗親政以后,立刻就廢了感情不睦的皇后,雖然后來有復(fù) 立之意,但剛一露出端倪,皇后旋即暴斃,這里的事似乎和政事堂、樞密院脫不開關(guān)系。雖然后宮干政的事國朝并不常見,但后宮和前朝,卻一直都是緊密地聯(lián)系在 一起。圣人這么一點明,主事者的范圍那就從太后一人,變成上百人了,反倒是太后的嫌疑極大的淡化了去。她就是再不滿意宋竹,也沒必要用如此低劣的計策,老 人家身子骨強硬得很,就是要給宋竹點氣受,又或者是離間圣人和宋竹的關(guān)系,也不太會用這樣的辦法。再者,她和官家不太親近,在宮中說話就是軟一些,就是宋 竹被廢,也立不了周家和周家的親戚,太后又何必多此一舉? 倒是——雖然宋竹不太愿意承認(rèn),倒是宋黨,又或者是南黨的敵人,更有可 能是背后的主使者,現(xiàn)在宋黨因為宋竹入宮的關(guān)系,在朝廷中一下變得極為尷尬,雖然不說是樹倒猢猻散,但也有點沒主心骨的感覺了。本來,王樞密是如今的赤 幟,眾人都看好宋桑做王樞密的繼任,如今宋桑倒是等著被加官進爵,但絕不可能再進入兩府,這對宋學(xué)的未來,是極大的打擊。 若是宋竹和圣人婆媳失和,難免見怪于太子,長久以后,便有了被廢的可能。到那時候,宋學(xué)自然能再凝聚在一起,和南黨做對……但為了扳倒她,只怕京哥也是必定要被‘犧牲’的了。這安置賢明太子舊物的事情,可以說是一舉多得,處處都是用意深遠…… 想明白了這一層,宋竹實在是覺得周身上下寒毛直豎——她倒是不怕被人離間了和陳珚的關(guān)系,但有句俗話,不怕賊偷,就怕賊惦記,京哥要是被人惦記上了,這可怎么得了?這深宮內(nèi)院,人生地不熟的,就是要防,又該怎么防呢?成天提心吊膽,始終也不是事啊。 “姑姑,我……”人越是著急,精神就越是興奮,宋竹一咬下唇,眼圈就紅了,“我也是自小沒經(jīng)過這樣的事……” 她的真情流露以及實話實說,也是讓圣人更加釋懷了:宋竹也沒說錯,宋家家風(fēng),極為簡單,福王府更鬧不出什么斗爭的事,宋竹對于一些骯臟的事情,確實也處理不過來,若不是因為自己有意過繼陳珚,她也犯不著進宮。 “也不是什么大事?!彼魺o其事地說,“東宮雖然有東宮屬官、侍女,但這些年來人口零落,你們住得也不舒服,倒不如住到燕樓去,那里都是自己人,用著也放心?!?/br> 這就是準(zhǔn)許了陳珚搬家的要求,而且點明了燕樓內(nèi)部,都是皇后的心腹,宋竹知道陳珚以前在宮中就住在燕樓,聞言也是心下稍安?!?dāng)時陳珚在宮里,處境未必比今天輕松,能住在燕樓而不出事,就說明燕樓里外,都可以放心得下。 “那新婦今日就打發(fā)人把家什搬進來?!彼D時喜上眉梢。 圣人擺了擺手,“東西就別帶了,小心為上。你們住進來以前,這些東西就搬進來起碼半個多月了,若是有心人要動手腳,旁人原也不好發(fā)覺?!?/br> 她倒是真的把陳珚的小謊話給放在了心里,不過這也正中宋竹下懷,自從見到了賢明太子的舊物,她本來就不想要那些東西了。 這個小騙子……真是把宋學(xué)的箴言放到了一邊,不過,他這個謊說得倒真是十分有用…… 瞥了陳珚一眼,宋竹心里也是有些說不出的古怪,她一直希望在自己家人跟前能不要說謊,不過在宮中,這個規(guī)矩看來肯定是要被打破的了。 三人幾句話,便是前嫌盡棄,圣人反而覺得和宋竹更親近了一層,三言兩句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