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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有幾分好奇,“有什么事你就說唄——” 這句話的語氣又有些太親近了,宋竹暗自埋怨自己,卻又很難忽然做出冷臉來,畢竟若是這般,那就有點給陳珚難堪了。 “這件事本不該是我告訴你的,但我估量著,你可能還不知道……”陳珚吞吞吐吐的,“你聽了也別難過……” 宋竹現(xiàn)在被他弄得是有些惱了,她不知不覺地擺出了當年和陳珚相處的潑辣勁兒來,“你這個人怎么這樣?說是不說,給個準話唄,婆婆mama的做什么,人都來了,難道不說就走?那今晚我還能睡得著覺嗎?” 一邊說,一邊拿眼睛剜著陳珚,有點恨鐵不成鋼的勁兒。 陳 珚被她這激將法別住了,他嘿地出了口氣,眼睛一閉,仿佛是在坦白什么極為見不得人的錯誤似的,細聲快速地說,“是你和王城的親事……昨日我聽回圣人說,王 城老家的走馬承受回報,王城的父母已經在家里給他定了一門親了,過了媒證寫了婚書?!f來也巧,就是在你爹出事后不久說的親。所以你和王城的親事,應該 已經不算數(shù)了……” 宋竹壓根沒有細想這里頭的文章,她此時的喜悅,不亞于聽說父親、二叔出獄之日就在眼前,巨大的放松和歡喜,讓她脫口而出,“太好了!這是好事嘛!反正,我也不想嫁給他!” 她的喜悅,倒是把陳珚給嚇著了,他明顯地打了個磕巴,“?。磕悴幌爰藿o他?” “我又不歡喜他?!彼沃裾嬗X得自己像是飄上了云端,她笑瞇瞇地順著陳珚的話往下說,“我歡喜的人是……” 她看了陳珚一眼,忽然間回到了現(xiàn)實,猛地把就在唇齒邊上的兩個字給咽了下去,甚至因為吞咽得太急而嗆咳了起來,一邊咳嗽,一邊就勢把臉埋到了臂彎里,巴不得就這樣直接掏個洞鉆到地底去:雖然她沒有說出口,但現(xiàn)在這樣,和說出口,又有什么差別…… ☆、第83章 狼狽 陳珚當然聽懂了——宋竹表現(xiàn)得那么明顯,這會兒都把頭埋到臂彎里去了,他要是還不懂,難道還配在燕樓里讀書? 可也正是因 為聽懂了,這會兒他才是這么尷尬:宋竹對他的心意,他一直都是明白的,從前他覺得宋竹年紀還小,等到明白事理以后,心思自然也就變了。再不濟知道他身份以 后,也該歇了那些心思??赡菚r候陳珚不懂得什么叫做喜歡,他讀著那些纏綿悱惻的詩詞,還真當那些閨怨美人說的都是懷才不遇的君子,直到忽然間大徹大悟,懂 得了男女間的那點心事,他才明白,原來對一個人,是不可以說不喜歡,就不喜歡的,一個人的心意,也往往由不得自己…… 那么,以宋 竹的性子,又焉能這般輕易地說放下就放下了?這時候陳珚再回頭看,簡直是洞若觀火,宋竹對他越是冷淡,他就越明白她的心思。這姑娘從來都是別別扭扭的,幺 蛾子多得很,當年不知道自己身份的時候,把心意告訴了他,就是這會兒沒有別的事了,只要想到往年的舊賬公案,她對自己也別想有好臉色。 想 到這里,即使是在如此尷尬的境地里,陳珚也忍不住微微一笑,方才是把所有情緒,都壓了下去?!苍S對宋竹來說,她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兩人身份上的河漢之 別,但對陳珚而言,這般的局面,卻絕不算不熟悉,你越是想著要做什么事,就越是要遠著那個人,這種一生一世的憾恨,對他來說,已經不是第一次接觸。 到 底是男子漢,雖然也免不得有兒女情長的一面,但正事上也不含糊,事情既然已經是這樣了,也只能是‘無可奈何花落去、小園香徑獨徘徊’,若是自己也跟著表明 心跡,除了惹宋竹心里更為難過以外,還有什么好事?他吞咽下喉中塊壘,反而是格外強打精神,故作無事地道,“你固然是高興了,可以不嫁王城,可此事卻沒有 這么簡單。太后老人家聽說此事以后,很是不快,言下之意,大有懷疑當日你是沒說實話,有‘欺君之罪’?!?/br> 果然,宋竹在朝廷大事上,從來都是不含糊的,她一下就忘了害羞,猛地抬起頭來,“什么?此事——此事傳到太后耳朵里了?” 沒等陳珚回話,她便自己明白了過來,“對了,這是走馬承受寫信回京時回報的,既然連圣人都知道了,那么清仁宮那里,自然也不可能沒有聽說……你快告訴我,王城家里是何時給他定的這么一門親?” 陳珚心下不由暗自贊嘆:從前只覺得她不如幾個jiejie聰明,只是純粹一團淘氣,可這回相見,也不知道是年紀大了,還是如何,三娘的確沒辱沒宋家的名聲。 他又迎來了熟悉的心痛感——三娘再好,卻也不能是他的,非但如此,他還要為三娘找個色.色都高人一籌的夫婿,才能對得起她對自己的一片心意…… “其 實這事說來也是巧,以走馬承受的說法,王家是在先生謀反被捉的消息送到城里以前,擺酒宴客,告知鄉(xiāng)鄰他們?yōu)橥醭钦f了一門親的?!彼麤]有點得太明白,相信宋 竹能懂?!岸彝跫耶吘故堑胤缴?,消息傳遞不便,你和王城定親的事一直也沒傳過來。后來走馬承受婉轉打聽,王城的父母都只推說從未聽到此事,一口咬定,一 兩年以前已經為王城物色了這門親事,只是因為種種原因,沒有換過婚書而已,之前就是找了黃道吉日把婚書換了,王老先生心里歡喜,所以才請客吃飯,和親朋好 友們一塊樂呵樂呵?!?/br> 宋竹凝眉不語,半晌方才嘆了一口氣,低聲道,“也是難為他們了,這畢竟是謀反大罪,他們又不知底細,自然被嚇得不成,想要撇清關系,也是人之常情……” 她言語真誠,看來倒是真的沒有責怪王家的意思,陳珚心里又有些酸酸的了,雖然知道她對王城毫無想法,依然忍不住說了一句,“你倒是賢惠,還沒過門呢,就一心為夫家著想了?!?/br> 宋竹白了他一眼,一時間,好似又成了那個跳脫飛揚的小女孩兒,她氣哼哼地說了一句,“多謝你提醒——不必你說,我也知道,我現(xiàn)在又沒有夫家了?!?/br> 陳 珚有一萬句俏皮話要回她,偏生都只能咽住了不說,他憋得喉嚨發(fā)癢,只好意味深長地微笑以對,宋竹狠狠地剜了他一眼,語調也正經了起來。“這太后到底是怎么 想的?她就這么恨我們宋學?王家這做派,明眼人都知道,是被嚇破了膽,為了避禍不得已而趕忙在家鄉(xiāng)做主說了一門親。就借著兩家沒有換過婚書的由頭在說事 兒……她一定要掰扯清楚,是為了什么?難道要天下人都知道王家是趨吉避兇的小人,讓王城一輩子都抬不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