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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地跳到了第二點:讓蕭禹也喜歡上她。 她瞪著紙面,想了半天,想到兩人相識以來,在嬉笑怒罵以外的那些點點滴滴,唇邊不由浮現(xiàn)微笑,心中暗想,“也許……也許三十四哥心里,也是挺喜歡我的,從許多事上,都能看出些端倪來。” 對 此事她無甚頭緒,便先放到一邊,又是托腮沉思了起來:蕭家在南北之爭中,一直是不偏不倚,雖然許多族人有偏向北黨的苗頭,但望海侯卻從未明確表態(tài)。再加上 蕭傳中師兄是父親的得意門生,而且之前蕭家還想來求三十二哥,母親回絕此門親事,也不是因為蕭家在朝中的立場,而是因為二姐不適合公侯人家的生活。這對她 的心思,其實是好事,眼下整件事的難點,其實就只剩下蕭家和自家的態(tài)度了。 以爹和娘的性子,若是認為自己過門以后,沒法過寧靜安詳?shù)纳睿@門親事便不會應(yīng)下來,即使她本人情愿也是無用。而要讓爹娘認為自己過門后能過上好日子,一個,是蕭禹本人的人品和能力,還有一個,就是蕭家對她這新婦的看重了。 第一點……沒什么好擔(dān)憂的,雖說三十四哥有些壞脾氣,但總的說來,他聰慧勇敢、縝密細心,辦起事來體貼周到,將來中了進士以后,必定前程似錦。即使因為出身外戚人家,仕途上成就不會過高,但宋家倒是不會在意這個。蕭禹本人,肯定能過爹娘這一關(guān)。 至于第二點么……宋竹想了想——倒也不是沒有解決的辦法。當年蕭家來求二姐的時候,態(tài)度就很誠懇,其實說穿了,不就是因為二姐有名嗎? 只要她也有名……唔,不對,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很有名了,只要接下來的兩年里,她更加有名…… 雖然這有些沽名釣譽的嫌疑,但宋竹并不像宋苡一樣拘泥,這心虛的念頭只是在心里一轉(zhuǎn),便又是理直氣壯:我也不圖名牟利,只是想要為親事鋪鋪路,對得起天地良心。 唔,那該怎么獲取更高的榮譽呢? 想 了半日,宋竹忽然間發(fā)現(xiàn)——她現(xiàn)在其實就等于是走在了聚集名聲的陽關(guān)大道上了。前后兩次去洛陽,每去一次,美名都更響亮一些,提親的人也就更多一些。只要 娘還會安排她去洛陽拜訪、做客,等到兩三年以后,她的名頭,說不得也不會弱于兩個jiejie。畢竟,世人對于美貌的興趣,仿佛更高于才學(xué),如今宋家來客,許多長 輩都是指名要見她而非二姐,見了以后,更是少不得連番的夸獎和賞賜……實際上,她已經(jīng)是在享受名聲帶來的好處了。 娘……還會安排她去洛陽吧? 一 股隱隱約約的明悟,從宋竹心底浮現(xiàn)而上,之前無法理解的大小事情,就像是一把明珠散放在心底,如今終于找到了一條線索:娘無緣無故地打發(fā)她去洛陽參加顏欽 若的生日會,從洛陽回來以后,家里回絕了蕭家的三十二哥,娘對她隱隱約約說的那些在東京大戶人家生活的艱難,還有家里對蕭禹非同尋常的關(guān)注,父親對他的偏 愛、點撥,甚至是家里和蕭家走得極近的腳步,二姐、三哥對蕭禹的態(tài)度,乳娘幾次問她親事的態(tài)度,又愛引著她說蕭禹…… 自小她就知道,自己的天資,在家里只能算是一般,家里多得是人比她聰明,是以宋竹現(xiàn)在也不算太過驚訝,只是很覺荒唐——原來,竟是早在她本人察覺之前,娘就看出來她對三十四哥那份朦朦朧朧的心思了? 也是在她本人明白以前,娘就開始為她的心思鋪路了?難怪,周家那個周霽,各方面都是不錯,說起來比三十四哥只強不弱,但家里壓根就沒對自己提過周家的親事,原來,是早就為她看好了三十四哥。 既然家里人也覺得三十四哥好,那么她最后的一點擔(dān)心,也就被拋到九霄云外去了?!依锶擞X得好的,那便一定是好。蕭家固然也許如母親所說的,不是宋家這般的人家,但起碼也有個范家的水平,萬萬不可能是余家、顏家的家風(fēng)的。 那么,只要順著家里人鋪好的路往下走去,一切……應(yīng)該也就能順順當當?shù)牧税桑?/br> 宋竹忍不住沖著空氣傻乎乎地笑了起來:雖然在她長大以后,家里人很少和她摟摟抱抱的,但身在家里,她卻無時無刻都能感覺到自己正被父母兄姐的關(guān)懷緊緊地保護著,從未有感到孤單寂寞的一刻。 “既 然如此,我也要抖擻精神,萬萬不能太懈怠了?!彼从质寝D(zhuǎn)念一想,“蕭家的家境,畢竟要遠勝曾家、薛家,說不定為了我在蕭家能立穩(wěn)腳跟,爹娘會多為我籌 措一份嫁妝。固然家里現(xiàn)在也不差這些錢,但最好也別在我身上破例,我的名聲越大,蕭家越想說我,將來爹娘對我也就越放心,我自然也就能和爹娘說,不必為我 破例?!?/br> 把一切勾畫妥當,她順手團了涂寫過的白紙,湊在燭火上,讓它燃著了,免得留下紙團被家人瞧見,臉上過不去。宋竹撐著臉盤,望著一縷青煙從紙上裊裊升起,仿佛透過這煙霧,看到了將來的種種景象,她的唇邊,不覺也就露出了甜甜的笑意。 # 說來,昨日宋竹的遲歸,差點累得她沒法回家——平時她不是跟著宋先生,就是跟著二姐她們。而昨日兩邊都以為她跟著對方走了,是以都自行回家,若非在途中恰好碰上,根本都不知道宋竹還被落在了女學(xué)里。 當 然了,家常過日子,誰也不會把時間掐得很緊,再加上宋先生也不知道宋竹是何時從后山回去女學(xué)的,所以宋竹消失的那小半個時辰竟也無人問起,頂多只是被繞回 來接她的三哥宋栗寵溺地責(zé)備幾句而已,家里誰也沒把這當了一回事,倒是鬧得宋竹這里有件事難以處斷:陳娘子和她表兄的事,是否該和母親說說呢? 陳 娘子不忘初衷,一心系在表兄身上,宋竹私心里,對她是很佩服、很同情的。不過這件事壞就壞在陳家如今看來是反對兩人見面,如今這樣還好,若是萬一陳家真要 悔婚,又或者她表兄下一科落第,陳娘子心一橫鬧著要和表兄私奔,此事對書院來說,影響就很不好了?!@并不是什么異想天開的擔(dān)憂,從唐至今,yin奔之風(fēng)是 屢禁不絕,每年都能聽到某處的小娘子,因為家人看管不嚴,自己又不經(jīng)世事,被輕浮無賴誘拐私奔的事。前朝白居易還寫過,告誡女子不可輕易私 奔。到了本朝,由于榜下捉婿的習(xí)俗,越是富貴人家,小娘子鬧出私奔之事的幾率反而還要越高。 思來想去,宋竹倒也覺得還是該和家里 人說一聲的好,將來若是陳娘子表兄落榜,陳娘子又是舉動有異,那么屆時家中順理成章也就會有所處置,免得其為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