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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氣候不盡如人意,則全家老小失了生活來源,關內(nèi)那片廣闊而肥沃的土地深深吸引著他們。 聽說那里水網(wǎng)豐沛,絕不會因為一時的干旱就面臨無水可用,無水可飲的困頓。 聽說那里的氣候溫潤,冬天的風也溫柔的如同情人輕撫著的手,即使年齡很大,也不會被如刀子一般的朔風在臉上刻下深深的痕跡。 聽說那里有數(shù)之不盡用之不竭的金銀財寶,每個城市都有巨大的集市,在集市上,有穿上數(shù)套也不覺其重的神奇衣料,與厚厚一層的羊皮襖完全不同,還有美味而精致的食物,那是終日吃著牛羊rou蘸鹽的北燕平民完全無法想象到的珍饈。 聽說住在那里的人不需要一年搬兩次家,因而房子里滿是華貴的裝飾,各種方便生活的器物,就算是天宮,也不過如此。 聽說……那里的人,講究的是以德服人,能嘴炮絕不動手,平日以讀書識禮為要,不以武事為意,甚至還在數(shù)年前,將國內(nèi)最強悍的寒山鐵騎元帥滿門抄斬,從此朝堂之上,武將地位全無,御階之下,竟無幾員武將。就算武將出征,也要文官監(jiān)軍,而那些文官,膽小如鼠,生怕曠日持久的戰(zhàn)爭,會讓龐大的軍費影響了國家收入,進而影響他們個人榮華富貴。 武將不能打,文官又怕死,想要拿下大恒,簡直是輕而易舉! 眼看著今年冬天來得比往年更早一些,草原又將一片封凍,何不南下過冬去? 對!南下過冬!在恒國的高屋中穿著華服,吃著美食擁著美姬,過冬! 北燕所有的人,都在這樣的蠱惑之下躁動起來。 全民皆兵,所有十四歲以上的北燕男子,無須皇族說什么,他們放下了牧羊的皮鞭,告別了在家中織毛擠奶的母親與妻子,握起了刀劍,隨著南廷大王,從草原大漠一起涌向了大恒國的北部關口——豐縣玄鐵營。 一方為守,大恒國自古以來都是農(nóng)耕社會,百姓只想在這片土地上安安份份過著自己的日子,只要不被壓迫到實在生活無可繼續(xù),對于所有的不幸與意外,都愿意默默承守,一直到忍無可忍,退無可退為止。他們平生所愿只不過是國泰民安,天下太平而已。他們有自己的禮儀規(guī)矩,也有著自己的文化傳統(tǒng)。 遇到天災,想著的不是去劫掠別人,而是靠自己的雙手去發(fā)展科技,為了抗旱做出水車,為了防洪建起河堤與人工河渠,如今大恒國某一地區(qū)稍有旱情或是水患,地方官員與百姓自己便可以處理,無須驚動京師之中的中樞六部,至皇帝知道災情之時,往往已是處理完畢之后的事后情況匯報。 不勞而獲的人在大恒國的民情之中是被唾棄與鄙視的,土匪與山賊從來都是人人喊打的對象,那片土地雖然富庶肥沃,但那都是百姓祖祖輩輩,靠著雙手打拼出來的結果,而不是坐等著天上掉下來的好處。 這樣的百姓,平時克已復禮,溫良恭儉讓,如果有人想要強占他們的勞動成果,反抗起來也是能殺紅眼的。 也有不想打仗的人說,北燕人就算占了京師,對于普通百姓來說,也只不過是皇城里換了一個皇帝坐,對于平民的生活不會有任何的影響。 但是很快,關于北燕人的傳說就在民間傳播開,內(nèi)容一個賽一個的血腥: 聽說北燕人殺人不眨眼,若是所攻之城稍有抵抗,城破之后,便無人生還,盡數(shù)屠盡。若是北燕人剛到,毫無抵抗便開城投降,除城中身高在車輪之下的孩童不殺,其余男女一個不留。當投降與拼死抵抗一個結果時,大恒百姓自然不會選擇束手就擒等人來屠。 聽說北燕人占領了土地之后,首先做的便是將財寶劫掠一空,將文書典籍付之一炬,所過之處便是流著鮮血的焦土。 聽說北燕人對待原土地上的孩子,如同對待牛羊畜牲,小小年紀就要擔負起沉重的勞役,即使是那些身高不及車輪的投降之城的孩子,他們也往往不能活到成年。 大恒國百姓最重的是自家祖宗的香火延續(xù),也看重本國文化傳統(tǒng)的維持與穩(wěn)定,北燕人如此野蠻,那便只有拼死一搏。放棄所有不切實際的幻想,放下投降就能繼續(xù)過太平日子的天真,拿起手中的武器,盡已所能,將北燕人永遠擋在國門之外,這是現(xiàn)下豐縣所有百姓的心愿。 即使不懂什么叫家國天下的農(nóng)人, 即使不在乎皇城之中坐著是誰的自由文人, 即使只是錙銖必較的市井商人, 即使是在書齋之中的學子, 所有人的心中只有一個信念:無論如何,要擋住來襲的北燕人,無論如何,要守住自己的祖宅田產(chǎn),無論如何……不能讓他們踏入大恒一步! 玄鐵營之中,已是眾志成城,蕭燕然這些日子的練兵起到了效果,鳳歌眼前看著的那些士兵,雖不及立國之初那些久經(jīng)戰(zhàn)事的老兵,但也已有了新鑄刀鋒初出鞘的鋒芒與光采,每個人身上散發(fā)出的精氣神,都與當初她第一次探訪玄鐵營之時看見那般頹廢、憊懶的模樣完全不一樣,風氣為之一新。 看來蕭燕然,果真是個人才。 鳳歌心中感嘆著,正在巡邏守衛(wèi)的哨兵發(fā)現(xiàn)了她,一聲厲喝從哨崗上傳來:“什么人!” 隨著這一聲厲喝,周圍傳來弓弦被拉緊的聲音,細聽之下,至少有十幾張弓已彎成滿月,箭頭正對著她與關林森,鳳歌抬頭望著崗哨,亮出手中律王府的玉牌:“有事前來拜見守衛(wèi)將軍?!?/br> 不多時,得到消息的蕭燕然出營來見,身后還跟著林翔宇,見到鳳歌,蕭燕然有些意外:“這里十分危險,大殿下怎么來了,快快回京?!?/br> “回不去啦?!兵P歌嘴角輕輕揚起,將她在連接豐縣與京城的山林中發(fā)現(xiàn)的北燕軍隊之事告知蕭燕然。 從他的臉色可以很明顯的看出來,他不知道這件事,玄鐵營的人本來就不多,斥侯就更少,已盡數(shù)投在前線,哪里還有余力搞清楚后面的事情。 看他這般煩愁,鳳歌再不懂軍事,也知道現(xiàn)在的局勢不容樂觀,一時間,氣氛十分凝重,不遠處是馬嘶人呼,而這四人所站之地,卻有著一種死神來臨前的令人窒息的死寂。 “沒記錯的話,蕭將軍在玄鐵營中,也只不過是個偏將嘛,這般令人煩惱的事情,不如先告訴主帥,讓他也愁一愁?”鳳歌半開玩笑的提示蕭燕然應該趕緊將此軍情告知玄鐵營主帥高德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