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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韓嫣領(lǐng)進來的?!标悑深D了頓才道,“也不是忌憚他什么,只是要人人都這個樣子,宮中幽怨的女人又多,鬧出一兩個無父的孩子來究竟是小事。最可慮者——” 她笑著看了劉徹一眼,又拉長了聲音,玩笑一樣地說,“要是你隨處臨幸了哪個宮人,第二天她和別人勾搭上了,孩子生出來,算誰的?” 這倒不是玩笑,這時候除了陌上百姓、百戲侏儒之外,沒有人穿有檔的窮绔,劉徹看上了誰,一掀下裳就可以隨處完事。他要誠心不讓人知道,陳嬌還真很難搞明白,就是身邊這些宮人之中,有誰有寵,有誰無寵。 既然如此,若是有心人能夠勾搭一個侍中,一旦傳出喜訊,萬一又是個兒子…… 劉徹的聲色就漸漸嚴肅起來,他坐直了身子,夸陳嬌,“這件事,是我沒有想到,你擔(dān)憂得很對?!?/br> 又和陳嬌開玩笑,“成親兩年,你才給我出了這一個主意,以后也要常常動腦,為我查遺補缺才好?!?/br> 陳嬌懶洋洋地說,“能把后宮管好就行了,別的事,你和侍中們商量,別來問我。” 又說了幾句話,看劉徹這個主意出一出,那個主意出一出,期期艾艾的,好像有話說不出口,忍不住就噗嗤一笑,放了劉徹一馬?!俺速Z姬那幾個人之外,還有誰是受過御恩的,你告訴我,改動規(guī)章也不是一朝一夕的時,這些宮女要先妥善安置起來?!?/br> 劉徹頓時又松了一口氣,不免有幾分訕訕然:其實陳嬌在這上頭不算妒忌小氣,貴為天子,得閑寵幸?guī)讉€宮女又算得了什么,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提到這種事,他總有幾分心虛。 作者有話要說:關(guān)于大家都說劉徹渣的問題,我想說一句。 跳脫時代以自己的審美去指責(zé)封建社會的帝王是一件很囧的事,說劉徹好色渣,是很奇怪的,按照這個邏輯兩百多個帝王個個都渣,除了朱佑樘。李世民對長孫夠深情了吧,后宮里的名女人少了嗎。 然后除了這一點外我是怎么都想不到劉徹渣在哪里了。如果有人可以根據(jù)史實告訴我他這個人就是人格渣,完全洗耳恭聽。如果只是感覺他渣的話,當(dāng)然也是讀者的自由,但是喊說‘求虐渣徹’這個就請先說服我他渣在哪里。 在我被說服之前,我依然不會渣化劉徹,但我也不會美化他,他就是一個正統(tǒng)的封建帝王,至少我會努力地寫出這樣一個劉徹。 越說,越覺得這文會非常的冷……OTL|||| 16、麻煩 未央長樂之間雖然有閣道相連,但畢竟距離迢遠,指望太皇太后、太后事無巨細地過問未央宮中的大小瑣事,實在是有幾分強人所難。不過陳嬌倒未曾想到,即使離開了未央宮,太后還是在第三天就問起了她召見少府丞的事,“是想在未央宮里添些建筑了?” 召見少府丞的事被太后知道了沒什么,要是自己打算把承受過御恩的宮女遷到一起居住的事都傳到太后耳朵里了,陳嬌才要哭呢。她閃了劉徹一眼,眼神中多了一縷笑意,倒并沒有說話,劉徹主動解釋,“現(xiàn)在宮里外男進出很多,宮中幽怨的女子又不再少,為免鬧出丑事,最好是重新做一番安排,至少賈姬她們居住的永巷殿附近是不要再安頓官署了?!?/br> 清涼殿和永巷殿之間距離就比較近,文帝時,天子貪圖方便,在清涼殿辦公之余,時常在永巷召見受寵的妃嬪承恩,久而久之,永巷殿反而成了姬妾們居住的場所,而如今劉徹一到夏天就在清涼殿里讀書辦公,大臣進出未免頗多不便。太后倒是沒有多說什么,只道“先帝過世還沒滿一年,別大興土木,把動靜鬧得太大就行了。余下的事,嬌嬌肯定也是有分寸的。” 雖說婆媳之間也不是沒有心結(jié),但陳嬌和王太后前世又沒仇,自從過門以來,侍奉舅姑也算是盡心盡力,殷勤得挑不出一絲毛病,王太后也就是偶然給陳嬌上上眼藥,再關(guān)切關(guān)切劉徹的子嗣,更多的精力,還是放在為王家子弟要官這件事上。這樣的小事,她也懶得小題大做,敲打陳嬌。 太皇太后知道得就要比太后更清楚得多了,老人家耷拉著幾乎雪白的壽眉,聽陳嬌輕聲細語地將整件事解釋清楚了,早已經(jīng)笑得合不攏嘴,很有些樂不可支的意思。 “嬌嬌真是長大了?!膘o下來之后,不由得又有了些感慨,“這一點最像娘了,真是越大越壞?!?/br> 陳嬌就和太皇太后撒嬌,“我可不明白您的意思——” 館陶大長公主就要想一想才明白,明白了又有些不以為然,“她要是有三分像我,還用得著玩弄這些手段?您看著外孫女是怎么看怎么好——偏心了?!?/br> 太皇太后到了這個年紀,已經(jīng)根本都不愿意和女兒起一點沖突了。三個子女兩個沒有活過她,碩果僅存的這一個,還不是怎么說怎么好?她說,“好好好,你最壞,你最壞了?!?/br> 一屋子人都笑起來,笑完了,太皇太后又漫不經(jīng)意地說,“這番話要有傳出去一個字,你們就都別活了。” 宮女們頓時噤若寒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館陶大長公主眉頭一皺,揮了揮手,宮人們就都垂下頭來,一個接一個地退出了宮室。 等殿內(nèi)只有祖孫三人了,大長公主才說,“其實說起來,這點手段也不算什么,皇太子肯定是要從阿嬌肚子里生出來的,要是王娡識趣,有些工夫她自己就要先做了。” 漢室諸后之中,也就是薄后是以太子妃的身份得封皇后,卻又始終無寵,自然談不上生育。唯一一個太子妃出身的元后,陳嬌身上承擔(dān)的生育壓力真是大到可以把人壓垮,她覺得就是自己能生,現(xiàn)在也都要被嚇得不能生了。 “你是妻母,她是舅姑,你們能想到一塊去,那才是奇事。”太皇太后這一次倒說了一句公道話。“不過,王氏最近是稍微有些忘形了,長壽殿這里久久不來走動也就罷了,聽說還很有捧田蚡做丞相的意思。” 這句話,才是老人家先發(fā)了重話遷怒于宮人,又要和女兒密斟的真正原因。 陳嬌雖然年紀小,但隨著她上位作為皇后,漸漸自然也有了參與密談的資格。只是她立場曖昧,不論是黃老之道還是儒圣之道,都推說一個不懂。太皇太后幾次問起天子的事,她都是含糊以對。老人家心疼外孫女,又不是不懂得陳嬌的難做,倒也沒有特別逼她。 不過今天這件事牽扯到了朝政大權(quán)的更替,陳嬌勢必不能不知道個大概,畢竟就是她也明白,竇嬰身為竇氏子孫,又是信奉孔孟的儒生,早已經(jīng)是朝野上下公認的丞相人選。王家要在這件事上加塞,非但是和竇嬰為敵,更是深深地觸犯了和竇嬰其實并不十分親近的太皇太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