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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三問題,是朝政中由來已久的難關(guān)了,但也都是極為難啃的硬骨頭。就不知道皇帝到底想不想解決這三個問題——或者說,他到底有沒 有意識到解決這三個問題的難度……又或者,他現(xiàn)在最想做的,還是讓生母得個皇后的追尊,或是大起宮室yin.樂不休,就得看王振在接下來的一段時間內(nèi)到底會有 什么動作了。 這答案來得也不慢,才剛過了新年,王振便是連連有了言論,又給自己討了個新差事。 ☆、第282章 胡鬧 “兼任御馬監(jiān),掌瓦剌朝貢事?”徐循吃驚地重復了一遍,“掌瓦剌朝貢事?” 太后也是一臉的無語,她點了點頭,“還真是半點沒打算遮掩,不是么?” 徐循也只能苦笑了——這事該讓人怎么說好?簡直粗淺得一點也不像是政治了。 自 從罷了下西洋一事以后,西洋諸國來朝貢的次數(shù)也是漸漸減少,從每年一次,到如今幾年一次,唯有瓦剌韃靼照舊還是年年入貢,韃靼倒還老實,沒鬧出什么幺蛾 子,或者說和瓦剌比相對要老實些。瓦剌自從先帝去世以后,每年使團人數(shù)逐漸增加,時常多達兩千余人,一路吃喝索要,沿路接待官吏均是苦不堪言,而且還經(jīng)常 有肆意偏離路線,勘探周圍地理的情況出現(xiàn),狼子野心,可謂是昭然若揭。奈何當時朝中無主——皇帝雖臨朝,但年小,太皇太后老弱不管事,太后也沒能力掌握大 權(quán),就連內(nèi)閣三臣都是性情穩(wěn)重的老年人。雖然也不是沒有反應(yīng),但沒有挑起大戰(zhàn)的決心,一再容忍的結(jié)果,便是如今每況愈下,越發(fā)糜爛的朝貢局面。 前 來朝貢的使團,朝廷自然是管吃管住,而且‘厚往薄來’,從太祖高皇帝時期起,就是這么個規(guī)矩,除了對朝貢物品回以厚賜以外,使臣還都有賞賜發(fā)下,這是按人 頭算的。瓦剌每年拉些不堪用的老馬來,換回去的可是貨真價實的銀絹鹽茶,這都是他們急需的生活物資??梢哉f是凈賺不虧,所以每年瓦剌都是積極入貢,當然反 之在國朝這里,此便是對國計民生越發(fā)沉重的壓迫了。 一個朝貢,一個‘中州地半入宗室’的宗室供養(yǎng),還有一個無底洞一般的邊兵財 政,國朝幾乎無商稅,皇帝如今手松了,一賞便是幾百頃地,地少了,官田出息也少了,權(quán)貴之家大肆占地也不交賦稅,即使有鹽鐵貼補,這入息和流水般的花銷 比,也根本不成比例。別說皇帝,就連太后、徐循,哪個不知道問題的棘手性?只是她們女流之輩,根本被內(nèi)閣架空,又能如何?皇帝親政以后想要改善局面,也是 很正常的想法。不過就徐循所知,他親政四年來下達的幾項命令似乎都沒什么成效。不論是下令勤練邊兵,還是清退侵占民田,均是雷聲大雨點小,底下人敷衍一 番,也就不了了之了。 這一次王振自請去管瓦剌朝貢,看來是瞄準之前唯一沒有嘗試過的朝貢問題,想要做出點成績。這本也不算什么奇 事,相信受到的阻力也不會很大,瓦剌現(xiàn)在就是個燙手的煤球,連禮部都不愿管他們的事。這兩千多人到了京城以后,鬧出點什么事來都得禮部擦屁股,能撩開手誰 不情愿?——可王振偏偏又還要了個御馬監(jiān)的差使,這就讓人不知該說什么好了。 御馬監(jiān)聽著是不威風,可手底下是執(zhí)掌羽林三千戶所, 有高達兩萬多名的四衛(wèi)軍,主掌宮廷宿衛(wèi),這是禁軍中的禁軍,天下地位最高的兵士。連國朝軍政,御馬監(jiān)都是有權(quán)發(fā)言的。雖然王振過去也就是兼?zhèn)€秉筆太監(jiān)的銜 頭,但內(nèi)侍權(quán)柄不看職司,只看圣眷,有了皇帝的信賴和支持,起碼在瓦剌入貢時,王振肯定是掌握了御馬監(jiān)的大權(quán)。這磨刀霍霍的意味,難道還不明顯嗎?今年瓦 剌入貢一事,肯定是要生出波折來,只怕是沒事都要找事了。 仿佛嫌棄自己的意圖還不夠明顯,王振多次對身邊人提起,“瓦剌蠻夷,茹毛飲血之輩,四處游牧,如同乞丐一般。即使有爪牙、利齒,又如何和廣大中國雄厚軍力比較?這等小人,畏威而不懷德,國朝以寬待之,只能滋長他的膽量,無如嚴苛威嚇,諒其也不敢當真和國朝開戰(zhàn)?!?/br> 這話說得太好聽了,好聽得讓人根本無從反駁——確實就是這個理不假,也就是二十年前,太后和徐循都經(jīng)歷過這個時期的,不論韃靼還是瓦剌,都被國朝的軍隊攆得到處亂跑,根本連國家都稱不上,只能算是比較桀驁的部族而已。 不 過問題是,削減瓦剌朝貢所得的回賜——現(xiàn)在基本是個人都知道瓦剌要這么做了——也要做好開戰(zhàn)的準備吧,就像是兩人打架,一人雄壯一人弱小,壯漢先揮一掌打 臉了,料對方也不敢還手,便沒準備后招,只是在那傻站著等人服輸……世上事有這樣道理的么?當然,即使對方還手了,壯漢也能立刻補上一巴掌??蛇@畢竟是比 喻,打仗哪有這么簡單?什么準備也沒有,只拿定了瓦剌不會還手,這不和賭博一樣嗎? 王振也就是這個水平了,雖然在揣摩人心上有些才能,的確把皇帝給掌握住了,但在政治上的表現(xiàn)粗淺得還不如剛接觸政事的太后、太妃。畢竟是沒在司禮監(jiān)里正經(jīng)當過差,很多事情做出來簡直就是荒唐可笑…… 可再荒唐可笑又是如何?現(xiàn)在還有人能管得了他嗎? “外廷有什么聲音沒有?”徐循問著太后,皇帝親政迄今已經(jīng)四年,一般說來,政事已經(jīng)和西苑沒有任何關(guān)系了,雖然就在咫尺之間,但若不主動打聽,只等著外頭的消息自己傳進來,少說也得等上十日八日。 “沒聽說。”太后說,“也沒問……就王振的事,也是旁人告訴我的,拿來和你閑話一番而已。” 徐循的眉頭一下就皺起來了——太后的態(tài)度很明顯,這件事,她絕對不會多管,就等著置身事外,看熱鬧不嫌事大。 “jiejie。”她尋找著合適的詞句,“畢竟茲事體大……” “就算想管又該怎么管?”太后的心情顯然沒有表現(xiàn)出來的那么平靜,她啪地一聲,把手里的佛珠摁到了桌上,“你我說的話,難道外廷就沒一個臣子敢說?他們說了皇帝不會聽,難道你我說了,皇帝就能聽?” 徐循頓時語塞,太后掃了她一眼,“聽說郕王已經(jīng)和皇帝說,想要就藩……不就是你說了那么一句話嗎?多大事?鬧得郕王連京城都不敢呆了。就這么個心胸,誰還敢和他說什么?我是真的納悶啊,大哥和羅氏哪個也不是這么個性子,他怎么就成了這樣?” 皇帝的性格形成,背后自然是有十分復雜的因素,也不是三言兩語能夠講述得清的,徐循想了想,也是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