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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也有點好笑:焦昭儀這純屬倒霉催的,被趙昭容牽累了,上回她不和趙昭容一塊來的時候,分明很會來事,幫著熬藥、倒藥渣,給皇后捶腿說笑 話,和坤寧宮的氛圍都挺融合的,起碼宮人都給個笑臉,哪像現(xiàn)在,大家都是忙忙碌碌的樣子,好像生怕眼神一對,就被她倆給纏上了。 “娘娘睡著呢?”她問著迎出來的大宮女六兒。 六兒給她行了個深蹲禮,笑容滿面,“娘娘萬福萬壽——我們娘娘剛起來,精神頭還不錯,周姑姑在里頭服侍著呢?!?/br> 笑都是有感染力的,笑也最難偽裝,真心和假意,幾乎一眼就能看得出來,徐循本來沒什么起伏的,見六兒笑得如此盛情,倒不由得也回了她一笑,心里因皇后醒著的淡淡不快也就煙消云散,屋內(nèi)丫頭為她高高撩起了門簾子,徐循便進(jìn)去里間,“娘娘萬福?!?/br> 皇后果然是剛醒來,正靠在暖閣子里的一把長椅吃藥,她瘦得臉上的rou都快干沒了,臉蛋焦黃,見徐循來了,仿佛很費勁地才撩了撩眼皮,“小循來啦?” 語氣中的親熱,也帶了三分漫不經(jīng)心——估計還沒恢復(fù)過來呢,連做作的力量都還沒有。 “過來看看娘娘?!毙煅χf,“順便把今兒發(fā)彩緞的冊子帶來了,我不會管事,怕發(fā)得不公平,想請娘娘給把把關(guān)。” 皇后沖周嬤嬤抬了抬眉毛,周嬤嬤上前接過冊子,不言聲地送到了皇后跟前,彎著腰打開,皇后掃了一眼,“挺好的,分得特別好,想必這回,人人必定又要夸你了?!?/br> 她語氣蕭索、意興闌珊,明顯透著一股頹唐的味道,徐循心里有點不舒服,但卻并不吃驚:講課的事出了以后,她還是第一次來見皇后,就算皇后城府再深,這久病蕭瑟的時候,自制力難免減弱,打擊又是一樁接著一樁,有點情緒也是很正常的事。 就連這不舒服,也不是沖著皇后來的,徐循瞅著她那可憐的樣子,心里真是說不出來的復(fù)雜,一股突如其來的沖動,使她透露了心里的一點想法,“這也都是虛熱鬧……好叫娘娘知道,宮務(wù)繁忙,我也覺得有些支應(yīng)不住,過完這個年,指不定也要倒下呢。” 皇后眉毛一挑,本來分散的注意力頓時全數(shù)集中,她眼里出現(xiàn)了一點神彩,深深地瞅了徐循一眼,又和周嬤嬤交換了一個眼色,方才略帶疑惑地道,“你這是……” 也許是因為她現(xiàn)在正處于幾方面的低谷,甚至連生命的延續(xù)都成了問題,皇后的注意力回來了,可她深如海的城府,多種多樣的面具沒有回來,她的話里透了一股坦誠的味道?!拔也幻靼??!?/br> 徐循也沒指望皇后會明白,她道,“我說這一陣子的動靜,背后沒我多少事……你信嗎?” “這我倒信?!被屎蟪榱顺樽旖?,有點諷刺的味道?!澳悴皇沁@種人……可你連她都不靠了?你還要再得罪一個她?你就不怕——” 兩個人雖然說的是一種話,但仿佛完全無法互相理解,皇后起了幾次頭都頓住了,她挫敗地一揮手,總結(jié)出了一句話,“我真是不明白,你到底想要干嘛?” 徐循注視著她,她慢慢地說,“我就是想要好好地過日子,我不要被人害、不想害別人,也不喜歡被人當(dāng)個棋子撥來撥去……你明白不明白?” 皇后愕然注視著徐循,她的眼里流露出的是坦率的不解,過了片刻,又被一點酸澀取代。 “是你命好!”她道,“兩邊都不靠,你還有大哥呢……” “我的命哪比得上你,”徐循不禁笑了,“你當(dāng)個貴妃還覺得委屈,我做個莊妃,都很滿足……我比得上你嗎?” “我 又哪比得上你呢?”皇后嗤了一聲,屋外的天漸漸黑了,她枯瘦的面容在燭火中搖曳不定,仿佛隨時都變換著萬千情緒?!澳愕拿€不夠好?我就不明白,怎么你做 什么都有人叫好,都有人捧著,你做什么別人都喜歡,都說你的好,我要千求萬求求來的東西,你卻是白撿一樣的就拿到了……你說我哪里不如你?我不就是命不如 你唄?!?/br> ☆、第209章 送禮 “弄完上元節(jié)就病?”皇帝重復(fù)了下徐循的說辭,他頓了頓才道,“你這也太因噎廢食了吧,不說別的,意頭多不好?” “一邊 是主母,一邊是婆母,按孝道都是動不得的,若就這樣下去,著實無法兩全,”徐循對說服皇帝還是有點信心,她如實道,“上回讓你管,你不是也覺得管不了嗎, 連你都管不了了,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忙過了年節(jié),好歹能消停幾個月呢,就是老娘娘不出面,其實幾個女史,你再派個大貂珰,也都夠了的?!?/br> 之 前讓她接,她不能推脫,現(xiàn)在終于找到了不管宮的理由,皇帝雖然覺得徐循是找了個借口就要跳出來了,但也不好說什么——這種事,除非他去和太后、皇后兩邊都 把話給說到盡頭,都給點得透透的,不然如何制止?如果會制止,也不可能等到現(xiàn)在,而不制止,就如徐循說的一般,老娘娘不斷拿她去打壓皇后娘娘,仇只有越結(jié) 越深的,就是按身為妃子的本分,這都不應(yīng)該。她后退一步,反倒也許能調(diào)停一下和皇后的關(guān)系,讓宮里少點是非。 “但裝病終究是意頭不好?!痹掚m如此,但他還是掙扎了一下,“要弄也等過完正月再說吧,反正劉太醫(yī)那里,你吩咐兩句也就行了,他自然知道該如何說的?!?/br> 徐循的唇角頓時就翹了起來,她有點興致勃勃地道,“不知有沒有什么病,是不能使心,要多多使力的。最好是什么用心的事一概都不需要管,每天都往西苑去跑馬才能痊愈——有這樣的病那就好了。” 皇帝啼笑皆非,喝道,“你這也太過分了吧,是把老娘娘當(dāng)傻子嗎?” 雖然過正月即病,太后心里多數(shù)也是有底的,但這生老病死畢竟是人之常情,如果她興高采烈地每天都往西苑走,那太后哪里下得了臺?徐循起碼也要付出點閉門不出的代價,才能從宮務(wù)里脫身出來,要不然,簡直連皇帝都看不下去了。 徐循心里有些不快,不禁撅嘴道,“不是我看誰弱勢就同情誰,關(guān)鍵是大家還好端端過日子呢,她老人家非得要插一腳,一定要是后弱妃強她才滿意嗎?這都多大年紀(jì)了,也不安生享些清?!?/br> 皇帝嘿了一聲,淡淡道,“有靜慈仙師在側(cè),只怕老人家是要安生也難。” 徐循沒想到,現(xiàn)在他對靜慈仙師的成見都如此深厚,張口欲要辯解,卻是無言以對,好一會兒才勉強道,“那也要老人家自己聽得進(jìn)她的話么……唉,說來說去都是一本爛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