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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在權(quán)昭容身邊服侍那一段時日,心中也常想著從前的事,當(dāng)時一心只是不想殉葬,行事多有失態(tài)、癲狂之處,”韓桂蘭面露赧色,“倒實在是為難娘娘了,若是易 地而處,小人恐怕都要覺得當(dāng)時的自己,隱隱帶了幾分要挾的意思。還請娘娘明鑒,小人當(dāng)時實在是急得走投無路——” 徐循也理解她的心情,她打斷了韓桂蘭的自我懺悔,“若我不理解,就不會幫你了。” 韓桂蘭依然是把話說完,“后來想想,其實也不是沒有更好的辦法,即使做了妃嬪,也可借靜慈仙師之路,往長安宮出家……”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也是當(dāng)時不明白宮里的人事,后來在昭容身邊漸漸懂得了許多,心里實在是愧悔無極,覺得十分對不住娘娘?!?/br> 看來,是多少猜到了年前自己稱病那段時間的風(fēng)波,畢竟袁嬪失寵也就是那前后的事,韓桂蘭和她同住一宮,可能從袁嬪嘴里知道了什么,再結(jié)合一下永安宮忽然稱病的情況,猜猜也猜到,可能就是在殉葬這件事上,永安宮和皇帝有了爭執(zhí)。 原 來幫她,單純只是因為她的勇氣和剛烈,不想殉葬的心思人人都有,但因此不愿為嬪妃,享受那預(yù)料中起碼持續(xù)二三十年的榮華富貴,還有皇帝可能的寵愛,這份心 性就不是人人都能有的了,多少人油鍋里的錢還要撈出來花呢,二三十年的人上人生活,最后換個殉葬,也許還要大呼一聲好買賣。韓桂蘭不但不愿殉,而且勇于表 達、勇于爭取。徐循心有所感,就幫了她一把,就算因此惹來麻煩,她也沒覺得和韓桂蘭有什么關(guān)系,更不會在心里就看重了她。 但今日 聽了韓桂蘭的一番說話,她倒是對她有幾分另眼相看了,自己和皇帝口角的事,內(nèi)情未曾外流,她能從袁嬪的言語里猜到事情真相,起碼心思是很縝密的了,再加上 又能坦誠自己當(dāng)時的疏失,點出可以走的另外一條路,又主動為自己給徐循帶來的麻煩請罪。有勇有智,又算是以誠待人,可以說是頗為難得的人才?!劣诋?dāng)時 撞柱的激動,徐循還是很能理解的,換做是她,表現(xiàn)得可能比韓桂蘭更差,指不定就cao刀和她那親兄同歸于盡了。 “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她揮了揮手,“現(xiàn)在不是好好的嗎,還提這個做什么?” 本 來只打算找個借口,把韓桂蘭要過來的——點點要識字,錢嬤嬤就是最好的老師。她要韓桂蘭,都不是看重她的才學(xué),只是多少對皇帝表示一下自己的態(tài)度而已,六 局一司中,沒有差遣的女官月俸銀子不多,在宮里,除了宮妃身邊的那些都人以外,一般女史、宮女用錢之處也不少,韓桂蘭沒了權(quán)昭容的庇護,日子過得不會很順 意的,到了永安宮里,起碼能有個太平生活。 不過現(xiàn)在,徐循改了主意?!罢埬銇斫厅c點認字,其實也就是個說頭,不過我這里的確缺人使用,不知韓女史可識文斷字?” 韓桂蘭道,“雖然出身不算顯貴,但畢竟也是朝鮮世族,在朝鮮時就會說漢語,還會做些不通的詩詞。來到國朝以后,此地文英薈萃,勝過故國許多,侍奉權(quán)昭容之余,經(jīng)常借閱圖書,也算是粗通文理?!?/br> 徐循問她都念過什么書,韓桂蘭便和報菜名似的報了一長串,根據(jù)介紹,儒學(xué)經(jīng)典什么的都是自小就誦讀熟悉的,不過朝鮮文氣不盛,好老師不多,她只是熟讀而已,對于其中道理不過似懂非懂。但一些女兒家更愛的音韻、詩詞,要更精通許多。 徐循又問她有何才藝,韓桂蘭介紹出來無非也就是那幾種,都是宮中有更擅長的嬤嬤的,要說勝人一籌的長處,倒真是沒有多少。據(jù)她自言,因為出身敏感,也沒有什么過人之處,在六局一司只能做些幫忙的雜活,無人把差事給付。 要 做六局一司的工作,也不是隨便拉個人就能上手的,對種種宮規(guī)的熟悉是一,會做人會來事是二,第三專業(yè)素質(zhì)也要過得去。就如同徐循永安宮的幾個大嬤嬤,趙嬤 嬤一直管帳,就會打算盤等等,雖然徐循取中了她的為人,但也不可能因此便貿(mào)然大用,她思忖了一番,便笑道,“點點性子倔,你沒生養(yǎng)過,我怕你是帶不來,倒 是壯兒那里,他有個乳母前日生病出去了,少了個人,你便過去照看一番吧?!?/br> 韓桂蘭眼神閃動,毅然道,“娘娘請放心,奴必定盡心盡力,死而后已?!?/br> 徐循一開始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覺得她這話咬得特別慎重,等韓桂蘭退下去了,才猛然回過神來,卻也不禁是啞然失笑:這小姑娘雖然聰慧,但年歲也太小了點,就不想想,自己要是有什么心思,身邊會少人使用嗎?就缺人到這個地步,要拉上她一個生人了? 不過,多心的并不止是韓桂蘭一人,齊養(yǎng)娘顯然也不是個大大咧咧的實心眼。徐循把韓桂蘭打發(fā)過去沒有幾日,她便來尋徐循,跪下進諫道,“娘娘,奴婢有一事,憋在心中已經(jīng)許久了?!?/br> “你說。”徐循多少也猜出來一點了。 齊養(yǎng)娘便頓首道,“聽聞娘娘有意把壯兒抱去見過生母,奴婢斗膽,還請娘娘收回成命。吳美人犯下重罪,品性可議。讓壯兒和她相見,實在是有害無益,老奴心中覺得極不妥當(dāng)?!?/br> 徐循實在啼笑皆非,她道,“養(yǎng)娘,是不是韓女史疑神疑鬼,讓你想多了?壯兒在我這里都兩年多了,你是什么人,我難道還看不清楚?你別瞎擔(dān)心了?!?/br> 齊養(yǎng)娘大松一口氣,肩膀都松弛下來,她倒沒拉扯韓桂蘭,“老奴就是覺得,眼看壯兒兩周歲生日將至……您又打發(fā)了韓女史進來……” 徐 循隨口幾句話,把齊養(yǎng)娘的顧慮打消了,想想又道,“不過,我也正想囑咐你,頭次過去的時候,將壯兒看護得緊密些,若是吳雨兒表現(xiàn)不好,讓他受了驚嚇那就不 成了。你也和乳母、都人們都統(tǒng)一一下口徑,在他懂事之前,先不說那些身世,小孩子可搞不懂這個,就說那是個姨姨便行了。” 齊養(yǎng)娘自然一一地答應(yīng)了下來,徐循算算時間也差不多了,索性就安排齊養(yǎng)娘翌日抱著壯兒,去探吳雨兒,反正今年不是周歲,排場不會太大,頂多就是永安宮里的差役們都能吃一碗長壽面。特地等到生日當(dāng)天,也沒什么必要。 ☆、第201章 不來 “姆姆,去哪?”壯兒揉著眼,還有些迷糊?!癹iejie呢?” 慣常十分和氣的姆姆,今日的表情有些……壯兒也說不上來,就覺得姆姆好像不是那樣開心,讓他也有點緊張起來,揪著姆姆的衣領(lǐng)又問了一遍,“jiejie呢?” 姆姆好像也感覺到了他的不高興,她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