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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歉態(tài)度有多么寬容…… 還是不說了!徐循決定讓自己有個好年過,她對錢嬤嬤一笑,“似乎是如此呢,緩些時日,說不定也就消氣了?!?/br> 幾個嬤嬤都松了口氣,不免相視一笑,徐循強忍著磨牙的沖動,也對著一片喜慶的人群,綻開虛假的微笑。 # 你 來我往之間,很快就到了除夕,因清寧宮地方不大,雖有太后,除夕依然在干清宮中過,無非就是給太后設(shè)一上座而已,一宮幾十人,全都齊聚干清宮幾間屋子里, 只是徐循不必再坐在邊屋了,這樣的場合,靜慈仙師不會出席,她的座位就在皇后下方,和皇后座位之間的距離,還要比何仙仙更近上一籌。 畢 竟是家宴,座位怎么鋪排還看皇帝的心意,今年眾人一樣是各領(lǐng)一席,在屋內(nèi)有歌舞,用過了儀式一般的晚宴以后,大家又移師花園里看戲,大約快到子時,方回到 屋子里來吃元宵、餃子等節(jié)慶之物。比起從前的年節(jié),如今多了一項慣例,便是帝后并肩給太后侍膳夾餃子,皇帝同皇后都是滿面微笑,在太后下首站著,一個念菜 名,一個夾菜奉上,太后亦是一臉欣慰微笑,望之實在是母慈子孝、婆媳熙和、夫妻恩愛,三人關(guān)系,不知有多么融洽。 徐循身為貴妃, 也要站在一邊捧壺給太后倒酒,自然也不能不擠出一臉的笑容,度時配合皇后說些吉祥話兒,偶然和皇帝有眼神相觸時,她也盡量壓制住自己的不自然:過年在宮 里,除了節(jié)慶氣氛以外,更像是一種家庭和睦的表演,在這個場合過分顯示自己的真實情緒,不是那么合適。 皇帝也許也是做這個想法,起碼他對徐循的表情也很自然,甚至還主動對她笑了笑,不過,兩人除了場面上的對話以外,整個除夕都沒有主動搭話,皇帝沒理會徐循,徐循自然也不會主動尋找皇帝搭話。 就算心里再讓自己別在乎,徐循心里也是禁不住在琢磨:皇帝消氣了沒有?他現(xiàn)在到底是在逗她玩呢,還是心里還有火氣?感覺上他好像已經(jīng)是消氣了,就是想看她求他的樣子……可按他心軟的性格,若是消了氣,應該也不至于一直繃著不理會她吧? 小孩子可沒有爹娘們這么千回百轉(zhuǎn)的心思,年節(jié)就是她們的節(jié)日,點點和jiejie弟弟們鬧著玩了一宿,接著又被太后接到清寧宮里,和姐妹們一道陪著老人家住了好些天,連太子都被接去了,唯有壯兒因為年紀太小,還無法和兄姐們玩到一起,就還在永安宮里養(yǎng)著。 新 春日、人日,各種命婦進來請安,各種宴席,反正每年新年都是這樣,亦無甚可記敘之事,無非是徐循家人又進宮來看她,匯報了一下徐小弟親事的進展,還有徐小 妹同丈夫準備搬到京城居住的決定云云,徐循也按慣例叮囑些多做善事之類的話語,至于別的心事,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不會和家里人提起了。 不 知不覺,就到了元宵,這天宮里照例是各處點燈,不分尊卑都要走百病,宮城內(nèi)處處也都裝點了花燈,南內(nèi)更是扎了一條燈謎長廊,可以從宮城里一路走去,走到南 內(nèi)和皇城二十四衙門的宦官們一起猜著燈謎,猜完了再走回來,若是腳程慢點,直可以走過通宵?!@一天也是全年唯一一個不分尊卑都能樂呵的節(jié)日,甚至是比 新年還要更熱鬧幾分。 徐循自然也是早早地就換上了白衣,親自牽著點點,預備帶她出去走,只是點點和姐妹們玩野了,現(xiàn)在一心惦記著 要去找阿黃jiejie、圓圓jiejie,并不愿意被母親帶著,徐循也是沒法,只好讓錢嬤嬤把她牽去公主所方向,她只帶了幾名從人,自己抱了個暖爐,搖搖擺擺地從永安宮 里走出來,準備走到咸陽宮去,同何仙仙一起走幾步——她要為莠子‘走百病’,一早就邀徐循從宮里走到南內(nèi)去,徐循還沒拿定主意,不過對南內(nèi)的景色,也有幾 分興趣。 此時宮中甬道上,人人都穿著白衣,彼此說說笑笑,打著燈籠,將黑夜映照得同白晝一般,徐循看著這一張張笑臉,唇角不免也揚了起來,緊了緊身上的白狐披風,同花兒道,“要是我也披個白緞斗篷,只怕就這樣走出宮了,別人都認不出來我是誰?!?/br> “可 不是,從后頭看,真是分不清誰是誰?!被▋盒Φ?,“奴婢小時候在民間走的時候,年年都有姑娘家就迷路了、走失了的,那年,我們鎮(zhèn)上的李大戶,他們家閨女養(yǎng) 得嚴,從來不讓出門,元宵節(jié)好容易放她出去走百病,一走就走失了,回不了家,半夜只好找人家借宿,第二天起來,出門時候被人看見,名聲也沒了,李大戶沒得 辦法,只好把她嫁過門去,我們說嘴了好久呢。” 徐循笑道,“那是他想不開,我們雨花臺也有這樣的事,大家就不覺得什么,還不是一樣說親嫁人?!?/br> 正 說著,兩人已經(jīng)走到了那條燈火長廊上,順著這條長路,走過幾里地,便可走到南內(nèi)去,只是徐循瞅了一眼,便覺得好長,不由咋舌同花兒道,“我看我們還是不去 南內(nèi)了,去同何jiejie說一聲,讓她自去吧,這么遠走過去,還要再走回來,我可吃不消。咱們自己在宮里頭隨便繞繞就行了?!?/br> 花兒忙令 人去咸陽宮報信,自己陪著徐循往御花園走去,御花園雖然沒有南內(nèi)那邊大場面,但也是花團錦簇,處處都是設(shè)計奇巧的花燈,亦是聚集了不少宮人逗留玩賞,連平 日里最為不茍言笑的兩個尚宮似乎都在其中,徐循還聽見了她們的笑聲。亭子里也懸掛了幾個燈謎,又有些女史聚集著亂猜,徐循遠遠地站著看了,忽然想起往事, 便對花兒笑道?!拔疫€記得,剛?cè)雽m的時候,那年走百病,也是猜燈謎,我看了個燈謎覺得特別好,看得都落了隊……我說給你聽啊,甜咸苦辣、各味俱備,打一個 字。” 花兒想了一會,“可是口字?” “真是聰明?!毙煅氖仲澋?,“我當時就覺得,這燈謎出得真好,這些味兒一口口地咽下了,可不就是一輩子……” 想到當時的自己,她不免微微一笑,“嘿,那時候,哪知道這一輩子是什么滋味呢?還把這話說給大哥聽……” “皇爺也在???”花兒奇道,“您不是說,您看燈謎都落了隊了?!?/br> “是 啊,他本來不在的?!毙煅h遠望著那輝煌的燈火,輕聲道,“不知怎么,就忽然從我身后說了一句話,我也不知道他站了有多久……唉,那時候忽然見到他,我是 打從心底里高興,巴不得和他多說幾句話,又怕自己說錯了話,惹了他的惱——真是手足無措得很,可惜,沒說幾句,他就揮揮手,讓我去尋姐妹們了,嘿,從他身 邊走開的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