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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娘娘不計(jì)較,嬤嬤們、jiejie們卻似乎是另有看法,今兒英兒被逼著摔自己的那幾個耳光,痛在她身上不假,可沒臉面的,卻是池子邊小亭子里住著的那一位得寵的昭容…… 小那還想和趙倫再八卦呢,只聽得屋外環(huán)佩叮咚,兩個人卻是都不敢再說話了:今兒是三日一請安的日子,徐娘娘用過早飯,就要傳了肩輿,往坤寧宮去。 滿院子都是屏息靜氣的,送走了主子,又一下都忙了起來。收拾家什、打掃院子,換熏香,給貓兒狗兒喂食,拿了新下的花兒來把開得沒那么好的盆花給替換了。柳長隨背著手踱到當(dāng)院里站著,一雙眼在院中環(huán)視,一院子的人誰也不敢怠工偷懶,都是趕著要在娘娘從坤寧宮回來之前,把活兒給做了。 小那在永安宮就是專管傳膳,別的和他沒關(guān),還想貓?jiān)诓杷坷锖挖w倫八卦呢,趙倫也不敢留他了,把他噓出了屋子,自己恭敬燒開水新泡了一杯茶,端出去給柳知恩?!傲鵂斈貌??!?/br> 柳知恩嗯了一聲,就著趙倫的手喝了一口,“今早上,聽說和趙貴人的使喚宮女鬧別扭了?” 茶水房是趙倫的地盤,問他是最合適的,趙倫也不敢推說不知道,忙仔仔細(xì)細(xì)把來龍去脈和柳知恩交代清楚了。柳知恩聽了,眉頭一蹙,“這件事,娘娘怕不知道吧?” 底下人做事,娘娘能知道什么?就是什么都和她說,她也聽不過來吧。趙倫搖了搖頭,“兩位jiejie像是沒和娘娘通氣?!?/br> “知道了?!绷餮燮ひ矝]抬,“多大的事,也犯不著一驚一乍的。這事,是趙貴人那兒沒規(guī)矩?!?/br> 趙倫嘆了口氣,還想和柳知恩搭話呢,“也是這幾個月,一下就紅起來了……” 這幾個月,四個新妃嬪確實(shí)很紅,每個月也就是皇后和徐循能分幾個晚上,余下有傳召都是找這新入宮的四個秀女,孫貴妃、何惠妃和四個老宮女出身的美人,全都只能站干岸在那看著流口水。而其中就以趙昭容最為得寵,侍寢的日子,在四個秀女里那都是最多的。 趙昭容這人是什么樣的性子,一個宮里住的,大家能不知道嗎?趙倫心里也是納悶?zāi)兀夯薁敳幌袷沁@么不挑剔的人呀?再說,若要說趙昭容得寵吧,可這都幾個月了——現(xiàn)在都是七月份了,趙昭容侍寢了三個月,就得了兩次賞,賞的還都是尋常物事。當(dāng)年徐娘娘還是太孫婕妤的時候,侍寢一次就賞一次,就是現(xiàn)在,三不五時的,干清宮那里還給娘娘送東西來呢。 也就是因?yàn)橐粚m里的親信都覺得趙昭容得寵得有玄機(jī)、有水分,紅兒、花兒才會這樣凌厲地維護(hù)莊妃娘娘的臉面。趙倫是莊妃娘娘的嫡系,一路從太孫宮里服侍上來的,當(dāng)然對趙昭容這樣輕狂的狐貍精也沒好感,他這么和柳知恩搭腔,多少是有點(diǎn)試探的意思——想鬧明白皇上究竟是看上趙昭容哪一點(diǎn)了。 只是,柳爺雖然一臉的胸有成竹,仿佛什么都明白似的,但卻顯然不愿將自己的智慧和趙倫分享。他又就著趙倫的手喝了一口茶,因沒那么燙了,便把茶碗接了過來,隨口吩咐道,“娘娘今日該用燕窩呢,熬上了吧?可別耽誤了火候?!?/br> 趙倫頓時就被打發(fā)走了,連個屁都不敢多放的。柳知恩站在當(dāng)院里,一邊喝茶一邊監(jiān)督各宦官宮女們做事,自己心里也是在思忖著這趙昭容的事。 趙昭容這人,眼眶是淺了點(diǎn),若那英兒曉事倒還好,若是英兒不懂事,照樣把幾個宮女的話給傳了過去,兩邊的怨仇這就算是結(jié)下了。 心念這么一動,柳知恩端著茶碗就往后院閑庭信步過去了,才走過夾道呢,便見一個小宮女捂著一邊臉頰,從水邊的小樓里奔了出來,雙肩一聳一聳的,一路往偏門跑去。 這…… 柳知恩眼利,雖然只是一眼,卻也看明白了:這小宮女沒捂著的那邊臉上,也有紅痕,只是已經(jīng)腫做了紫色。應(yīng)該是剛才她自己掌嘴的時候抽的痕跡。 至于另一邊臉,還要捂著,應(yīng)該就是新被人抽了幾記耳光了。 他搖搖頭,無聲地嘆了口氣:這英兒也是沒規(guī)矩,宮女子犯錯挨打,絕不許哭,更遑論跑了。這個心理素質(zhì),要是放在前些年,根本都混不上來服侍昭容的。也就是這幾年缺人使喚,沒做好培訓(xùn),才慣成了現(xiàn)在的德行。 自然,也不是說趙昭容就很有規(guī)矩了,宮女子犯錯,可以申斥,可以處罰,親自動手打耳光是最沒體統(tǒng)的處罰,如此和村婦何異?再說,國朝妃嬪講究端肅柔和,動輒體罰,也有失女德么。 和娘娘商議一番,該報宮正司的,還是得報宮正司,柳知恩在心底下了決定,轉(zhuǎn)身就回前院去了——算算時辰,娘娘大約也該回來了。 柳知恩的時間當(dāng)然也估得很準(zhǔn),徐娘娘沒一會就進(jìn)了院子,她面上帶了盈盈的笑意,一見柳知恩就笑開了?!澳阍谠鹤永镎局鍪裁矗俊?/br> 柳知恩不動聲色地彎□給徐娘娘行了禮,“奴婢看他們掃地——娘娘回來了?!?/br> 末一句說得有點(diǎn)詢問的意思,徐娘娘聽出來了,她嗯了一聲,笑意未歇,“進(jìn)屋說話吧?!?/br> 柳知恩便跟在徐娘娘身后,進(jìn)了里屋,當(dāng)值的孫嬤嬤、錢嬤嬤也是剛看著做完了衛(wèi)生,她們宮女子和妃嬪熟不拘禮,見了面也不行禮,只是上來幫著徐娘娘拆頭上的狄髻,徐娘娘對著鏡子一徑在笑,連兩個嬤嬤都看出來不對了。“今兒可是有了什么喜事呀?娘娘?” “誰說不是呢?!毙炷锬飺溥暌宦暎矚庋笱蟮赜中α?,“卻是你們再猜不到的大喜事——” 三人都忙捧場做聆聽狀,徐娘娘還矜持了一會,才笑得合不攏嘴地道,“胡jiejie摸出喜脈了,你們說,是不是喜事?” “啊——”一屋子人全沒想到居然是這個消息,一時間卻是全都驚呆了——雖說皇后也還在育齡,上次生育也就是幾年前的事,但的確,宮中如今是再沒人能想到,皇后還能再懷上孩子。 徐循的眼神和柳知恩的在鏡子里撞上了,她笑著對鏡子說,“我想啊,大哥要是知道了,肯定得驚喜得說不出話來?!?/br> 盈盈的笑意和輕快的語氣,都擋不住眼神里的那一點(diǎn)嘲諷,柳知恩也不由得對著鏡面微微一笑:雖然沒有明說,但兩人卻都是心照不宣?;实圻@幾個月頻繁寵幸新人,把孫貴妃、何惠妃、吳美人劉美人王美人李美人都排除在外,不就是因?yàn)樗齻儾皇欠^避子湯,便是身體多病,不適合懷胎? 徐循能夠承寵,是因?yàn)樗碜涌到?,皇后那是為了什么,那就誰也說不清楚了,但柳知恩和徐循都是可以肯定的:皇帝幾乎已經(jīng)放棄了和皇后生育嫡子的希望。還去去坤寧宮,無非也只是為了照顧一下皇后的臉面罷了,他的寶,還是押在這些入宮未久,還很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