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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馬十爆料,不免有些欣喜,含羞笑著掃了皇帝一眼,便垂下頭去?;实酃笮?,握著她的肩膀一下就帶到了懷里,緊緊擁著徐循,不言聲抱了好一會兒,才低聲道,“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這一次,真是委屈你了!” 徐循被皇帝緊緊擁在懷里,心里也是有點激蕩,她閉上眼,一時什么也不愿想,只是全心全意地沉浸在了熟悉的胸膛里…… ☆、jian妃 年輕的情侶經(jīng)月不見,彼此間肯定都是很想念的。不過,現(xiàn)在徐循的大郎乃是皇帝了,做事也就不能那樣隨心所欲。畢竟也要注意到影響,白晝宣yin之類的事,起碼現(xiàn)在還是不能做的,兩個人擁抱了一會,皇帝很自然地就在徐循這里留飯了。兩人飯沒吃多少,整頓飯都在嘰嘰喳喳地說話。 由于皇帝本人是不可能唧唧喳喳的,饒舌的非徐循莫屬,徐循看自己說什么皇帝都愛聽,就絮絮叨叨地把她在南京的日子,連一頓飯都報告給皇帝知道。皇帝也的確是聽得興致勃勃的,尤其是對于徐循在逼宮前感受到的氛圍,更是有興趣,時不時地就和徐循點評,“胡大人心是好的,就是太老謀深算了,他這是在和我鬧脾氣呢?!?/br> 徐循有點不懂,皇帝就隨口分說給她聽。“……怕是早猜到我去北京了,他在那著急上火地擔心我病重了,說是內外交通被阻隔,醞釀著要逼宮,其實都是做給外人看的。胡大人要沒一口咬定我就是病沉了,南京那邊的風向不會到最后幾天才開始轉的……至于逼宮,那是老人家鬧脾氣呢,嫌我沒給他遞話,見外了。” 徐循聽得暈暈的,“大哥你越說我越不懂了……反正那些人里,多的是沒安好心的,好比那個司禮監(jiān)黃儼,那副嘴臉我看了就討厭。朝廷里的大人們,你怎么處置那我可不能過問。就是這個黃儼,絕對不能讓他好過了去。” 宦官不過就是天子家奴而已,而且又是已經(jīng)失勢的漢王黨羽,惹得寵妃不高興了,他不死誰死?皇帝根本都沒當回事,隨口道,“快了,先捉起來,什么時候我們小循高興了,打一頓杖殺了他?!?/br> 徐循皺了皺鼻子,“我才不要,殺了他豈不是臟了我的手?” 皇帝樂了,“那要是我下令殺了他,就不是臟了你的手了?” “那您殺他又不止是因為我……”徐循和皇帝辯論了幾句,皇帝落入下風,只好舉手求饒道,“好好好,是我要殺,我要殺——回頭就殺!” 徐循先還看黃儼不順眼呢,這會兒又有點不忍心了,“到底是一條人命,因我一句話就沒了,我心里也不落忍……要不然,打發(fā)他去守靈也行,那比死還讓人難受呢?!?/br> 守陵在很多時候基本就相當于囚禁了,在那樣鳥不拉屎的鄉(xiāng)下地方呆著,沒事也不能進城,大家又都知道是失勢的了,勢利眼們豈不是可著勁兒糟踐了?其實也挺能收到懲罰的效果了,皇帝嗯了一聲,沉吟著點頭道,“也行——唉,其實也是因為宦官里無人可用了,不然,黃儼還能在南京混飯吃?怕是早都要去中都守著祖墳了。” 現(xiàn)在的宦官們,知書達理的很少,多半都是不識字的。做點粗活還好,一旦要充塞重任,就有點提不起來了。文皇帝身邊的那些知名宦官,大多都是另有際遇才學會識字的,要不然就是等被重用了以后自己私下讀書認字??偟恼f來,宦官在政治上有所建樹的都不多,現(xiàn)在得用的那還是文皇帝手里留下來的老人,這一朝天子一朝臣,皇帝肯定還是想要一批自己的嫡系人馬的。 當時在南京跟隨徐循的一批內侍,也就借著這股東風發(fā)達起來了。王瑾、金英、范弘這樣的大伴、教導型宦官,現(xiàn)在可都是正兒八經(jīng)的穿紅內侍,襕衫太監(jiān),都開始參與司禮監(jiān)事務了,馬十等人現(xiàn)在也都是干清宮里的管事內侍,可說是位高權重。不過,皇帝并沒有讓他們每個人都參與政事的意思。有些人天生就不適合走這條路,這也是沒辦法的。 “我想著,還是該開個內書堂,教教他們做人的道理?!被实垡贿呪舛戎贿呅牟辉谘傻睾托煅f閑話,“也好讓他們知道忠君。別成日里就想著吃里扒外,占宮里的便宜?!?/br> 這等于是明目張膽地在違背內眷不能干政的祖訓了,徐循微微一怔,提醒皇帝道,“只怕大臣們知道了,又有話說呢……” “唉?!被实蹏@了口氣,也有點郁悶?!岸计圬撐夷贻p,不是馬上天子,又不像爹,怎么說都處理了二十多年政事……” 皇帝今年也就是二十多歲,作為天子還是年輕了點,和內閣里的老臣們抗衡,多少有點力不從心。此消彼長之下,君權就有點被架空的嫌疑了。想讓宦官們讀書,其實也就是想要多個幫手而已。能進內書堂的肯定都是皇帝的嫡系,到時候各地鎮(zhèn)守太監(jiān)都是皇帝自己的耳目,被底下人糊弄的可能就少得多了。 這里面的道理,徐循不是全明白,也不是全不明白,大約也是隱隱約約在兩可之間的樣子。不過她本能覺得這是大事,自己不好隨便表態(tài),猶豫了一下,便道,“這么大的事,還得問過太后娘娘吧?;鹿俑烧孟癫皇鞘裁春妹暋?/br> 見皇帝面色有微妙變化,她又道,“但我也隱約聽說,現(xiàn)在內閣閣老,比什么六部尚書還威風多了。有人說,沒了一個丞相,倒多出六個來了……大哥就是神仙,也沒法一個和六個斗啊?!?/br> “就是這話了?!被实勖嫒菔嬲梗肮馐俏臅惶炀陀心敲炊啵瑳]人幫我參謀著,我從睜眼到閉眼就光忙這些事了。” 朝堂上的事,徐循其實也頂多就是順著皇帝的話說幾句,她弄不大懂,肯定也就沒有自己的見解。不過也就是因為如此,皇帝才能放心說話,和她抱怨了好大一通內閣的管頭管腳,“你頂幾句牛,就敢威脅著要撂挑子,真是太過分了!” 徐循見是時機,便溫言道,“畢竟都是老臣子,越是有本事,越是有脾氣,這是自然而然的道理……您和老人家計較什么呢。不是原則上的事,能讓就讓一步了。先將容忍的樣子做出來,他們再那樣得理不饒人的,天下人便都覺得是他們失了臣子的本分,您也算是仁至義盡了,到時候,就是要動手也好,您也都占住理了嘛……” 她瞥了皇帝一眼,見皇帝似乎有所意動,就又加了一把火,“再說,哪有內閣的閣老們彼此親密無間的道理?這都是文皇帝留給昭皇帝的老底子,昭皇帝照樣留給您的。既然是傳后的人事底子……” 如果說皇帝是帝國領導班子的一把手,那內閣閣老們就是二把手了,二把手之間矛盾重重都是很常見的情況,有時候一把手甚至會放縱這樣的現(xiàn)象出現(xiàn),因為二把手要是聯(lián)合起來,架空一把手那都是分分鐘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