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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好話。只是兩個小妃妾,好歹才得了一點空閑可以專心看戲,這會又要分心,兩個人也都有點不得勁兒。 果然,兩人走進正堂到時候,太子妃、太孫妃都關切地看了過來,張娘娘也笑著投過來一個眼神,她倒也沒說什么,只是招手道,“都快坐下吧,戲要唱到大折子了。喜慶的好日子,有氣也別往心里去,大家一片和氣那是最要緊的了,王meimei你說是不是?” 皇爺宮里起碼有三到四個王氏,這位王賢妃娘娘看著也有些年紀了,不過要比張娘娘年輕一些,她微微一扯唇,露出了個半尷不尬的苦笑,“可不是這個意思?只是有人年紀小,不明白罷了。我又教不動她?!?/br> 徐循很安心地坐到了太孫妃邊上,太孫妃挽住她的胳膊,輕輕地夾了夾,兩人相視一笑:王娘娘說的那個年紀小不懂事的人,反正不是徐循就對了。 太子妃也把孫玉女攬到自己懷里坐了,張娘娘不出聲地笑了笑,沒有說話,大家也就真的安安心心地看起了戲。 屋內安靜下來了,徐循卻不能平靜,她畢竟還是第一次進入到這種娘娘環(huán)繞的場合,也是有點好奇:和劉婕妤不同,宮里妃位,她多半都還是認識的,畢竟當時曾經(jīng)去拜見過。此時便裝著看戲,一點點地拿眼睛溜過了全場:王貴妃娘娘沒來,很正常,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病得不大能起身了。吳恭妃娘娘、郭穆妃娘娘、崔惠妃娘娘——還有韓麗妃娘娘…… 徐循心頭忽然一動,尋思了好一會兒都拿不準,一時等這一折戲過了,舞臺上下了帷幕,有人上來翻跟頭說笑話,背后鬧哄哄地換場時,她才趁著眾人都說說笑笑的機會,低聲在太孫妃耳邊問道,“jiejie,這韓麗妃娘娘……上午是不是沒來啊?” 她這個小小的太孫婕妤,在人群最后一排都注意到了,太孫妃站在第一排的人,能沒留意到嗎?她輕輕地點了點頭,也和徐循低聲說,“一會回去再說。” 徐循就會了意,她也不再開口了,只好奇地看著戲臺上的小丑角正捏著鼻子轉圈兒,還在心里數(shù)著他轉了幾個圈兒呢,忽然太孫妃推她,徐循猛地回過神來,就看見張貴妃笑著沖她招手,她忙站起身,一邊在心底犯著嘀咕,一邊乖乖巧巧、規(guī)規(guī)矩矩地走到張娘娘身邊,給她行禮。 等她拜下身又站起來了,張娘娘便笑著說,“多知禮的孩子,長得又清俊,也不枉我一眼看了就喜歡。這幾年,越發(fā)出脫得水蔥兒一般了?!?/br> 她笑著看了太子妃一眼,“聽說大郎嫌她年紀還太???可有這事?” “大郎總有些稀奇古怪的講究,”太子妃不慌不忙、胸有成竹地笑著說,“其實心里也是疼她的呢,從父皇那里討來的牛奶酥,全賞了她不說,連好費力氣才要來的五彩碗碟,也拆了一個賞她。這會子雖未寵幸,但已經(jīng)是疼得不行了。” 張娘娘笑著拉徐循,“你在我身邊坐下——” 徐循只好挨著張娘娘坐下,和張才人一邊一個,把她給傍住了。張娘娘繼續(xù)說,“喜歡就好,我就想,好東西人人愛啊,這人也一樣,我瞧著就挺好的,年紀雖小,我都給厚著臉皮留下了,就怕這好東西漏給了別人,偏不得大郎呢。怎么說,長子嫡孫,吃的用的、玩的使的,可不都得是頂尖上好的?大郎也喜歡,可見我眼光不差了,她確實是個好的?!?/br> 又欣賞地擰了擰徐循的臉蛋,“看著真是豆腐一樣的臉皮,碰一碰都哆嗦——就是這耳墜不好,寶石小了,瞧著不夠精神?!?/br> 她敲了敲桌面,“彩兒,我年輕時常戴的那對金鑲紅寶蝴蝶墜子,可還收著,沒賞人呢吧?” 她身邊一個不言不語的大宮女,就從柱子邊上往前一步,低眉順眼地說,“回娘娘話,并沒賞人,還收著呢?!?/br> 張娘娘就又使勁擰了擰徐循的臉蛋,讓她都有點發(fā)疼了,才笑著說,“回去你jiejie身邊坐著吧,好生看戲,以后,常讓你jiejie帶你進來陪我說說話兒?!?/br> 徐循連忙謝過張娘娘恩典,便又走回太孫妃身邊坐下了。 一曲戲沒唱完,彩兒便把張娘娘的賞賜送到了徐循身邊,徐循謝過恩,按宮中規(guī)矩,當場就戴上?!@對蝴蝶墜子,光是金怕不就有二兩重,紅寶石有中指甲蓋那么大,輝煌燦爛的,是徐循生平僅見的好東西。 作者有話要說:哎喲,小循因禍得福,倒是得了好東西了。 ☆、春睡 畢竟是張娘娘的生日,有了這么一個插曲,已經(jīng)夠掃興的了。滿屋子妃嬪誰也沒有再捉著徐循說事,大家安安靜靜地坐著看完了大戲,張娘娘又點了兩出小雜劇,令晚上排演,一屋子人便挪移去用晚飯。 如今民間吃飯,席面都是吃一看三,不過宮里平時家宴也就團坐了,到了正經(jīng)場合反而依然是分餐吃飯。各人按品級依次而坐,自有宮人上餐斟酒,張貴妃舉杯一次,眾妃嬪即使是在偏廳,也有人示意跟著舉杯。一謝皇恩、二謝生恩、三謝賓客盛情,一共舉杯三次,這祝酒便算是結束了。至于眾妃嬪亦無需飲酒,只略略沾唇就行了。 宮中飲食,自然是盡善盡美,以前在雨花臺的時候,徐先生能飲精酒,已經(jīng)算是很奢侈了。一般給徐家做活的長工,到了農忙的時候,徐家也擔粗酒給他們喝,這種粗酒連酒釀都不濾掉,甜甜的淡淡的,徐循也能喝兩碗不醉。徐先生自己喝的是酒鋪里打的精酒,粗酒釀出來還要濾過、蒸過。這種酒味道比較沖,徐循捏著鼻子喝過幾口,覺得有點兒辣。就是這樣的酒,一斗要一錢銀子,一般農戶誰家也不會常喝,徐先生雖然喝得起,但他喝酒不放量,想喝了隨時去打,喝個新鮮。徐循以前沒少攥著銅板給徐先生打酒,她從來也不偷喝——也不知道為什么她爹愛喝這個。 等到徐循中選婕妤以后,徐家有了錢,徐師母就給徐先生買有名氣的好酒喝,他們家宴客也用北邊買的上好黃米酒,這種酒要貴,一斗兩錢銀子,徐先生自己私下喝一壇子五錢銀子的官造酒。要不是他已有了身份地位,這種酒拿著錢去買都買不到。 本朝人好飲成風,徐循身為婕妤,每日用酒也是有份額的,是她說了自己不喝,內廚房才不送。以前天天送的時候,徐循嘗過一點兒,當然精酒那是沒得比了,黃米酒也瞠目其后,官造酒和這種內造酒味道有相似之處,但說到輕、醇、香、厚,依然要夸內造酒第一。她不愛喝,主要是一喝就上頭,嬤嬤們就是不說,自己也覺得難看。 但今日張娘娘宴客,用的酒又要比她這個小婕妤能喝到得更好了。一沾唇徐循就忍不住咽了一大口——也許是考慮到女眷們的口味,這酒軟綿綿、香甜甜、涼沁沁的,帶了一點點辣味,一點都不殺口,徐循覺得好喝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