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777
權世S點頭笑道,“這個自然,這圖紙除非價錢特別好,否則,我也不會輕易地賣出去――它用來賣就有點虧了,實在不行,還能和羅春換兵嘛……這都是以后的事了?!?/br> 頓了頓,又道,“對了,聽說你在呂宋,受了英國人的氣了?這倒是巧,英國人前一陣子倒是輾轉和羅春聯(lián)系上了,想要走羅春的路子,往國內(nèi)賣鴉片,但你也知道,羅春在國內(nèi)有什么根基?他想和我們合作,他來抽頭,據(jù)說進價也不算貴,到我們手上賣價就能翻番。這買賣,我有點吃不準,你看著怎么樣,能不能做?據(jù)說在南洋抽這個的很多,還是很能做得的?!?/br> 蕙娘心頭猛地一震,一時間非但對英國人恨之入骨,對權世S也是大為失望。她鎮(zhèn)定了一會才道,“這東西一旦抽了,那就絕對上癮,再沒有戒掉的可能……現(xiàn)在弄這東西賺錢,日后您還要費十倍的力氣去收拾。英國人可沒安好心呢,就想著給朝廷添亂?!?/br> 權世S有些吃驚,亦是將信將疑,“戒不掉?不說這和煙草似的,抽著也沒有大害嗎?何曾就這么厲害了?按你這么說,難道一抽上去,一生就毀了不成?” 蕙娘耐著性子道,“南洋那邊的情況,您是還不知道……” 她把南洋蘇丹抽大煙抽得連國家都沒了的事告訴給權世S知道了,權世S方才是半信半疑地道,“真有這么厲害?那這事我可得好好想想。羅春倒是一個字都沒提,也不知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br> 還要想?蕙娘忽然覺得,自己和權世S簡直沒什么好說的了,這個她曾經(jīng)極為恐懼、極為戒慎的人,也不過是就是一個輕信而沖動,鼠目寸光的野心家而已。她努力抑制著自己的反感,輕聲道,“這事也是得從長計議,您若不信,找個人往南洋走一遭就明白了。要不,我弄點來給您嘗嘗――” 權世S忙道,“這可使不得,你別和我開玩笑,這會上癮的東西可不是好沾的。” 一邊說,一邊不禁自己也笑了,遂起身道,“這事我會好好想想,從長計議吧――夜深啦,都休息吧。明日你進京,我北上,也許年后還會下來,到那時再見了?!?/br> 蕙娘要起身送權世S,又為他止住,“你身子沉重,今日說這些話,本來就已經(jīng)夠耗費精神的了……” 權世S頓了頓,又意味深長地道,“不過,說到孩子,乖哥也罷了,歪哥那邊,能回來還是早些接回來吧。孩子在京城里,老人家們也放心一點……” 看來,雖然權世S對她似乎已經(jīng)是絕對信任,但族中一些大佬,對她還是有所保留。從前也罷了,如今她地位上升,有些事,就更要謹慎小心了。 蕙娘心中一沉,面上卻笑道,“是,回頭就派人去把他接回來?!?/br> 權世S這才滿意告辭離去,蕙娘在天津又休息了一日,方才慢慢進京,等她到京城的那天,正好趕上楊善榆的三七,權仲白竟不在家――她才拜見過了長輩們,連屁股都沒坐熱,宮中便來了信使,請她入宮相見—— ☆、. 320、廣告 蕙娘雖然無奈,但天子有請,她還能怎么著?干脆連男裝都不換了,就挺著微微有點顯懷的肚子,上車進了宮廷?;实圻@回倒是頗為體貼,估計也知道她身子沉重,雖說蕙娘的身份還沒到那份上,但竟是特別為她準備了兩人抬的暖轎,一路把她抬進了長安宮里。倒令蕙娘一路上頗為招惹了一些侍衛(wèi)、太監(jiān),甚至是大臣們的眼球。 理所當然,到了御前,蕙娘也被免了禮?;实圻h遠地靠在炕邊屏風邊上,道,“你也別離我太近了,咱們遠著點說話,免得我的病過了你,那倒是我的罪過了。哎,其實明知你身子沉重,還讓你進宮,我早有罪過在身了?!?/br> 其實這些年來,皇帝的病情控制得一直還算是不錯。雖說肺結核天冷更不好養(yǎng),但他看著精神還好,面色也有些紅潤,連咳嗽次數(shù)都不多。他能記得蕙娘是個孕婦,雖說只是邀買人心的手段,但也足見他的誠意了。以皇帝身份來說,他為人是絕不能算差的。 蕙娘就算明知這不過是他在安撫自己,心底也不免一暖,忙含笑道,“陛下這是哪里話來,我剛才仗著肚子沉重,竟不曾推辭,而是痛快上了您賜的暖轎,說來也是不謹慎了些。您能寬恕我的罪過才好呢?!?/br> 兩人正說著,屋外人聲響起,封錦直接推門而入,沖蕙娘點了個頭,便慢慢走到皇上身邊坐下,竟是旁若無人,仿佛都沒把皇帝看在眼里似的?;实弁怂谎?,低聲道,“子梁那邊,人散了?” 提到楊善榆,室內(nèi)的氣氛,便沉重了幾分,封錦輕輕地嘆了口氣,他現(xiàn)在說話走路,還是比從前虛弱了一些?!暗故菦]散,不過我去露了個臉也就回來了。天氣冷了,人又多,也怕支持不住,反而讓他們不安。” 這么說,封錦過去,有點代表皇帝的意思了。――不論怎么說,皇帝對楊善榆,的確是一直很看重,很特別的。 蕙娘動了動嘴,欲言又止。皇帝看在眼底,便輕輕地嘆了口氣,道,“子殷現(xiàn)在肯定是在那兒的,你才回來,估計什么事都還不知道……這些事,談起來也傷心,細節(jié)你問子殷吧……” 他雙目射出沉痛之色,低聲道,“也是朕誤了他,早知如此,便該勒令他好生修養(yǎng)。我一直以為我會走在他前面,心底還有些擔心他日后的前程,沒料到世事無常,我還沒把我沒了以后,他要走的路給想好,現(xiàn)在便要擔心沒了他以后,我們的路該怎么走了?!?/br> 皇帝這人說話,一直都是笑嘻嘻地透著悠然,就算是有情緒上的變化,也多半是出于交談的需要。作為天子,喜怒不形于色,是他的基本涵養(yǎng)。對蕙娘這個不太熟悉的女公子,都能把話說到這一步,他對楊善榆之死有多惋惜、遺憾,也就不用說了。 這話有點夸張,但決不假。蕙娘心底也是沉甸甸的,她輕輕地長出一口氣,也道,“最可惜是,楊先生連個子嗣都沒有,想要推恩于子嗣,都沒可能了……” 這話顯然是說到了皇帝的心坎里,他重重地拍了拍桌子,也是有些自責,“若非他一心沉浸在公務里,若非我派給他的事情太多……”絲毫也沒留意到蕙娘話里的不對,倒是蕙娘,話出口了才驚覺自己有點指桑罵槐的嫌疑,忙瞅了封錦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