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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走?!?/br> 她想了想,又道,“但我知道有個人,也許還真會促成此事……” 說到這里,她忽然心中一動,只覺得從前許多難以解釋的問題,現(xiàn)在都有了答案。一時越想越是可信,越想越是真切,越想也越是膽寒,不免皺眉道,“這,不至于吧……” 連焦勛都透過重重妝容,看到了她的神色變化,因奇道?!霸趺?,是出什么事了?” 蕙娘心里一時念頭翻涌,半天都理不出個頭緒,搖頭道,“一時半會也說不清……現(xiàn)在還要趕路呢,等我想明白了,晚上住店時和你說吧?!?/br> 她一日都寡言少語,焦勛知道這是她心里有事,因此也不去擾她。 雖說此時已經(jīng)離開濟南地界,但出于謹慎起見,蕙娘和焦勛經(jīng)過小鎮(zhèn)時,假意打尖,在屋內(nèi)卸下裝束,另換了個打扮,從窗戶出去,由焦勛出面又再買了馬,這樣飛馬半日,倒是繞回了濟南附近的一座小城,又經(jīng)過種種辦法驗證,估量著把可能的跟蹤者都甩掉了,這才正經(jīng)到客棧打尖。焦勛因約蕙娘一道出去用飯,蕙娘回說一天趕路沒什么胃口,焦勛便道,“你素日那樣精于品鑒美食,如今到了山東,還能不嘗嘗他們的燒餅?都說山東大蔥好,殊不知美食之多,也不止大蔥。他們的白菜也是極好的,面酥又起得好,配上淡茶,極是清淡又下飯。走,我?guī)愠匀??!?/br> 蕙娘本來是真沒什么胃口,被他這么一說,倒覺得有了興致,便和焦勛一道散步出去,在附近的燒餅鋪子里買了兩個餅,茶館里坐著泡了茶,乘著夜風,一邊聽山東快板一邊吃茶吃燒餅,眼見茶館內(nèi)人生百態(tài),有聽快板入了神,喜怒哀樂都隨著劇中人的,也有喝茶聊天安然自得的,也有些面上愁苦,一邊喝茶一邊嘆氣的,她一邊吃,嘴邊一邊不禁就掛了笑容,同焦勛嘆道,“怪道故土難離,多少人一輩子,舍不下這一杯茶呢?” 焦勛笑了笑,同她低聲道,“新**的確不喝茶,所以多半都是酒館,不過,酒館里也請人來說評書,也是挺有意思的?!?/br> 兩人這樣說些瑣事,蕙娘心情也放松多了,吃完茶,一道散步回客棧時,她就低聲和焦勛道,“我疑心國內(nèi)是有人推動……東秦王和朝廷聯(lián)手。起碼,是有人想要這么做?!?/br> 焦勛面上神色,頓時一動,他面露驚容,謹慎道,“這話怎么說?” “年前織工**,鬧得太大了一點?!鞭ツ锏氐溃斑@件事我一直有點想不透,不明白她為什么要這樣布局。連她親爹都算計進去了,就為了把自己的理想給綁上她親爹的戰(zhàn)車?如今看來,也許她是一早就想到了東秦那邊的困境,想明白了現(xiàn)在大秦的這個局該怎么走最合算。一舉一動,都是在為日后的變化鋪路呢……我就是在想,她有這么大能耐嗎,又是從哪里來的能耐呢?!?/br> 焦勛是知道她和楊七娘立下的約定的,他半天都沒有說話,許久才道,“昔年東秦那邊,和東宮是不共戴天……” 也就是說,魯王帶到新**的人,肯定沒有許家的親信,楊七娘按理是不應(yīng)該知道新**的具體情況的。針對魯王的需求、心態(tài)做出種種布置,那就更不可能了。 不過,蕙娘有時也覺得,常理對于楊七娘來說也并不適用。――她只是不明白,楊七娘這么大的能耐,這么大的心思,究竟所為何來,難道真是為了蒸汽機?這東西到底有什么好,值得她這樣殫精竭慮地去布局,去算計。恐怕真如她所說,自己是一輩子都不會明白了。 “不過,江南織工的事,到底還是被蓋了下來?!苯箘状蚱屏硕虝旱募澎o,他說,“此事未必能引起皇上的重視,他會怎么選,還真不好說呢。” “如果楊七娘的確有意布局落子?!鞭ツ锏?,“就算皇上現(xiàn)在不重視,她也會讓他重視起來的。我們且拭目以待吧?!?/br> 她想了想,又若有所失地一笑,忽然輕聲道,“焦勛,這話,我也只會和你說了……有時候,我也很羨慕她?!?/br> 焦勛默然片刻,道,“是羨慕她的夫婿嗎?” 的確,許鳳佳少年有為,現(xiàn)在年不過而立,已經(jīng)是東南有數(shù)的重量級人物,長相英俊、家世顯赫,是皇帝心腹中的心腹。這樣的夫婿,誰不羨慕?更不必說他并不好色,幾乎是專寵正房,家中長輩愛重,娘家親戚可靠……楊七娘幾乎可說是所有大秦庶女心中的一個夢了。蕙娘別的不羨慕,羨慕她的夫婿也許是有的。 “這倒不是。”蕙娘低聲道,“她能有的,我都有了,我沒有的,我也不想去要。她的夫婿雖然待她好,但常年在戰(zhàn)場上廝殺,她也是提心吊膽的,永遠不能放松下來――我說了你別笑話我……我是羨慕,她好像一直都知道自己要做什么?!?/br> 焦勛有點吃驚,“什么?” “論本事,她雖然很有本事,但能力也許還是不如我的?!鞭ツ锝蛔@了口氣,“論身家就不必說了,見到她以后,我心里有時也會拿我們兩人比較一番,都是庶女,都得家里的看重,都只有一個弟弟……家里也都不省心??捎袝r候見到她,我心里就想,她雖然也有許多煩惱,可身上好像永遠都有一股精神,是折不彎、打不倒的。她永遠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永遠都在很堅定地去做。我雖然不理解她為什么想要,但卻很佩服她的決心。她的能力也許比不上我,但有了這樣的決心,她卻能做到連我都嚇一跳的地步。” 眼看客棧在望,兩人卻都不約而同地慢了腳步,焦勛道,“佩蘭……” “還有你、還有權(quán)仲白,你們都很明白自己要的是什么?!鞭ツ锟戳丝此?,自嘲地一笑,“你想要的是我,雖然我不值得,你也義無反顧地追逐。權(quán)仲白想要**,想要兼濟天下,醫(yī)治天下病人……盡管他也有這樣、那樣的不好,可在這件事上我也很佩服他、很羨慕他……這些話,我覺得我不能說給他聽??刹恢獮槭裁矗谀愀拔业故钦f的出口的,有時候我也在想,等什么事都解決了,我該做什么呢?難道我就這樣和人勾心斗角一輩子?他們在做的事,都能在人世間留下自己的印記,我呢……” 焦勛許久都沒有說話,半晌才自失地一笑,低聲說,“有些人想的只是相夫教子,不過,你好似并不是這種人。從前老太爺說,你的路只能你自己來走,所以也許在一切結(jié)束以后,你想做的事也就能浮出水面了。這件事,我倒是也幫不上你……不過,我能用你的口氣和你說:不積跬步,何以至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