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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沒回宿屋……連宿屋的名字都給打聽到了?!?/br> 多摩藩主既然有此能耐,很有可能就會派人來夜襲宿屋。蕙娘倒是不擔(dān)心自己出事,不過事情鬧大總是不好,她冷冷地瞥了多摩藩主一眼,哼了一聲。多摩藩主又說了一長串話語,蔣四聽了,神色益發(fā)玄妙,他忽然回頭低聲對蕙娘道,“他說了許多朝廷的壞話,還說,還說皇上得位不正,說什么……正統(tǒng)繼承人現(xiàn)在海外,日后打回來時,將看到我們的下場。橫豎都是這些大逆不道的瘋話?!?/br> 蕙娘心頭猛地一動,她面上不露什么端倪,也同蔣四低聲道,“你不要表現(xiàn)得太凝重,你這么問他,口氣生氣點兒:什么正統(tǒng)繼承人,胡言亂語。難道幕府竟然不承認(rèn)大秦朝廷的正統(tǒng)?簡直是荒謬,皇上是太子登基,名正言順,這話傳出去,是要惹起戰(zhàn)爭的?!?/br> 蔣四能做到定國公的心腹,又可以說懂日語,也不是什么笨人,對定國公出海的目的,不說是心知肚明,起碼也是比較明白。蕙娘又點撥了幾句,他哪還不知道如何表現(xiàn),當(dāng)下便和多摩藩主隔著庭院對罵了起來,蕙娘倒是能退到一邊,觀察著多摩藩主的表現(xiàn)。 從這個大名的做事風(fēng)格來看,多摩藩在幕府中應(yīng)該還算能說得上話。魯王在東逃時和幕府有過接觸的事,看來已經(jīng)是板上釘釘了。幕府和大秦關(guān)系一直冷淡,他們當(dāng)然沒有必要對朝廷獻(xiàn)殷勤,給魯王添堵,順?biāo)浦鄣刈鰝€人情倒是大有可能。如果僅僅是這樣,蕙娘并不擔(dān)心,她怕的是,焦勛走通過一次的航路,又被走通了一次。魯王到底還是把前往日本的航道給打通了……這都到了日本,想要不為人知地進(jìn)入大秦,辦法多得是。他派出來的人手,是肯定會聯(lián)系自己的舊部的,焦勛現(xiàn)在可還借用著魯王密使的身份呢,如果和新密使遭遇上了,局面豈不是更加復(fù)雜?現(xiàn)在他手里有達(dá)家私兵與魯王的殘余力量,倒不是不能糊弄過去,但不論怎么說,這都夠令人心煩的了。還有,多摩藩主的這番話,意思是在暗示,若魯王要對大秦開戰(zhàn),幕府會站在魯王這邊提供補給? 這不是什么太美妙的消息,就蕙娘所知,跨洋作戰(zhàn)基本等于是天方夜譚,其中一個很重要的原因就是補給跟不上趟。如果日本志愿給魯王做補給,從這里往新大陸又有一條相對穩(wěn)定安全的航線,那么魯王肯定是能對大秦造成一定的困擾。雖然也許不能顛覆政權(quán),但也算是比較嚴(yán)重的外患了。如果那時候皇帝身子又告崩潰,主病國疑時,他能鬧騰出多大的動靜還真不好說呢。 也難怪皇帝這么在意魯王的去向了,人都走了,還能對皇位發(fā)起這么有力的沖擊,的確可稱得上野心勃勃。蕙娘在心底思忖了一番,將可能的種種情況都考慮個遍,方才輕聲問蔣四,“怎么樣?他說了什么沒有?” 多摩藩主此時已猛地將門合攏,看來是不打算再搭理他們倆了。蔣四搖頭凝重道,“好像是發(fā)覺自己失言了,和小人對罵了幾句便不肯再往下說?!?/br> “此事可大可小,往大了想,那不是你我二人能承擔(dān)起的。”蕙娘毫不考慮地道,“等天完全放亮以后,我們立刻回船,把此事稟報給國公知道?!?/br> 蔣四眼神一凝,立刻躬身道,“小的謹(jǐn)遵公子吩咐?!?/br> 他又難掩好奇地偷著打量了蕙娘一眼,低聲道,“只是小的也挺迷糊——公子又是如何知曉,在此地會出現(xiàn)如此線索的呢?” 見蕙娘面上微帶笑意,他壯著膽子又添了一句,“畢竟,公子您總不會只因心血來潮,便到吉原來尋歡作樂吧……” 只從這句話來看,蔣四對她的女扮男裝應(yīng)該是心知肚明,蕙娘失笑道,“我扮得就這么不妥嗎?” 她因為出身特別,是在扮裝上下過苦功的,說話、走路都經(jīng)過特別訓(xùn)練,那群皇商就沒看出什么不對勁。蔣四也忙解釋道,“您是貴人多忘事——那天風(fēng)暴時,您過來尋國公,是我在外頭守衛(wèi),事后我也同國公爺說了幾句,是國公爺說……” 蕙娘掃了他一眼,也明白蔣四應(yīng)該是定國公心腹中的心腹了,他在此地看到、聽到的一切,應(yīng)當(dāng)都會為定國公獲知。不過,這倒是正中她的下懷,她點了點頭,模棱兩可地道,“你說得對,沒有特別的理由,我肯定不會踏入煙花之地。不過,這個理由,也不是你這樣身份的人能夠知道的?!?/br> 蔣四面露沉思之色,他恭謹(jǐn)?shù)赜质┝艘欢Y,沒有再往下問。 # 天色大亮以后,吉原一帶相當(dāng)熱鬧,蕙娘在諸多親衛(wèi)的護(hù)衛(wèi)下平安地出了江戶,她身邊有這么多人,又都是人高馬大一臉悍勇之色,就是多摩藩主想要啃下這塊骨頭,也勢必要鬧出很大陣仗。光天化日之下,他到底還是沒敢這么大膽,由得一行人平安地回了岸邊,上了定國公安排給蕙娘的一艘小船,直接回寶船去了。 這么單人出門,又在異國他鄉(xiāng),蕙娘也算是有一天一夜沒能好好休息,回船以后,蔣四等人自然和定國公回報平安,她自己插了門痛快梳洗過,倒在床上就睡著了,醒來時天色已黑,已經(jīng)錯過了晚飯時點。定國公也給她留了話,請她過去相見。 蕙娘倒是足足等到第二天早上,才到定國公那里,定國公正在和將領(lǐng)們議事,蕙娘亦有份旁聽,不外乎都是些艦隊瑣事常務(wù)。出奇的是,昨晚他們在吉原的見聞也被拿來討論,眾人都有些憂心忡忡,居然有人道,“不若把多摩藩主掠來拷打,不愁他不吐實話?!?/br> 就算大秦威重,這也有點欺人太甚了。定國公道,“罷了,此事也不是我們能判斷的,如要對日本施壓,怎么都要先經(jīng)過皇上。為今之計,應(yīng)當(dāng)立刻向皇上回報,只要有天威炮在,等朝廷有了決議,要怎么擺布幕府,還不是一句話的事?!?/br> 眾人都合掌稱善,于是漸漸各自散去,定國公這才把蕙娘讓到內(nèi)室說話,他望著蕙娘的眼神里,隱含了調(diào)侃笑意,端上茶來,便舉杯掩唇道,“沒想到,少夫人如此倜儻風(fēng)流,竟是比神醫(yī)都還能享盡人間艷?!?/br> 蕙娘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道,“如不是不得已,我也不會主動踏入吉原。國公難道還不知曉?您拿此事來取笑我也罷了,將來回京以后,請萬勿提起,否則,我不好做人的。” 她所料不差,定國公雖然對她有一定興趣,但他更看重的,還是朝中、天下的大事,蕙娘此話一出,他頓時瞇了瞇眼,顯然是想到了蔣四的回報。連語氣都正經(jīng)了起來,透著含蓄、婉轉(zhuǎn)的試探,“這不得已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