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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得比你多,你怎么就喜歡和她在一處呢?” “她和氣嘛?!蓖岣缋碇睔鈮训氐?,“許jiejie知道得也多,可就比桂jiejie——”他扮了個鬼臉,“要和氣多了,我要有個jiejie,我就挑許jiejie。” 他賴在蕙娘懷里,因問,“娘,我們什么時候去許家玩呀?” 蕙娘有點頭疼,因搪塞道,“就是去許家,也見不到許jiejie了,她很快就要跟她娘下廣州去。倒是桂jiejie還在京城,她也懂外語的,下回你也能讓她教你?!?/br> “那我不要她教?!蓖岣缌⒖瘫響B(tài),“娘給我請個先生吧。” 他同許三柔似乎真是挺處得來,聽說她要走,有幾分悵然若失,蕙娘逗了他幾次,才放過這個心事,又重高興起來,蕙娘見他沒往心里去,方才松了口氣:畢竟孩子還小,估計根本沒想那么多。若是歪哥真看上了許三柔,那樂子可真夠瞧的了。權(quán)家自己已經(jīng)是走在一條很窄的路子上了,許家么,從七娘子的表現(xiàn)來看,所圖也許還不比權(quán)家小。這兩家要攪合在一起,事情只會更加復雜。 第二日,她果然令克山帶著圖紙以及幾個心腹手下去了楊七娘那里,一并把手里的身契和那莊子的契紙全給楊七娘送去了:這點產(chǎn)業(yè),蕙娘自然是不看在眼里,現(xiàn)在她也沒有多少商業(yè)上的雄心壯志。索性就做個滿人情,把它送給珍惜的人,想來楊七娘也會對這幫子洋人工匠有更好的安排,而不是只令他們在莊子里無所事事。 楊七娘做事亦十分有趣,她居之不疑地把蕙娘的禮給收了,還給她帶了一封信來,信中說到,雖說她三姐娘家,和龍虎山張家已經(jīng)沒有多少來往。但江西布政使卻是楊閣老的同年,昔年經(jīng)過江西時,許鳳佳和她曾經(jīng)在龍虎山盤桓過幾日,和張?zhí)鞄熞菜闶怯袔追窒慊鹎榉?。因隨信奉上一張便箋,將來蕙娘要給張?zhí)鞄煂懶牛部沙渥饕粭l人情。 此女精靈剔透到了十分,蕙娘拿著便箋,不免有些感慨,因?qū)?quán)仲白道,“我聽說你們家曾想說她作你的續(xù)弦……別說,你爹娘別的眼光沒有,挑媳婦的眼光,的確十分毒辣?!?/br> 一時又有些出神,悠然道,“若是你娶了她,只怕此時已經(jīng)和她一道遠走高飛,早獨自出去開府了,也不需被困在府里受罪。” 權(quán)仲白昨天早上又被臨時叫走,做醫(yī)生的如此動蕩也是難免,他和蕙娘都不著意了。等他回來,蕙娘自然把什么事都說給他聽,他對七娘子的理想也不大理解,但因事不關(guān)己,終懷抱著惺惺相惜的支持態(tài)度。聽蕙娘這樣說,便搖頭道,“是她的話,我和她說清楚了,她也不會嫁我的?!?/br> “不嫁你?”蕙娘失笑道,“難道她還情愿去嫁許家?再怎么說,那也是有兩個繼子在。” “她生育艱難,這兩個繼子,倒不是什么妨礙?!睓?quán)仲白若有所思地說,“就是當年我還不知道那么多,不然,就和家里人點明她身有余毒、不能生育,那根本就沒這么多事了……嘿,不過,也差不多,在楊家我提了幾句以后,家里漸漸也不大提起她的事了。當時我還奇怪,許家雖有誠意,但我們家也不能放棄得那樣果斷吧,沒想到是應(yīng)在了這里?!?/br> 事實上,權(quán)仲白應(yīng)當要意識到權(quán)家對嫡子的看重才對,蕙娘直搖頭,卻忍住了不再批評什么:他在醫(yī)術(shù)上的優(yōu)勢,實在是給權(quán)仲白帶來太多自由了,導致他很多時候都過分隨心所欲,尤其從前,更是想到一出是一出,這也算是他的一個缺點了。 不過,從前的事現(xiàn)在再說也沒有必要,蕙娘還是對權(quán)仲白話里的另一重意思更感興趣,她道,“余毒?你是說,楊七娘曾經(jīng)中過毒嗎?” 權(quán)仲白猶豫了一下,到底還是點了點頭,淡淡道,“她是吃過她生母的奶水,并沒有直接服毒。不過就算是這樣,從小身體也比較弱,直到后來清除余毒,才慢慢地好了。但根本元氣的損傷,亦難以補貼回來。” 蕙娘驚道,“那瑞云姑爺——” “善久一下生就被抱到太太那里去了?!睓?quán)仲白淡淡地說,“他生母去世之前,可能就見過他一兩面,因此是無事的。他在胎里應(yīng)該就比七娘子茁壯一些,元氣充足,身子一直都不錯?!?/br> 蕙娘從他的話里,自然能聽出來一番妻妾相爭的故事,因焦家從沒有這樣的事,就算理智上知道此事再正常不過,亦不免有些唏噓,因嘆道,“我素日總覺得自己也算是有幾分才具了,其實大宅門里的女兒,若是庶女出身得嫁高門,哪一個不是一身的本事,卻不能存了小覷的心思了?!?/br> “怎么樣都是內(nèi)耗?!睓?quán)仲白嗤之以鼻,“家里本來是休養(yǎng)生息、繁衍后代的地方,現(xiàn)在鬧得成了又一個戰(zhàn)場了,男主人自以為冷眼旁觀,其實哪能置身事外?家里這么烏煙瘴氣,他就算看不到,孩子難道看不到?多少手足相殘、姐妹反目的丑事,就是這么鬧出來的。你看許家……” 他忽地閉口不言,蕙娘越發(fā)有些好奇,待要細問時,權(quán)仲白又道,“許鳳佳這一輩的事,都不去說了,就我知道的那些已經(jīng)足夠讓人心冷。他們家面上還好,私底下也是個大泥潭。倒是楊七娘把三個孩子都養(yǎng)得不錯,雖然那對雙生子,將來誰襲爵也難說,但兄弟彼此感情還好。三柔也是大大方方的,又有主意,又不倔強,性子是隨了娘?!?/br> 雖說桂少奶奶聲稱,“將來大妞妞喜歡誰,讓她自己去挑?!钡@是因為桂大妞是女孩,能夠躲在簾子后頭去接觸一些同齡的男孩兒,歪哥作為男孩,十三歲以后基本不能再進內(nèi)帷,不能和姑娘們有什么來往。就算他想,別家女娃也不會答應(yīng)。要挑些他還算喜歡的候選人,也只能乘小時候了,她不知權(quán)仲白是否也有這個意思,聽他對許三柔贊不絕口,心中便是一動,口中慢慢地道,“只是她母親身子柔弱,不知道她是否遺傳了幾分……要說私底下的齷齪,那誰也說不得誰,這個倒是無妨,只要姑娘人好就行了?!?/br> 權(quán)仲白倒是吃了一驚,好一會才明白蕙娘的意思,不免笑道,“孩子們都還那樣小,你想什么呢,真要給歪哥定親,也得——” “也得挑他自己喜歡的是不是?”蕙娘接口道,“郎中,他又不是你,可以進出女兒家的閨房。要挑這幾年也得給挑上了,不然,只怕父親那邊也會為他做打算?!?/br> 這件事畢竟此刻說來還早,權(quán)仲白沉吟了許久,都沒說話,半晌才道,“再說吧,這件事如能在我們手里塵埃落定,到時候再看局勢……也看他自己的意思,亂點鴛鴦,釀成的終究還是苦果居多,你瞧你meimei那里,不就是……” 蕙娘面色微微一變,她輕輕地嘆了口氣,也沒再堅持。次日見權(quán)仲白無事,便拉上他一起回焦家去探望喬哥同兩個姨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