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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沉思之狀,似乎正在整理思緒,心底卻不禁早翻起了驚濤駭浪,將立雪院的丫頭使婦逐個去想—— 她在想:我立雪院的這些人里,又有哪些是鸞臺會的內間呢? 作者有話要說:嘿,鸞臺會這么大的架構,蕙娘現在幾乎相當于是一人應戰(zhàn),別看面上沒什么,心里其實很慌啊…… ☆、190艱巨 “這也簡單了,”雖然這種種考慮說出來根本就是廢話,周先生只有比她更清楚個中利弊,但蕙娘還是不能不說,她在觀察周先生的同時,也要盡量把自己的優(yōu)勢展現出來,讓周先生觀察她。在這等迷霧重重滿心茫然的時候,擺不得什么架子?!叭羰悄苷f,爹娘只怕早就說了。仲白和我又不一樣,我也許還能脫離國公府,求個茍安,但仲白難道還能把權姓給改了?他要真能這么做,也就不是權仲白了。只是這不說的緣由,怕也是因為他不是別人,正是權仲白吧……” 滿打滿算,小夫妻也就是成親三年多,雖說夫妻間關系密切,三年已足夠培養(yǎng)出牢不可破的情分,但和權仲白三十年間同家人養(yǎng)就的那份天倫親情相比,誰輕誰重還真是不好說的事。要是能說、愿意說,良國公起碼也會透露出一點端倪,把權仲白給穩(wěn)住,不讓他和鸞臺會發(fā)生那些不必要的沖突,起碼至少不會在密云引發(fā)那一場爆炸,非但壞了鸞臺會的事,還使得他們損失了一個毛三郎,在明里暗里,引起了諸般的風波。 而為什么不說?為什么不早說呢?這其中當然可能有很多原因,比如權伯紅、權叔墨,估計對家族底細也是一無所知,但蕙娘敢打包票,權仲白的無知,主要還是來自于他父親對他秉性的深刻了解。 以權仲白的性子,一旦知道了家族的秘密,他會做出什么事來,誰能說得清楚?她焦清蕙惜命怕死,可權仲白卻未必如此,從前以弱冠之年往西域戰(zhàn)場走去,一路穿越戰(zhàn)火,這期間冒了多少風險?廣州開海,船隊甫出,茫茫大海,誰知道會發(fā)生什么事情,就是全軍覆沒,都不是沒有可能,換作是焦清蕙自己,她是決不會上船的,可權仲白不但敢去,而且還真的屢次想要逃遁上船,非常想去…… 這般大的膽子,再配合上他同皇帝異常親密的關系,就算良國公有信心他不會把至親家人出賣,但恐怕鸞臺會諸人,對權仲白的忠誠就不是那樣有信心了,這人性情飄逸難測,萬一為了‘君臣大義’,反手把鸞臺會給賣了,就算他們能把良國公府拖著陪葬,但大計成空,自然也是難免了。 但良國公府就這幾個少爺,權伯紅能力平庸,又沒嫡子。權叔墨、季青兄弟的性子都太極端,比權仲白還不適合掌舵——再者,越發(fā)說穿了……權仲白這一輩子,看似逍遙自在、桀驁不馴,令他父親極為頭痛,但其實一生軌跡,又何嘗不在他老子的算計之中? “你能看透這點,就不枉你公公為你在會中說盡了好話。”周先生欣慰地一頷首,“自古夫妻之間,都是夫為妻綱,但仲白性子跳脫,他需要的是一個能把穩(wěn)的妻子。這點來看,嘿,那個元配,卻要遜色得多了。” 雖說身在東北,但周先生對京城府中的密事卻極為了解,隨口一說,都是些怕連權仲白自己都不知道的秘辛。“當年達家費了那樣大的力量,想要把她嫁進來,卻不曉得若非她自己命薄,極有夭折之相,身子又不太好,據我推算,有七成可能,絕活不到婚后。我們又怎么會點頭應允這門婚事……就是仲白再喜歡,又奈之如何?” 蕙娘眉峰一聚,卻也有幾分釋然:婷娘就算有寵,能否生子也真是兩說的事,她實在不知道鸞臺會上下的信心究竟是從哪兒來的。聽周先生這么一說,才明白巫醫(yī)不分家,周先生在家傳的針灸絕技之外,原來還有一門卜算的傳承。 她對這種玄之又玄的事物,原本嗤之以鼻,后因自身經歷,終究是有些將信將疑,但亦不會在此上投入太多心力。因此并不追問自己的面相,只道,“從公公對仲白的培養(yǎng)來看,他是下了心思的,實在仲白的繼承人身份,應當是從那時就定了下來吧?只是沒想到,長大后反而是這么個性子,反倒令公公有些尷尬了?!?/br> 她要問,周先生也許還不說,可她不問,周先生掃了她一眼,忽然就笑道,“你就不問問我,你的面相如何?” 蕙娘只好做洗耳恭聽狀,周先生沉吟片刻,也不瞞她,“你面相也是出奇,清貴到了極點,這份貴氣,令你出生前便克盡一家老小,獨得了焦家的功德福祿,因此你天賦好、底蘊厚,天資高妙……這世上你學不會的東西,只怕不多。甚至你的身份,都不是一個國公夫人能夠容納得了的,將來就再上一步,也不奇怪。可十全十美,總遭天妒,你生前焦家所受劫難,甚至你這一輩子的一次大劫,都是天罰!你還小的時候,我曾見過你一面,只是你不知道而已,當時我就說,你年輕時有一次死劫,幾乎命數全絕,但卻又隱約有一線生機,如能度過,將來成就,必在天下所有女子之上,良國公就和你祖父提過親事,但你要承嗣,這亦是無可奈何的事。沒想到之后峰回路轉,居然又真讓你和仲白成就姻緣,還是這般的天造地設,嘿,要說這世上沒有命數嗎?這又該如何解釋?” 蕙娘心頭,頓時又是一震,她倒不是被周先生從前見過她的事震動,而是立刻就想到了祖父給她的驚天嫁妝。 或許是多疑,又或許真是捕捉住了其中的線索:祖父有充足的理由把宜春票號給她,卻也有充足的理由將它另作處置,不令這份財富,給子孫輩帶來困擾,把宜春票號的股份,給自己陪嫁到國公府,究竟是有心還是無意,可能卻只能當面問他老人家本人了…… “不過,當時國公卻是想為季青說親,”周先生淡然道,“正是因為計劃周詳、細節(jié)龐大,所以計劃本身,也要跟著時勢不斷地調整,仲白從小被視為伯紅的有力助手,性情管教上難免就放縱了些。后來伯紅天賦展現出來,有些過分平庸,大家的注意力轉向季青,計劃也跟著做了調整。仲白這里,就成了一手閑棋,待到后來國公連季青都不甚滿意,再回過頭來選擇仲白的時候,他的性子已經養(yǎng)成,國公卻也有幾分騎虎難下了?,F在一切都是箭在弦上,只是多了仲白這個大變數,國公府內倒是有些上不上下不下的,吊得讓人心慌,很多事,只要仲白還在府里,就不能放開手腳去做。” 他瞅了蕙娘一眼,唇邊逸出一線淡笑,忽地問,“對鸞臺會,仲白已經查到了不少蛛絲馬跡吧?” 何止是查到了不少,鸞臺會在西北的一處重要據點——起碼是神仙難救的原料來源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