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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干擾地一直寫到結(jié)束,給這三本書內(nèi)大部分角色一個結(jié)局。也謝謝大家的一直支持,不論你們會不會看下去,真的都謝謝你們的熱情訂閱。 ☆、189心戰(zhàn) 男女之間,即使沒有曖昧關(guān)系,但只要其中一人對另一人有意,彼此間便免不得一番尷尬。權(quán)仲白要做君子,對上稍微遮掩福壽公主的這番心事,不令她受到過多的苛責(zé)和控制,那么便也很難躲開兩人會面的機會了。但他也不是什么傻瓜蛋,只曉得生受福壽公主給的‘考驗’,那一日兩人談開,福壽公主把話說得明白了以后,權(quán)仲白每回扶脈,便都要拉扯一個外人在場,回避嫌疑。幾番施為以后,連公公似乎有所察覺,特地指派了自己新收的一個小弟子伴著權(quán)仲白進出,因此福壽公主和他雖然依舊時常見面,但卻是再也不能說什么心事話兒了。權(quán)仲白謹言慎行,連眼色都不多亂拋,只是添減開藥而已,雖然明知福壽公主心病不解,身病絕好不起來,但卻也是一句話都再不肯多說了。 不過這幾次扶脈,福壽公主的脈象倒是逐漸見了好,眉宇間的陰霾好像都被吹開了一點。權(quán)仲白還以為她終于認清事實,預(yù)備接受出嫁的命運,心里也自是欣慰:這世上可憐的人多了,他也不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菩薩,比起連求診的能力都沒有,絕望地等待死亡的諸多性命,福壽公主的不幸,他雖也同情,但看得難免輕了一些。這和親就好像是一種難以治愈的慢性疾病,既然無法治愈,那么唯一的出路,就只有找個辦法,與之共存了。福壽公主能夠想通振作,那是再好也沒有的事了。 也因此,這一次進宮,他是有些吃驚的:現(xiàn)在時逢深秋,正是嗽喘發(fā)作的時候,要是公主的病情忽然惡化,那就很棘手了,且不說萬一病逝,北疆大勢又要受阻,就是病根加重,日后塞外苦寒天氣再一催逼,只怕公主活過四十歲的機會,也不太大。 可才一見到公主的表情,他就知道自己又是瞎擔(dān)心了:公主生母出身低微,在先帝生前也不見有寵,于她的教育,也是有心無力。比起她那精得過分的皇兄,她雖是有些心機,但終究限于年紀,禁不得琢磨,分明是病了,可唇邊含笑,神完氣足,這個病,裝得好沒有誠意。 若是平時,也就罷了,可最近夫妻兩人都很忙碌,權(quán)神醫(yī)也是男人,也有自己的需求,被這么個小祖宗攪了好事,心里哪能喜悅?他就是風(fēng)度再好,此時都不禁起了年少輕狂時的捉狹沖動,掃了公主身側(cè)的教養(yǎng)嬤嬤一眼,還未坐下來扶脈呢,才在殿門口就站住了腳,涼聲道,“殿下好興致,權(quán)某卻不若殿下清閑,不論您玩什么把戲,在下可都沒空奉陪?!?/br> 一般權(quán)貴人家,如有誰敢借裝病請權(quán)神醫(yī)的大駕,恐怕日后都別想讓他扶脈了。也就是天家血脈高貴,過分恃才傲物,難免有高力士給李白脫靴的恩怨,權(quán)仲白自己不在乎,但不能不為家人考慮,就是在牛淑妃跟前,都不得不盡量維持禮數(shù)。但一般的妃嬪,也都畏懼他的超然身份,不敢做這捉弄之事,福壽公主也是頭回裝病而已,沒想到權(quán)仲白居然這么不給面子,連門都不進,便戳穿了她的謊言。她面上不禁一紅,忙起身道,“是我不對,得了好東西,便藏不住勁兒,一心想報答先生,這便尋了個由頭,還請先生別和福壽計較。” 這一次進宮比較突然,連公公可能不在宮里,也未料到,因此并未有人前來陪伴。至于公主身邊的這些教養(yǎng)嬤嬤,將來只怕都是要隨著她陪嫁過去的,除非公主膽敢逃婚離宮,否則一般限度內(nèi)的胡鬧,她們自然也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這都是為將來記,權(quán)仲白亦是明白。他無奈地吐了一口氣,心想:若我就這么走出去,恐怕她還真敢親自追出來,到時候,少不得是一樁大新聞,城里不知又要津津樂道多久了。 只得站住腳,冷冷地道,“治病是你皇兄下的旨意,權(quán)某奉命行事而已,公主若有些感激,謝過你哥哥也就是了。” 福壽公主嫣然一笑,竟并不動情緒,只道,“我這東西,便是皇兄賞賜,哪有反過頭獻給皇兄的道理?” 見權(quán)仲白始終有所戒備,她便再嘆了一口氣,低聲道,“把這物件送給先生,其實也不止為了感謝先生治我身上的病,還要謝謝先生,慧劍鋒銳,劈斷了福壽不該有的念頭……” 她對權(quán)仲白的傾慕,身邊人哪里會沒有體會?這話一出,幾個老嬤嬤便悚然動容,就連權(quán)仲白都有幾分驚訝,福壽公主卻坦然得很,她抬眼望著權(quán)仲白,從容地道,“從前還小時,讓我嫁,我也就只能嫁了。懵懵懂懂,竟還不懂和別人去比較,也不明白為什么jiejie聽聞要和親的消息后,日夜啼哭,終于少年夭折……待我到了jiejie的年紀,才發(fā)覺天下間像我們這樣身份的人——又或是許多身份還不如我們的人,倒過得比我們暢快多了?;始遗畠?,命苦得很,苦得遠超了前朝。此時待不想嫁,卻也已經(jīng)無法,若非先生再三教我,斬我心魔,我也不會明白‘人生不如意事十常□’的道理,就連先生,都不能隨心所欲,福壽一個無能力的弱女子,也何嘗不是無根的浮萍呢?” 這話隱隱含了怨懟,但以她身份,誰也不會和她認真計較。權(quán)仲白見她神色真誠,終于釋疑,他也是松了口氣,當(dāng)下欣然道,“昔日為點醒殿下,不得已言談上多有冒犯,這也是治療一環(huán),還請公主不要見怪?!?/br> “先生是我的大恩人,哪里還會見怪!”福壽公主吐了吐舌頭,幽怨之色,居然真已大減,她又多少有幾分不好意思地笑了,“可您對我,也是真不客氣……少不得也要難您一難,不然,心頭這一口氣,也不好消去!” 不待權(quán)仲白說話,她便從身邊取出一個小盒子,親自起身,碎步送到權(quán)仲白跟前桌上,道,“正好,前幾日皇兄賞了我?guī)准嫖铮@個紫檀木小盒子,機關(guān)套了機關(guān),巧妙重重,我給權(quán)先生的禮物,便藏在最隱秘的一重夾層里,這禮物可是價值連城,只看權(quán)先生有沒有這個本事,破開我設(shè)的這個局了。” 她一邊說,一邊彎著眼睛,壞絲絲地笑,倒很有幾分皇帝在用心機、使損招時的樣子,權(quán)仲白心底不禁警鐘大作,他見多識廣,閱歷豐富,先見這盒子不大,便起了幾分警覺,再聽福壽公主這么一說,便更覺不妥:從古到今,女兒家設(shè)下的珍瓏局都最是破不得的,比如璇璣圖、盤中詩,那都是妻子送給丈夫的東西,一般人哪能隨手去破?再說,這種小盒子,清蕙也有許多個,自己有時看她拆開來給歪哥玩,一個盒子能拆老半天,自己倉促間哪里拆得完全?少不得要帶出宮去拆,而萬一福壽公主在里面藏的是一件定情信物之類的東西,這可就是甩不脫的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