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23
中人們的手了?!?/br> “有二爺在,那群死太監(jiān)也不敢太過分的?!鞭ツ镎f,“至于增股,我看大爺、三爺?shù)囊馑迹€是向拉楊家入伙……” 喬大爺、喬三爺、李總柜都不自在地挪了挪身子,喬大爺表忠心,“俺們也算是明白了,這朝堂上的事,還是得姑奶奶做主,姑奶奶眼神利,主意正,咱們就跟著做就行了!” 眼神利?眼神要真是利,也就不至于和現(xiàn)在一樣疑竇重重,分不清誰是敵人,誰是可能的盟友了。蕙娘不禁自失地一笑,“楊閣老最好是別打這個主意,第一他要搞新政,是個要做事的人,對錢未必很感興趣,第二他們家也是千頃地一棵苗,連入仕都不許,可見走的是韜光隱晦的路子,家業(yè)太大了,招人忌諱,第三,他雖是將來的首輔,可卻還沒上位,最是愛惜羽毛的時候,也清楚皇上對票號的覬覦,未必會沾手票號這個香噴噴的熱炭團?!?/br> 先后幾句話,把楊閣老的心態(tài)剖析得淋漓盡致,又有理有據(jù),幾個人都只有心服的份。喬大爺說,“那王家——” “王家第一沒錢入股宜春,第二也是一個道理,功名心重,又是皇上近臣,很明白皇上那不可告人的心事,不會有這個膽子的。”蕙娘說,“現(xiàn)在朝廷中沒有誰的威望足以蓋過皇上,任何一個文臣入股,都只能被我們拖累,而無法遮蔽宜春。我看,還是要找地方武官才好,桂家、崔家都是世鎮(zhèn)地方,一百多年來把持地方防務,雖然平時低調得很,但已經在當?shù)厣l(fā)芽,就是皇上想要搬動,又談何容易?我看,還是在這兩家間選任一家吧。” 桂家猶可,崔家卻是權家的新姻親,喬家?guī)仔值軐σ暳藥籽郏瑔檀鬆斚鹊?,“崔家僻處東北,下來就是華北,大江以南,知道崔家的人可都不多……對朝政影響,有限了點吧?” “的確,東北已經平靜了很長一段時間了,偶有動靜,也都是小打小鬧。”蕙娘卻不在乎幾兄弟的小算盤,她從容地肯定了喬大爺?shù)恼f法?!暗故俏鞅?,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好容易死了個達延汗,還沒到十年呢,羅春又不老實了。雖說嚷著要娶公主、娶公主的,可觀其行徑,這個公主就是填進去,那也是白填?,F(xiàn)在南邊打仗——海外又有遠憂……起碼十幾年內,皇上不會大動桂家的。他們家長年累月地在西北呆著,不清楚皇上的心意,又窮得很,入股宜春也有很充足的理由。皇上未必好意思和桂家計較……天下間高官雖多,可掌握兵權的人卻沒有多少,桂家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距離后宮很遠,拉桂家入股,不會招惹皇上的忌諱。” 現(xiàn)在掌握兵權的幾個世族中,也的確就是桂家和崔家,同皇室沒有什么親戚關系了。就是許家,還有個太妃、安王在呢,有些事有些時候,那真是說不清的。幾個商界精英懵懵懂懂的,也明白蕙娘的顧慮,他們恐怕也是揣測過了蕙娘的候選名單,但卻沒想到桂家。喬大爺和李總柜對視了一眼,兩人一時都沒有說話。 “這么大的事,肯定是越慎重越好,”蕙娘道,“大家回去也好好想想,大概后日,應該能給個答案吧。當然,也要刺探桂家的想法,更要摸摸他們家的家底——” 喬二爺是常年在北方做事的,他對桂家家風倒是很有信心,“大家大族,難免糟污事,但桂老帥是靈醒人,一言九鼎牙齒當金使,比京里這些夸夸其談的老爺們要爽快得多了。” 蕙娘實在也是比較信任桂家的,前些年那場大戰(zhàn),桂家、許家都是出了死力,否則,大秦半壁江山,只怕早已不保。她之所以挑中桂家,也是因為在幾個可能的選擇里,桂家和那幫派的關系應該最為疏遠,畢竟,他們就有養(yǎng)寇的心思,但往外運火器的事,他們估計是干不出來——火炮無情,真把北戎給養(yǎng)肥了,轟死的第一個就是桂家人。聽喬二爺這一說,她更放心了,“還是查一查,摸摸底再說?!?/br> 利弊都分析到這份上了,皇上那邊,雖知道什么時候行動,幾個大佬也都是日理萬機之輩,知道這種事拖不得,才只是下午,喬大爺就代表眾人給了答復:都認為拉桂家入股,一則令宜春多些分量,讓皇上多少也更顧忌幾分,俾可使宜春同皇權周旋時,多出幾分從容,二來可令宜春在西北的腳步更加快幾分,甚至還能往北戎境內,乃至更西的地方拓展開去,三來桂家作風爽快,收錢一定辦事,拉他們入股風險最小,的確是最理想的選擇。 既然如此,該做什么事,眾人心中自然都有數(shù)的,蕙娘特別派出焦梅給她帶信,令他陪著喬大爺,前去西北和桂元帥親自接觸——至于關系,那倒是現(xiàn)成的,當時西北戰(zhàn)事緊,餉銀又到得慢,桂家不知和宜春打過幾次交道。別說是當?shù)毓苁?,就是喬大爺,都曾和桂元帥吃過幾次飯呢。至于桂家的底細,等人到了當?shù)?,自然可從分號管事,乃至喬家在當?shù)氐淖拥芸谥校玫礁嗟男畔ⅰ?/br> 任何一個龐大的家族,隨著年歲的增長,開銷只會越來越大,尤其是窮文富武,練兵習武的花費決不在小,桂家雖然不算窮——能打仗的將領,就永遠不可能窮。但也決不會嫌錢多,再加上如今宜春的確缺少靠山,楊家、焦家的關系,又是眾所周知,王家、何家等其余人家,又都有種種原因不便拉扯入股,桂元帥很快就流露出了對增股的興趣,正好,通奉大夫鄭老爺正辦五十整壽,桂家次子也要陪妻子鄭氏進京拜壽,他讓喬家?guī)г?,在鄭氏大壽之后,還請蕙娘賞臉,見一見他這個不成器的犬子桂含春。 # 鄭家的喜事,的確也是城內盛事之一,權夫人特地讓人給蕙娘帶話,令她和權仲白回府過中秋時就小住幾天,陪她到鄭家赴宴。也順帶就乘中秋宮內夜宴的機會,進宮探一探婷娘。 長輩有命,又借著是中秋團聚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小夫妻自然不可能回絕。待得重回立雪院安置下了,蕙娘就抱著歪哥,先去給太夫人請安:這三個月里,權仲白有時候進城辦事出診,還會在府里安歇一兩個晚上,可她和歪哥,卻是實實在在的,三個月都沒有進城了。 在沖粹園住慣了,免不得就要嫌國公府小而且舊,一樣的梁柱,支在城里,仿佛都平白低矮了幾分,行走在其中,難免令人有壓抑逼仄之感。蕙娘還可,歪哥顯然就更喜歡沖粹園,才一回立雪院,就牽著母親的手,直喊著要睡午覺,把他抱回原來起居的屋子,他又不樂意了,鬧得哭了一陣,被母親抱起來安撫了一會,方才接受現(xiàn)實,怏怏地靠在蕙娘懷里,吮著一粒糖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