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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焦氏擰了擰手背,他這才止住了話頭,權(quán)夫人看在眼里,不禁會心一笑:不論如何,現(xiàn)在仲白漸漸也沒那么倔,懂得在長輩跟前略微忍氣吞聲一點了…… 良國公顯然也是這么想的,他欣賞地望了焦氏一眼,神色稍霽,“是說麻家的事吧?此案柳暗花明,竟又有了轉(zhuǎn)折,焦氏你可以安心了。” 權(quán)夫人這一驚,可說是非同小可:畢竟強行流放一百來口男女老少,那除非是謀逆的大罪,這弄權(quán)的罪名,是無論如何都擺脫不掉的。還以為焦家老爺子終于要在這事上栽了跟頭,往下走了,眼下不過是戀棧權(quán)位,還在拖延時間而已,怎么近一年后,此案又被焦家翻盤了? 焦氏果然對此一無所知,她茫然道,“雖說祖父必定是清清白白,可麻家人跑到哪里去了,我們也是兩眼一抹黑,爹這是得了什么消息——” 良國公大有深意的望了次子一眼,哈哈笑道,“說來也是巧,在寧古塔的那幾個麻姓居民,雖是你姨娘的親戚,但早出了五服,且的確因為為非作歹、偷盜財物,被判到寧古塔去的。昨兒晚上才到京的,今日刑部就把文書給找出來了。至于五服內(nèi)那一族人,他們居然是自行遷徙到龍骨山里去居住了,據(jù)說是全族不知得了什么方子,相信在當(dāng)?shù)夭墒療挼ず罂梢猿上桑虼艘蛔迦嗽邶埞巧嚼锝Y(jié)廬而居,是打算就此不問世事,一心修煉的。要不是前幾個月下山采購辦事時,偶然聽人提起,他們還不知道京里這事鬧得沸沸揚揚的,差些就冤枉了好人。這不是,立刻就由族長帶著幾個兒子,往京城趕來了?!?/br> 這一番說法,也實在是過分離奇了!一族人,忽然間地也不要了,原來的親朋好友也不聯(lián)系了,忽然間就全去了深山老林里修道?——并且這去的還是無須路引,依然在京郊轄區(qū)內(nèi)的龍骨山……任何人聽了,怕都會覺得其中大有玄機在。良國公自己呵呵一笑,又補充道,“說來也巧,兩邊倒是在大理寺就撞見了。族人當(dāng)場就互相認(rèn)了出來,連著原來麻家鄰居也都指認(rèn)過了,的確是族長本人不錯。甚至龍骨山腳下的村民,都被麻家人帶了兩個來,可謂是鐵證俱在、不容辯駁?;噬下犝f,立刻勃然大怒,下令追查兩位御史大夫無中生有、造謠抹黑閣老大人的用意……也不知這兩個血口噴人的家伙,這究竟要倒霉到什么地步了?!?/br> 這哪里是巧,恐怕背后不知藏了多少心機對心機、手段對手段的博弈。就是權(quán)夫人也沒有想到,麻家在明顯得罪了老太爺之后——這份得罪,必定還得罪得不輕,焦家五姨娘是早沒了,連人都不能在原籍住下去,很顯然,焦閣老是不愿其和承重孫還有一絲聯(lián)系——竟還沒有全族或者覆滅、或者遠(yuǎn)遷,還好好地生活在京城左近,起碼,是一年內(nèi)可以悄悄遷回龍骨山,并且打下這個埋伏的近處。被這么一鬧,連之前縱容楊閣老出招的皇上都大沒有面子,更別說楊家了。真不知其是何時開始布局的,也許一開始楊閣老抓住麻家這個痛腳,都是他有意安排,姜,還是老的辣…… “能夠澄清謠言,已經(jīng)是天大的幸運了?!苯故蠀s顯得很平靜,娘家焦頭爛額四面受敵的時候,她不顯得局促緊張,現(xiàn)在焦家眼看著要翻盤了,她卻也絲毫都不欣悅,只是眉頭微蹙,低聲道,“還是皇上英明,否則,祖父就要蒙冤難雪啦?!?/br> 眾人自然都紛紛道,“可不是!這麻家,怎么說也算是和府上有一層關(guān)系,說走就走,連招呼都不打,不然,哪里還有這樣的事?!?/br> 權(quán)夫人有意看了大少夫人一眼,見她眼神閃爍、神態(tài)深沉,不禁也在心底為她嘆了一口氣:此起彼伏,本來林家聲勢大漲,林氏腰桿是更直了幾分的,可現(xiàn)在被這么一鬧,老相國似乎根本還沒有退位的意思,她好容易才掙得的一點優(yōu)勢,又付諸東流了…… 到底心里還是有疑問的,今天她沒要大少夫人留下來服侍祖母,自己給太夫人捧羮,婆媳兩個吃過飯,烹茶夜話,太夫人先開了口。 “這個焦氏?!彼@然也是有些感慨的,“唉……確實是不簡單?!?/br> “怎么。”權(quán)夫人實在是憋了一天了?!斑@才一天不到,您口里就從夸林氏,變作了夸焦氏……” “她眼光實在毒,不夸不行。”太夫人捶了捶腿,眼神竟是清冷似水。“入門十多年了,林氏究竟還沒想明白,她究竟是差在了哪兒。說焦氏進門,她心里對我是有埋怨的,怨我沒有任何為難就點了頭。她沒想到,選世安為世子,是我點了頭的,難道老大、老二就不是我的親生兒?” 權(quán)世安是良國公的名字——任是老太太再疼大孫子,在家族興衰、世代規(guī)矩跟前,她也不會被感情影響太多。 “這十多年來,她一心依靠我,對你不過是面子情?!碧蛉苏f?!半m也是人之常情,但到底失之大氣,不論如何,你都是家中主母,她現(xiàn)在對你就這么淡了,日后一旦承嗣,還能孝順長輩,體貼異母兄弟嗎?這是情理上的不足,從手段上來說,本就是一家人,自然要盡量團結(jié),而不是挑起爭斗。長輩有偏心,應(yīng)當(dāng)盡量化解偏心,而不是敬而遠(yuǎn)之,更加激化矛盾。還沒主事的時候,連血rou相連禍福相依的婆母都沒法團結(jié)起來,以后還怎么幫著相公,領(lǐng)著這么一族人斬風(fēng)破浪?” 她啜了一口茶,“在這一點上,焦氏就不愧是守灶女了,不管心里怎么想的,一旦有了一個兒子,具備了爭奪主母之位的資格。她的一舉一動,就很有主母的風(fēng)范,這一次,明知常mama是我的人,明知是她挑破了那層窗戶紙,讓我們兩人鬧了——生分——” 提到生分,兩婆媳不以為然地相視一笑,太夫人才續(xù)道,“可她非但沒有為難常mama,甚而還待她不錯,聽說小常家的女兒快成親了,特地讓她的丫頭給做了一身便服,以備回門時裝點……這人最怕的是什么?不是羞辱,怕的是你先冒犯了人,可別人非但不在意,還給了你天大的臉面恩賞,小常家的回來我身邊,立刻就見縫插針地給她說好話。看來以后對她立雪院,也肯定多了幾分好感。剛過門的時候,她大嫂有意為難,她回?fù)魰r手段何等凌厲?所以小常家的嘴上不說,心里還是有幾分怕她的,這會得了彩頭,對她可不就是更加感激了?當(dāng)時的凌厲,是如今的伏筆,這份御人之術(shù),恐怕你我兩人,也就是到這一步而已了。只這一件事,把權(quán)家后院交給她,我都不會有一點不放心?!?/br> 見兒媳婦沉吟不語,太夫人又道,“我這一問清來龍去脈,頓時對她就起了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