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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刻,石墨給做的小灶她還吃得好好的,下一刻卻是菜沒入口就要作嘔。一天進(jìn)餐次數(shù)雖然多了,可真正吃進(jìn)肚子里的東西卻很少,十月一個月,她是顯著地瘦了。 因天氣漸冷,交通不便,來求診的患者要比別的季節(jié)少些,權(quán)仲白除了隔幾天進(jìn)城一趟,順便給大少夫人把脈之外,也都很少往扶脈廳過去,而是盡量在甲一號陪伴蕙娘——其實除了礙眼以外,并不能發(fā)揮太大作用,畢竟這是自然反應(yīng),權(quán)仲白除了幫她捏捏手心之外,也幾乎無能為力:孕婦是不能推拿、針灸的,而喝藥?才聞到藥材的味道,怕是蕙娘就要翻臉作嘔了。 被這兩個癥狀鬧得,蕙娘連腦子都沒有從前好使了,收到綠松打發(fā)白云帶回來的問好信,也不過是看過一遍,就撂在案邊,眼一閉繼續(xù)沉沉睡去,第二天起來,石英看準(zhǔn)了她臉色不錯,看著似乎還有精神,這才上來小心翼翼地和她又學(xué)了一遍,“那一位辦起事來,從來都是如此雷厲風(fēng)行,真是半點都不怕別人嚼舌根?!?/br> 大少夫人也不愧是個女中豪杰,處理小福笀,處理得真是霸氣四溢,頭天和家里打了招呼:林三爺在廣州缺人使喚,給她寫了信借兩個老家人,這是弟弟親自開口,也不好回絕……第二天就把小福笀一家子給打發(fā)上路了,連她兩三歲的兒子,都令一起抱到廣州去。 抱到廣州去,是發(fā)賣還是繼續(xù)做事,那就說不清了,現(xiàn)在廣州幾乎天天都有船只出海,就隨意賣到任何一艘船上做苦役,那也都是林三少嘴皮子一碰的事。這天涯海角的,小福笀一家這輩子再在京城露臉的幾率,可謂是微乎其微了…… 就擺明了要敲打、收拾巫山,別人又能奈她何?臥云院當(dāng)家做主的媳婦不是別人,正是大少夫人,她還懷著大少爺?shù)墓莚ou呢,這可是多年來的頭胎……長輩們就是心里有所不滿,可又能說什么?總不成為了一個微不足道的下人,和大少夫人翻臉吧? 蕙娘又有點想吐了,她一捂嘴,石英立刻就給遞了痰盒,不過吐無可吐,只是嘔了一些酸水出來,才算是熬過了這一波。她乏力地用清水漱了口,又往迎枕上一靠,有氣無力,“她這擺明了就是陽謀,并不怕人知道的,別人愛嚼舌根就嚼去,人家才不在乎呢……綠松還有什么說話沒有?這小福笀究竟是為什么被打發(fā)出去,總要有個緣由吧。” “聽說,”石英多少有點尷尬,“就是因為和我們立雪院的人多搭了幾句話,您也知道,福笀嫂自己心里也不好受……沒準(zhǔn)聽綠松說了幾句,這就——” 白云很快就進(jìn)屋子給蕙娘請安,“現(xiàn)在府里風(fēng)聲緊,臥云院的眼睛,看著綠松jiejie呢,她讓我同您說一聲,就不過來了……” 說著,就細(xì)細(xì)地給蕙娘講起了臥云院的事情:“自從巫山和那一位相繼有了身子,福笀嫂就沒有什么職司了,每日里只是在大少夫人身邊湊趣而已。綠松想必也和主子提過了,她的心情并不算太好,想來,多年主仆,巫山這一胎,生兒子倒不如生女兒,生女兒倒不如不生——這個道理,她也是明白的。不過,巫山身邊有問梅院派去的燕喜嬤嬤守著,連一口茶都是被人看著的,這一胎生不生,可不由她?!?/br> 既然這孩子已經(jīng)是不能不生——這都五個月了,一旦滑胎,恐怕巫山自己都有危險……那么福笀嫂對自己也許要面臨的危機,肯定存在著懼怕,在這種心態(tài)驅(qū)動之下,同綠松多幾句話講,實在是人之常情。畢竟,一個當(dāng)奴才的要對付主子,沒有外來的提點和幫助,她自己首先心態(tài)上就站不起來。 “您也知道——”白云看了石英一眼,一時有些躊躇。 蕙娘壓下一陣眩暈,她淡淡地道,“該說什么就說吧,這件事,無須瞞著石英?!?/br> “是……您也知道,這大少夫人這一胎,來得時機真的挺巧。就只是為了自保,手里握了一點籌碼,總是比什么都沒有來得強。綠松jiejie善于言辭,福笀嫂子也不是什么笨人,兩個人打了一陣子機鋒,福笀嫂很明白她的意思,不過,據(jù)她所說,當(dāng)時把出喜脈時,她就在一邊伺候。大少夫人問了兩次,‘真是半個月前有的?’姑爺都說得很肯定,按時間算,那時候她已經(jīng)從娘家回來有一段日子了……” 蕙娘神色一動,“問了兩次?” “綠松jiejie也覺得古怪,就是福笀嫂子,被她那么一點,也犯了尋思呢,不過,就是一時喜悅得糊涂了,那也是有的?!卑自萍?xì)聲細(xì)氣地說,“再說,這借種的事,那也是有風(fēng)險的。要是孩子落了地,不像爹也不像娘,真是要遭人閑話的。這就是要借種,怕也只能在族內(nèi)借,您知道,這幾代老爺們,長相都差不多……再說,他們也有機會——大少夫人、大少爺是管家的,院子里時常都有人進(jìn)出,有時候半夜三更還有男丁在院子里呆著呢。那時候,各個院子都落鎖了,臥云院的角門,鑰匙都是大少夫人自己拿著的,進(jìn)來出去,真是神不知鬼不覺……這非得福笀嫂子這樣的身份,才能打聽出一點端倪不可。綠松jiejie就提了福笀嫂子幾句,她覺得福笀嫂神色也有些不對——不過,對方是絲毫沒露口風(fēng)。” “怎么會露,”蕙娘不禁微微冷笑,她稍微來了精神?!吧猩沁€是不一定的事,手里握個把柄,若生男,那就是她的護(hù)身符,若生女,那就是她的晉身階,將把柄送到我們手上,這條通天的大道她還怎么走……這么說,她怕是也有所懷疑,想要私自查一查嘍?” “深閨密事,很多事是我們不能知道的。”白云輕聲細(xì)語,“福笀嫂肯定沒有把話全說盡了,也許她想捏的是別處的把柄,這也都難說。不過,的確就是兩三天后,忽然間就沒有她的消息了。又過了一兩天,這才打聽出來:一家子都給打發(fā)到廣州去了……大少夫人別的不敢說,辦起事來,的確是干凈利索,脆得嘎嘣響?!?/br> 猜她可能借種,只是一種惡意的懷疑而已,蕙娘還不至于自顧自就認(rèn)定了,大少夫人這一胎真是借種借出來的。不過,換句話說,如果心中沒鬼,在這種需要好生安胎的時候,小福笀就是再不規(guī)矩,大少夫人敲打她兩句也就是了。一個下人,還能翻了天不成?全家人可都在主子手里捏著呢!反應(yīng)大成這樣,或者是她也同自己一樣,正在孕期,情緒起伏得厲害,要不然,那就是真的被福笀嫂刺探到了什么,對大少夫人來說,這個人,已經(jīng)是一天都不能再留了。 見蕙娘沉吟不語,白云和石英對視了一眼,石英便輕聲道,“要不然,奴婢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