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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余一片感激,斬釘截鐵,“如非子殷神技,舍妹幾乎就那樣去了……今日之事,我封子繡銘記五內(nèi),日后子殷有什么用得到我的地方,只開一句口,必定不會讓你失望!” 這樣的話,權(quán)仲白業(yè)已不知聽過多少,他從來都不往心里去,“這幾天封姑娘身邊還離不得人,我看屋內(nèi)兩個大夫,都是醫(yī)術(shù)老道之輩,兩人輪換斟酌脈象,應(yīng)當是可以無事的。五日后我會再過來為封姑娘扶脈,這幾天千萬不要搬動,也不要多問,免得再次卒中,就算救回來,可能也從此就不良于行了?!?/br> 醫(yī)者父母心,他忍不住還是輕輕地戳了一句,“這才二十多歲的年紀,竟然就卒中了,雖說你們家怕是有陰虛陽亢的病根,連你母親也是這個毛病,可畢竟起因怕也還是她心事太沉重……封公子,你日理萬機,總有很多事要忙,我心底是很敬佩你的??赡慵依锶丝诓欢?,更要互相關(guān)心一些才好?!?/br> 封子繡欲語還休,他玉一樣的容顏上掠過了一重深深的陰影,望著權(quán)仲白,好半天才露出一點苦笑,“我其實能力有限,總是左支右絀的,或者到了最后,按下葫蘆浮起瓢,是哪一頭都不能圓滿吧。” 權(quán)仲白搖了搖頭,他沒有繼續(xù)往下追問,又或者是妄加評論,只是捋起袖子,轉(zhuǎn)開了話題。“先吃點早飯,一會太夫人起身了,我給太夫人扶個脈吧,也有幾個月沒有過來了?!?/br> # 被封家大姑娘這么一鬧騰,權(quán)仲白到日上三竿時才脫身出來,他直接回了良國公府――桂皮已經(jīng)是派人傳過話了,立雪院里早已經(jīng)預(yù)備下熱水點心,還有一套新濯洗過的衫褲,桂皮親自上陣,給權(quán)仲白捏肩膀,“您也該歇歇了!這大半夜的鬧騰了這么久,又是騎馬又是針灸的,要把您鬧病了,那可真成笑話了不是?” 他要不是服侍得這么精心,也就不至于這么囂張活泛,敢于偶爾背著主子的意思做事了,權(quán)仲白被他摁了一會,也覺得渾身筋骨松散,精力凝聚了一點,他起身稍微舒展拳腳,便不再休憩,而是去前院找他父親良國公說話。 良國公這些年來雖然沒有職司,可也因為生活悠閑,漸漸地做養(yǎng)得身子健壯,雖然也是有年紀的人了,可精力充沛,閑來無事,不是在后院練習(xí)拳腳,就是和京中勛貴里的老親戚們走動說話,非但外頭人脈抓得緊,家事也不放松。權(quán)仲白過去小書房的時候,他手里就拿了一本賬在看,見到兒子過來,才掩了賬冊收到柜子里去,“怎么忽然過來?聽你的小廝兒說,封家是大姑娘得了急病――難道這急病里還有什么文章不成?” 因為權(quán)仲白,良國公府的消息就硬是要比別人靈通很多。畢竟權(quán)神醫(yī)就是再出塵,他也是有家的男人,有些利害相關(guān)的重要消息,他不可能不和家人溝通,他爹還是很把他的來訪當回事的,權(quán)仲白也沒有和父親客氣,他劈頭就來了一句,“封綾的病,是被氣出來的。我看背后是脫不了皇后的影子,就不是她做的,少不得封錦也會疑到她頭上,這陣子,家里要多小心一點,該怎么辦,不必我多出主意了吧?” 良國公神色一動,他坐直了身子,“氣出來的?” 沉吟片刻,也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喃喃地道,“這要不是孫家,此人立心也就太毒辣了,竟是一刻都等不了,就要把皇后往死里整??!誰不知道,封錦這輩子怕是不會娶妻,最看重的,也就是他的親人了……” 他又問權(quán)仲白,“你看會不會是皇后做的?這究竟是如何氣的,能說得清楚點嗎?” 權(quán)仲白猶豫了一下,他沒有繼續(xù)往下說,“您就知道這些就夠啦,別的事和我們家終究也沒有太多關(guān)系,也就不必說得太透了,反正這事兒,透著蹊蹺,就看燕云衛(wèi)查出來究竟是誰做的,那戶人家是必定要倒霉了?!?/br> “那還用說?封錦的能量可不是一般的大?!绷紘尤灰矝]有逼迫兒子,他略帶嘲諷地一笑,“要有人想使他當槍來挑孫家,那可真是找錯人了,燕云衛(wèi)的本事可大著呢……” 見權(quán)仲白木然相對,一臉事不關(guān)己,即使良國公早已經(jīng)慣了兒子的性子,也不禁嘆了口氣,他沖權(quán)仲白發(fā)脾氣,“你就不能給句回話嗎?好歹你也嗯哼兩聲?。∵@怎么就鬧得我一個人唱起獨角戲來了?” “嗯哼?!睓?quán)仲白干干脆脆,還真是嗯哼了兩聲,他站起身要走,“話我也帶到了,您和母親、祖母商量著辦吧,我們家和孫家也沒什么往來,就是楊家那里要不要送話,就得看您們的意思了。我這幾天估計又回不了香山……您和外頭人說一聲,要有人來找,就說我在宮里――不然,怕又是一點閑不得?!?/br> 封家出事,肯定戳動幾戶人家的心,仲白看來是真的懶于應(yīng)酬,寧可連脈都不扶了,良國公微微頷首,“家里會為你擋駕的,你也多休息幾天,這陣子,累著你了?!?/br> 見權(quán)仲白要起身出去,他又一抬手,“不過,這件事茲事體大,家里人也該都說說話,集思廣益嘛……你也慢一步再走,先在我這里睡一會?!?/br> 便扭頭命人,“去把太夫人、夫人、大少爺、大少夫人都請來?!?/br> 掃了兒子一眼,又道,“四少爺也叫來吧――看看三少爺在不在家,不在家就不喊了,還有二少夫人……香山那邊,也派人去傳個話,讓她盡快趕來。等人齊了,你再喊我們一聲,就在我這小書房里說話。” 權(quán)仲白有幾分吃驚,他看了父親一眼,“這種事,您也就這么亮出來了?消息萬一傳開,封子繡恐怕不會太高興。” “有誰會四處去傳?”良國公飽含深意,“你不是說不管嗎?睡你的吧,什么事情,有爹給你做主呢……” 權(quán)仲白張了張口,又閉上了嘴巴,他輕輕地搖了搖頭,“我不在您這里休息,我睡不著……是您說的,這件事不會外傳,真要傳出去了,我也只和您算賬。我先出去了,一會人齊了,您來叫我吧?!?/br> 他站起身來,絲毫都不給父親反應(yīng)的時間,竟就這樣揚長出了院子,良國公氣得直搖頭,“這個死小子……” 可這個死小子給他帶來的消息,畢竟是極為重要、極為敏感的。良國公沉吟了許久,他又拍了拍手,使喚小廝兒,“去,把云管事叫來。這本賬這么寫的,有幾處我居然沒看明白!”—— ☆、52欺人 燕云衛(wèi)漏夜來訪,蕙娘哪里還睡得著?即使知道這是當醫(yī)生的理應(yīng)常常遇到的境況,她也依然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