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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滿心的荒誕念頭馬上就被死亡的恐懼蓋過了。日夜不輟的訓(xùn)練已經(jīng)讓她身先于心,以難以置信的敏捷速度低頭一避。臉蛋擦著匕首的鋒刃掠過,突然看到他手腕上的青筋,想也不想,野獸一般,張口死死咬?。?/br> 這是師父沒教過的法子。是她的本能。她聽到牙齒入rou的咯吱聲響,感到那手腕上繃緊的筋絡(luò),舌尖咸澀,接著嘗到了nongnong的血腥味。那匕首就在她眼前,可是速度慢下來了。她用盡全身的力量合住牙齒,雙手抓住他的手指,狠命一掰一扭,竟將匕首卸了下來。 淚水從腮邊滑下來,咸的。她的頭腦一片混亂,忘記了肩頭的劇痛,手臂急揮,口中是自己也聽不懂的尖聲叫嚷,瘋了般朝前撲去,奮力刺向杜滸的胸膛。 我贏了,我能打贏他,他殺不掉我,我不會死…… (以下為正版贈送) 111|0102 (以上為正版贈送) 師父似乎在猶豫,至少,沒有立刻取自己的小命。她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么,但一定是哪里不對……片刻之前他還抱著她……不要就這么死……至少,不要死在他手里…… 她喃喃地說著自己也聽不懂的話,聲音帶著哭腔,帶著失血后的嘶啞。 “師父饒、饒命……我再也不敢了……饒命……” 不知過了多久,杜滸這才輕輕放開她。她頭暈?zāi)垦?,一下子跌坐在地上,失聲痛哭起來?/br> 頭發(fā)仍然濕著,貼在臉上,讓淚水打成一綹一綹的。天色依然黑沉沉,月亮依然在樹梢掛著,四周依然寂靜。方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刻似乎有一輩子那么長,但實(shí)際上也不過是彈指一瞬。 良久,她感到杜滸輕輕拍了拍自己后頸。她又恨又怕,掙扎著躲開。肩頭的傷口撕裂般疼痛。 忽然又聞到了一陣辛香的氣息。那是杜滸在她手中塞了一包傷藥、一塊麻布。 “你還在流血??旃??!?/br> 她嗚咽了一聲,劈手將傷藥和布扔在了一邊,固執(zhí)地閉眼,不想看他。 她聽到杜滸輕輕嘆了口氣,接著手中一涼,掌心中多了一柄匕首,手指讓他輕輕攏住。 “還氣不過?那就捅回來好了,多少刀隨你?!?/br> 她吃了一驚,睜開眼來,杜滸坐在她面前,眼中的戾氣無影無蹤,帶著些許無奈的笑意。 他伸手指指自己的心口,又指指自己的咽喉,“除了這兩個地方。讓你隨便刺,直到你消氣為止,好不好?” 奉書反倒害怕起來,不禁又起了鬼附身的念頭,連忙撐著地退了退??粗魺o其事的神情,又是淚如泉涌,沿著兩側(cè)的臉蛋刷刷流到脖頸上,流到胸前,和肩頭血rou模糊的一片混在一起。 “你……你知不知道有多疼……我還以為你……你真的要?dú)⑽摇瓎鑶琛乙獓標(biāo)懒恕悴蛔屛易撸膊挥?、也不用這么嚇我……我……我一直聽你的話,你叫我好好訓(xùn)練,殺人……叫我鉆臭水溝……我……我都照辦了……為什么要耍我……” 杜滸始終默不作聲,也不辯解。奉書哭得上氣不接下氣,越說越委屈,越說越氣,余光看到自己的血往下滴,一咬牙,拿起匕首就往他肩上砍。讓他也流血,讓他也疼! 杜滸見刀光襲來,身子微微一顫,反倒半閉上眼,一動不動,竟是泰然受之的意思。 奉書心中氣極,終究是下不去手,匕首斜了一斜,削下他一片衣角,然后用力將那匕首扔到遠(yuǎn)處,捂住臉嗚嗚的哭。 杜滸微笑,語氣異乎尋常的認(rèn)真,“我什么時候耍你了?我什么時候不讓你走了?快裹好傷,咱們回家。等你傷好了,咱們就開始準(zhǔn)備。你想去哪兒,我都不攔著?!?/br> 奉書一臉淚花,猶然不敢相信,“我……我又沒打贏你……你的題目不公平……” 杜滸收起笑容,淡淡道:“不公平?這點(diǎn)不公平就哭鼻子?等你到了外面,處處都是不公,天天都是委屈,你還能向誰抱怨?” 奉書驀然大哭起來,“你這是要給我個教訓(xùn),是不是?” 杜滸嘆了口氣,“你到底裹不裹傷?是不是沒力氣?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br> 她用力搖頭,抽泣道:“我不要你管我,我流血流干算了……”她這話半是氣惱,半是真心,一時間真想就此傷重而死,讓他后悔去。 杜滸嘆了口氣,不由分說把她抱起來,拾起傷藥和繃帶,徑直走到泉水邊,用帕子沾了清水,輕輕給她洗掉傷口周圍的血污,將衣料從一片血rou模糊中挑出來。 她疼得大口抽氣,哭也哭不出來了,側(cè)過身躲他,斷斷續(xù)續(xù)地道:“你為什么……下手那么重……嗚嗚……不用包,好不了啦……” 杜滸的聲音忽然又冷漠起來,箍住她手臂,不讓她動,“就是要下重手,否則你怎么長記性?”說著幾下扯開她衣領(lǐng),瑩白的肩膀露出來,肩頭汩汩流著鮮紅的血。 她肌膚覺得一涼,“呀”了一聲,臉上一熱,扭身躲了一躲。她畢竟已經(jīng)十三歲了,知道怕羞了。 杜滸反倒不耐煩,手上停了一停,“自己來?” 自己決計(jì)沒這個力氣。奉書感覺傷口已經(jīng)開始腫起來了,只好訕訕地?fù)u搖頭。反正他是師父,看一看自己肩膀,也沒關(guān)系。比這更狼狽的樣子,他也見過。 杜滸輕輕擦掉她肌膚上的血,讓她靠在自己胸前,雙手環(huán)在她兩側(cè),拔掉酒葫蘆的塞子,倒了些酒在手帕上,按上了她的傷口。奉書死死咬住嘴唇,咽回一聲尖叫。傷口好深,酒液滲進(jìn)了身體深處,活活地炙著她肩窩的rou,好像點(diǎn)燃了一條引線,劈開身體,一路燒灼到她的腳心。她全身不由自主地顫抖,若不是被他緊緊裹著,簡直要在地上打起滾來。 也不知過了多久,冷汗?jié)裢噶艘骂I(lǐng),肩頭逐漸清涼起來,被撒上了藥粉,血終于止住了。杜滸撕下一條干凈的麻布,環(huán)著她的肩膀,重重包好。 他一邊動作,一邊問:“想沒想到我會對你這樣?” 她好容易消的氣又給他勾了起來,恨恨地道:“沒有?!?/br> “為什么?” “因?yàn)椤彼吹勾鸩怀鰜砹?。因?yàn)樗菐煾?,雖然不時對她橫眉冷對,可從來都是照顧她的。他雖然總是威脅要揍她,但他從沒有在訓(xùn)練之外的場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