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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能和蒙元相抗,那么胡兄可否有意加入我們呢?此事若成,包你不會后悔便是?!?/br> 他這番突如其來的反客為主,著實將了胡奎一軍。胡奎怔了半天,才道:“你……你是要我……幫忙……做什么?” 奉書也吃了一驚,悄悄問:“你要拉這個人入伙?他……他能干什么?” 杜滸道:“胡兄方才提到,你是江西人?” 胡奎點點頭,“兄弟祖籍上猶,屬江西南安軍,不過現(xiàn)在已經(jīng)讓韃子改成別的名字了,我也懶得記。” “那么你對南安軍的地形,想必是熟悉的了?” 胡奎一愣,“南安軍?”突然哈哈大笑,停不下來。 奉書皺眉看著他,心想:“這人有病?!?/br> 胡奎邊笑邊道:“老兄心里面那件要緊的事,只怕與兄弟的不謀而合呢。咱們哥倆各在墻上書一個字,看看是不是相同,怎么樣?”轉(zhuǎn)向奉書,笑道:“小娃娃,你識字不識字?你來當裁判,看看我們寫得一樣不一樣,好不好?” 這是他第一次朝奉書說話。奉書見他一副哄娃娃的語氣,顯然是看輕自己,心中早就有氣,剛要回絕,見杜滸對自己點了點頭,也只好說:“好啊,你們寫吧,誰也不許看誰的?!?/br> 于是兩人在生滿苔蘚的墻上,用手指各自書寫起來。奉書看得清楚,杜滸猶豫了片刻,才寫了一個“相”字,心想:“師父事事謹小慎微,生怕給別人露了底細,只寫了一個丞相的相字,不知情的人,想破腦袋也猜不出來我們到底要干什么?!迸宸艘魂?,又湊到胡奎身后看了看,他已經(jīng)運指如飛,早就寫好了一個“文”字。 奉書差點叫起來:“你怎么知道我姓……”突然猛省,叫道:“你們也要去救文丞相!” 杜滸看見那個“文”字,微微一驚。 胡奎瞟了一眼那個“相”字,立刻呵呵大笑,道:“老兄,這下你是非幫忙不可了!現(xiàn)在總可以通個姓名了吧?” 杜滸微笑道:“不才賤姓方才已蒙胡兄提過了,那個謗譏于市、口無遮攔的家伙,正是在下?!?/br> 胡奎的眼睛一下子瞪圓了,伸手指著他道:“你……你是……不對,聽說杜滸已經(jīng)在崖山犧牲了,怎么會……” 杜滸笑道:“一口惡氣沒出,大鬧冥府,又回來了!” 胡奎納頭便拜,口中道:“失敬,失敬!小人對杜架閣仰慕已久,今日得見金面,一死猶榮!” 第58章 壯心欲填海,苦膽為憂天 杜滸連忙還禮。胡奎拍手叫道:“斗元、惟恭,快來快來!今日教你們見一個好人!” 話音未落,墻后面便轉(zhuǎn)出兩個人來,一齊朝杜滸施禮。奉書嚇了一跳,但見杜滸卻并無驚訝之色,顯然是早就知道這里另有他人了。 那兩人自報家門,一個滿臉麻子的叫麻斗元,另一個氣宇軒昂的叫趙惟恭,看樣子都是胡奎的老相識。 奉書見這三人對杜滸禮敬有加,一副恨當初有眼不識泰山的樣子,心里面好像被幾十只小手一齊抓癢,快活得要飛了,嘻嘻笑著,閃在杜滸身后,頗有狐假虎威之感。 那三人對她也一下子重視起來。胡奎朝她作了個揖,笑問:“還沒問這位小兄弟是何來頭呢?!?/br> 奉書見自己一下子從“小娃娃”變成了“小兄弟”,地位連跳三級,心中無比舒暢,朝胡奎笑了一笑。 杜滸替她答:“是我路上收的小徒弟,叫……蚊子。還算機靈,帶來幫忙的。” 他的語氣淡淡的,可奉書總覺得,他的聲調(diào)里有一點點驕傲的意思。這是他頭一次對別人說她是自己徒弟,以往他總是要她扮作小侄子的。大約他是覺得今日碰到的是自己人,所以不必隱瞞了? 奉書正樂著,胡、麻、趙三人已經(jīng)你一言我一語地朝她笑道:“幸會,幸會!”他們也許對“蚊子”這個名字有些奇怪,但既然是杜滸親口說的,便沒人表現(xiàn)出懷疑的意思。 她簡直要忘了回禮了,直到杜滸輕輕擰了擰她耳朵,才回過神來,趕緊謙辭了兩句。 胡奎說,他們?nèi)硕际墙鞅镜厝?,或多或少都和文丞相有些淵源。四年前文天祥募兵勤王時,麻斗元也曾參加,也打了幾場小仗,后來謝太后率眾投降,他被解散遣返,從此在家務農(nóng)。趙惟恭則是差點參加了勤王軍的太學生,只因當時他身患重病,這才未能成行。而胡奎聽聞文天祥招募軍隊的消息時正在湖南經(jīng)商,等他趕回江西時,勤王軍已經(jīng)出發(fā)去臨安了。此后三人常自嗟嘆報國無門,也時常關(guān)注時局,得知文丞相被俘、宋室敗亡的消息之后,就再也坐不住了。 胡奎說:“江西是丞相故里,四年前他起兵勤王,旌旗一展,萬人響應,何等聲勢!就算是現(xiàn)在,江西也有不少他的勤王軍、督府軍舊部,有些不服輸?shù)?,還在組織義軍、鄉(xiāng)兵抵抗。我們一直在打探丞相的訊息。聽說他要被押送大都,江西是必經(jīng)之地,大伙兒立刻便想集結(jié)起來奪人。以丞相的名氣和聲望,再號召于江南,卷土重來,也未可知啊?!?/br> 奉書欣喜若狂。她還記得跟隨父親的督府軍收復江西時,那一呼百應的席卷之勢。雖然那并沒有持續(xù)多久。 麻斗元笑道:“我們這些人雖然大都是老百姓,論本事及不上韃子戰(zhàn)士,但我們十個打他們一個,總有勝算。這幾日里,大伙口耳相傳,眼下已有一百來人等在南安軍,等著救人呢。” 杜滸再也鎮(zhèn)定不起來了,驚道:“一百來人?” 趙惟恭笑道:“只多不少,多多益善?!?/br> 奉書聽得心潮澎湃,又是驕傲,又是感激。原來還有這么多人沒忘記父親,甘愿為他冒性命的風險……她簡直想跪下去,朝這些義士磕頭道謝了。但杜滸嚴令她不準向任何人暴露身份,一則于事無濟,徒生枝節(jié),二則以文小姐之尊,她萬難再拋頭露面、奔波行走,三則此事多一人知道,就會多出不止一倍的危險。 胡奎等人當即便要推杜滸為首,請他號令行事,因為他是丞相身邊多年的故人,又是唯一一個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 杜滸連忙推辭,笑道:“杜滸的名字,三位兄弟知道便可,可千萬別再傳揚出去了。不然,韃子得知了我死里逃生,我以后可就沒個安穩(wěn)覺睡啦?!?/br> 胡奎笑道:“說得也是,那么杜兄也不必出面,盡管發(fā)號施令,兄弟們無有不從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