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音,就是不肯乖乖喝藥。朱翊深皺眉,將藥大半灌入自己口中,然后捏著她下巴,對準她的嘴,一點點喂進去。若澄起初還在掙扎,但是太過熟悉他的氣息,身體本能地臣服于他,甚至張開口吞咽。朱翊深微微揚起嘴角,這丫頭的反應(yīng)著實可愛,又用同樣的辦法將剩下的藥喂給她。 素云和碧云連忙轉(zhuǎn)過身子,不敢看兩個人。雖然王妃在病中,但那畫面太過讓人想入非非。繼而聯(lián)想到從前兩人同房的那些聲響,兩個丫鬟都面紅耳赤的。 朱翊深倒不覺得什么,鎮(zhèn)定自若地將若澄放回床上,蓋好被子。 “你們看護王妃,我去換身衣服就回來?!敝祚瓷钇鹕淼?。 剛才若澄掙扎,將一些藥汁灑到他身上,他現(xiàn)在渾身都是藥味。 朱翊深趁著回留園換衣裳的間隙,簡單跟蕭祐說了一下計劃有變的事情。他們本來的安排是那日封鎖城門,直接控制紫禁城,然后包圍平國公府和溫嘉的府邸?,F(xiàn)在需要做的事情是一樣的,只是朱翊深不必親自出面,宮里的事自會有蘇濂他們替他完成。 蕭祐覺得既然是做同樣的事,朱翊深就此放棄唾手可得的皇位,有些可惜。 朱翊深說道:“葉明修既然能猜到我的想法,他們必然也會有所防備。我們本就沒有十成的把握,若非皇上相逼,我也不至如此。總之到時候你仍負責王府的安全,以防有變?!?/br> 蕭祐應(yīng)是:“以王爺之才,實則比太子殿下更適合皇位?!?/br> 朱翊深整理著袖子,看了蕭祐一眼。這個人前生為朱正熙血戰(zhàn)到死,今生卻在他面前說這樣的話。人生的際遇,當真是奇妙,只需一點改變,就會產(chǎn)生截然不同的結(jié)果。 “或許沒有人比我更明白,那個位置的艱難。何況太子本性不壞,只要勵精圖治,必能做個明君?!敝祚瓷畹卣f道。 蕭祐以為是他從前被當做皇位繼承人來培養(yǎng),也沒有覺得此話奇怪。 朱翊深回到北院照顧若澄,讓忙了一夜的素云和碧云都回去休息。他現(xiàn)在一身輕松,無牽無掛,正好陪陪她。 到了下午,若澄的燒終于退了,慢慢睜開眼睛。 她一動,正坐在床邊看書的朱翊深立刻傾身問道:“醒了?” “王爺?”若澄驚得一下坐起,頭上的布都掉落下來,“你怎么在這里?素云她們叫你回來的?” 朱翊深沒回答,而是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額頭,已經(jīng)不再guntang了。他慢慢說道:“這些日子是我忽略了你?,F(xiàn)在事情已經(jīng)解決,我不用再呆在指揮所,所以回家。” 若澄下意識地抓住他的手,低聲問道:“已經(jīng)解決的意思是……?” 朱翊深便把葉明修來找他的事情告訴若澄。他覺得他們之間已經(jīng)沒有必要有所隱瞞。 聽他說完,若澄反而松了口氣。她知道昨夜他所說之事最后的解決無非兩種。一種是失敗被擒,那就是兩人共赴黃泉。另有一種就是他榮登九五,而她會變成紫禁城里的一名宮婦,從此飛不出那三丈高的朱紅城墻,跟朱正熙一樣可憐。 現(xiàn)在他說,他不用再去奪皇位,她心中十分高興,還是忍不住問道:“王爺就不想要那個位置嗎?如此放棄,是不是太可惜了?!?/br> 朱翊深卻反問道:“你希望我做皇帝?” 若澄本來想違心地點頭,可是掙扎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不希望。我不喜歡紫禁城,總覺得那里面的人都好可憐,像被困住卻飛不出來的鳥兒。不過王爺在哪里,我就在哪里?!?/br> 朱翊深伸手將她抱在懷里:“嗯,那咱們就不去。等以后局勢穩(wěn)定了,我?guī)愕叫忝赖那鼗?,巍峨的泰山,芙蓉花遍地的錦官城去。還有漠北草原,西域的古城,你想去哪里,我們就去哪里?!?/br> 若澄閉上眼睛,想象那些美景,笑著應(yīng)道:“好。” …… 兩日之后的清晨,天剛蒙蒙亮,蘇見微從朱正熙身邊起來,輕輕推了推他,輕聲喊道:“殿下?” 朱正熙沒有回答,翻了個身,繼續(xù)睡著。 昨夜臨睡前,蘇見微從皇后那里拿來安神的香片放在香爐里,她自己提前喝下了醒神湯,因此能夠起來。 她披上外裳,推開寢殿槅扇,到了外面,青茴已經(jīng)在焦急等待。 蘇見微對她耳語幾句,青茴點頭,匆匆離開東宮,前往坤寧宮報信。 昨夜蘇皇后徹夜未眠,一半是因為緊張,另一半是因為她即將轉(zhuǎn)換身份,移居西六宮。這座代表母儀天下的皇后之宮,再不屬于她了,心中到底有幾分留戀。但她這個皇后,膝下無子,也沒有皇帝的尊重憐愛,一個人苦撐著局面,實在悲涼。 好在這座宮殿最后還是由她蘇家的女兒接任。 蘇皇后聽完青茴的報信,回頭吩咐身邊的女官:“你去告訴叔父,只要晉王穩(wěn)住了幾個都督的府邸,便可以進宮了?!?/br> 女官領(lǐng)命離去,蘇皇后一人坐在空蕩蕩的宮殿里,若有所思。好歹夫妻一場,她決定還是親自去乾清宮看看。 而紫禁城外,朱翊深早已在衛(wèi)所整裝待發(fā)。一接到宮中的消息,就命京衛(wèi)分頭將幾個都督的府邸圍住。平國公府離紫禁城最近,而徐鄺也是最難對付的人,便由他親自前往。 徐鄺這幾日連著喝酒,今日還在沉睡,聽下人在門外連聲叫喚,十分不悅。再聽說朱翊深帶兵將平國公府圍了,一下子清醒過來,怒道:“他要干什么?” “晉王說是要搜查順安王的下落。京中大街小巷都搜遍了,沒有查到任何線索,說順安王有可能藏匿在大臣的府邸里。為了找到順安王,所以朝中大小官員的府邸也都要查一查。” “他敢!”徐鄺下床,直接拿了掛在墻上的寶劍,“我現(xiàn)在就出去看看!” 沈如錦屋內(nèi)的徐孟舟聽說平國公府被圍,也要下床前去查看,卻被沈如錦一把按住。 沈如錦知道,朱翊深他們要采取行動了。而朱翊深竟然親自前來,說明宮中也有他的內(nèi)應(yīng),那邊的勝算很大。 “你拉著我干什么?”徐孟舟說道。 “這件事自有父親處理,世子就不要去了?!鄙蛉珏\勸道,“何況搜查順安王的下落,本就是皇上的命令,誰阻止便是抗旨?!?/br> 徐孟舟看著她,想起她之前說的一番話:“阿錦,你實話告訴我,是不是知道什么?” 沈如錦才不會把實情都告訴他,搖頭道:“世子想想看,父親是平國公,官拜前軍都督,就算晉王親自帶兵來,也不可能對父親做什么。多半就是要報上次父親打壓他的仇,耍耍威風(fēng),畢竟明日就是期限。你跟晉王本來無仇無怨,現(xiàn)在跑去夾在父親跟他之間,做什么呢?” “可是晉王交不出順安王,明日也就完蛋了?!毙烀现壅f道,“怕他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