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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公主的漢語說得這么好。晉王殿下在宮中教導太子殿下讀書,臣是會同館的主事,專司外事,故而由臣來接待諸位貴客。” 他說的話有點快,而且一些詞語圖蘭雅不太聽得懂,就問身邊的通譯。她才知道,原來專司外務的官員并不都會說蒙語,這漢家的天下,不是人人蒙語都說得跟朱翊深一樣好。 “早知道見不著朱翊深,我就不來了?!眻D蘭雅策馬,用蒙語對哥哥呼和魯說道。 呼和魯笑道:“你進宮不就能看見他了?而且我聽說皇家在北郊有個很大的圍場,可以打獵。等過兩日,我們可以約他和太子一起去。到時候你直接把自己的心思告訴他就是了。圖蘭雅是草原之花,沒有人可以拒絕?!?/br> 圖蘭雅臉紅,摸著自己的辮子道:“關我什么事?你還是多看看那些漢人的美女吧?!痹诓菰系臅r候,她就喜歡朱翊深。只是那時候朱翊深說自己有心上人,圖蘭雅才沒去碰釘子。可后來她派人偷偷打聽過了,朱翊深根本就沒有王妃,唯一的一個妾幾個月前還被送走了。 他分明是在撒謊。 呼和魯十分高大魁梧,又穿著異族的服飾,走在街上,十分吸引人的眼球。他是草原上的勇士,也是阿古拉最器重的兒子。他的帳里已經(jīng)有不少蒙古的美女,但一直沒有王子妃。 他仰慕中原的文化。這一路走來,他喟嘆于中原以及京城的繁華富庶。在他們眼中珍貴的金銀器,絲綢,茶葉,中原的街上幾乎隨處可見。漢人有華麗結實的屋舍,精美絕倫的器具,還有各式各樣他都沒聽過、沒見過的東西。不來走這一遭,他們永遠都不知道,曾經(jīng)與一個多強大的國家為敵。 難怪當初韃靼會對漢人俯首稱臣。 而且漢人的女子,妝容精致,皮膚細膩白皙,腰肢不盈一握,各個風情萬種。草原上的女人,與她們相比,實在是太粗糙了。呼和魯看著街邊的少女們,只覺得將她們壓在身下疼愛的感覺,肯定很不一般。只是不知道這些漢人女子,一個個細皮嫩rou的,能不能承受得住他。 來日方長,他總能帶一個漢家美女回去,好好享用的。 *** 今日,朱正熙要去乾清宮觀政,所以朱翊深只給他講了一個時辰的課。講完之后,朱翊深收拾東西,正要退出東宮,朱正熙忽然拉住他道:“九叔,你等等,我給你看個好東西!” 朱翊深不解,朱正熙跑去拿了個福紋長條錦盒過來,神秘兮兮地說道:“你打開看看?!?/br> 朱翊深打開錦盒,慢慢展開里面的卷軸。寫的是顏真卿的,應該是臨摹的碑帖,筆法十分嫻熟,雖然在細節(jié)處有些瑕疵,但可以算是摹本中的佼佼者了。他的目光移到最后,看到落款的紅泥印是“清溪”。這兩個字的走筆風格,跟他很像。 所以這個人他有印象,擅仿唐宋名家的作品,在端和朝很是風靡過一陣子,后來卻銷聲匿跡了。有人說他英年早逝,有人說他江郎才盡。無論如何,朱翊深登基后還收過此人的一幅字,對他頗有幾分欣賞。 大概是他筆法間不媚不俗,雖然模仿得惟妙惟肖,還是能看出幾分本心。朱翊深一向欣賞有才華的人,而且他上輩子還沒發(fā)現(xiàn)過比此人更擅臨摹唐宋名家之人。 “這個清溪公子,近半年在京中聲名鵲起。沒人知道他的背景來歷,只知道他的作品一旦面世,瞬間就會被人搶空。我可是廢了老大的勁才弄來這么一幅,九叔是行家,說說他的字怎么樣?” “有筋有骨,有神有韻,應算上品,你好好收藏?!敝祚瓷钍掌鹁磔S說道。而且日后,幾乎是達到了千金難求的程度。 朱正熙一幅得了寶貝的表情:“九叔,你可不經(jīng)常這么夸人啊,看來我這幅字買得值。我派人在琉璃廠蹲了幾個月,愣是挖不出這人的一點消息,你說厲害不厲害?” 朱翊深將卷軸收進錦盒里,推還給朱正熙:“這世間總有些隱士高人不愿入世,你又何必尋根究底。字的風骨全在寫字之人的心性,你把他揪出來,或許反而毀了他?!?/br> 朱正熙想想也是,又把錦盒推了回來:“這幅字就送給九叔吧。不知道為何,我總覺得那清溪二字寫得跟九叔有點像。也許是跟九叔有緣呢?” 朱翊深心中也有點在意這個人,難得沒有推辭,把錦盒收下了。反正他手中有不少好的字畫,改日送一幅給朱翊深當做回禮便是。 朱正熙又道:“聽說這次瓦剌的使團里有一個呼和魯王子和一個圖蘭雅公主,父皇要我明日去接待他們。九叔出使瓦剌的時候,是否與他們打過交道?” 呼和魯是個喜歡漢族文化的草原勇士,朱翊深對他的印象尚可。不過呼和魯似乎有些耽于女色,他在瓦剌王庭時,睡覺的帳篷離呼和魯?shù)拇髱ず芙?,幾乎每夜都要聽到一些不可言喻的聲音,弄幾個時辰停不下來。至于圖蘭雅,不記得長什么模樣,好像就見過兩面。她是阿古拉的獨女,故而性格有些驕縱。 朱正熙聽完之后,心中不安:“父皇讓我接待他們,不會想讓我娶這個草原公主吧?我聽詹事說,兩國聯(lián)姻是鞏固關系最好的手段。” “不會?!敝祚瓷畲蛳酥煺醯哪铑^。朱正熙已有太子妃,阿古拉也不會委屈女兒做側室或者小妾。可朱翊深忽然想起,阿古拉臨行前對他說的話。 這個圖蘭雅,不會是沖著他來的? ☆、第四十一章 隔日,朱正熙要招待呼和魯和圖蘭雅,朱翊深本來是不必進宮的。用過早膳,他換身輕便的武服,命人在院子里立了幾個草靶子。他的弓馬有些荒廢了,這右手雖說被那個老巫醫(yī)治得七七八八,但要想全部恢復,恐怕還得多加練習。 前陣子他太忙了,在東宮講課這件事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很需要拿捏分寸和傷神。 李懷恩去取了弓和箭筒來,他細胳膊細腿的,只覺得那鐵弓重得他都抱不動??芍祚瓷钶p松地拿了過去,將箭筒綁在腰上,取出一支箭拉弓。弓拉滿,他的右手的手肘還在隱隱作痛。 劍可以只用左手,拉弓卻是左右手都要用到的。前生他很長時間都不能用弓箭,北郊圍獵時也用的是特制的輕弓。但輕弓射程有限,殺傷力也遠不如鐵弓。 他太想念將一把鐵弓拉滿的感覺。會挽雕弓如滿月,西北望,射天狼。 他對準靶心,松手放出去,“嗖”地一聲,箭擦著草靶而過,落在了后面的草地上。 周圍鴉雀無聲,搬草靶的府兵低頭裝作什么都沒看見。朱翊深微微瞇了瞇眼睛,表情陰郁。李懷恩咋舌,他本來想說王爺受過傷,能拉動弓已經(jīng)很好了,可是想到王爺自小事事要求做到最好,脫靶這種事情,估計沒辦法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