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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現(xiàn)這句話,迅速地搖了搖頭。又跑到妝臺那里,裁了一段紅繩,穿過雞血石戴起來,剛好貼在心口的位置。 那雞血石染了她的體溫,越發(fā)地溫潤。 過了兩日,沈雍定下了沈如錦與李公子相看的日子。沈如錦來若澄這兒借頭面。若澄的很多首飾都是從前在宮里的時候,宸妃娘娘專門給她打的,價值連城,鑲嵌東珠或者寶石。若澄覺得自己年紀小,還襯不起這些東西,因此都交由素云和碧云保管。 沈如錦來挑首飾的時候,看到那些閃閃發(fā)光的頭飾和耳環(huán),眼睛都看直了。最后挑了一套珍珠的借走。 碧云將錦盒收起來,忍不住嘀咕道:“不是說看不上李家公子么?還要借姑娘的頭面做什么?!?/br> 若澄正在看字帖,聞言笑道:“興許只是想打扮得好看些,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你就別那么小氣了,她是會還回來的?!?/br> 碧云撇嘴道:“她要是不還,奴婢鐵定去找她要。這些都是娘娘給姑娘存的嫁妝呢。” 若澄笑著搖了搖頭,也不打擾這個財迷清點首飾入庫。素云將若澄不能穿的衣服搬出來,足有半人高,說道:“姑娘近來長了不少,這些舊衣裳統(tǒng)統(tǒng)都太小了,得喚繡娘重新來做兩身新的,否則出不了門?!?/br> 若澄應聲好,又專心看字帖,這些打扮的事情,她從來不怎么在意的。 到了日子,沈如錦來邀若澄一道出門。她著實好好打扮了一番,不同于以往素凈文雅的風格,真可謂是珠光寶氣。她們到府前上了馬車,馬車駛向位于城西的望云樓。 望云樓與老字號的鶴鳴樓不同,是最近才在京中興起的酒樓。規(guī)模自然沒有鶴鳴樓大,但重在新開,環(huán)境也雅致,菜品亦是可口實惠。因而受到了平民百姓的青睞。 李垣特意選在望云樓還有一個原因。他昔日在白鹿洞書院的同窗葉明修就住在附近。他奉父命不得不與沈家姑娘見面,順道拜會一下這位昔日的同窗好友。 聽說他在蘇家的族學里頭教書,而那位沈家姑娘在女學上學,也想從他這里打聽一些消息。 葉明修今日無課,在家中看書。聽阿柒說有訪客,十分意外。 李垣提著兩壺酒進來,臉上笑盈盈的:“葉兄,好久不見了!可還記得小弟?” 葉明修站起來,說道:“明嘉?你怎么會來京城??煺堊?。”在白鹿洞書院的時候,李垣對葉明修十分照顧,常常將自己的吃食和用具分給葉明修。葉明修這個人愛憎分明,對有恩于自己的人,向來記得很清楚。 李垣將酒放下:“小弟記得賢兄愛喝桂花釀,特意送兩壺過來。還請恕小弟唐突登門拜訪,實在是家中父親逼得緊,要小弟去相看一名女子,這才來叨擾兄臺?!?/br> ☆、第二十七章 葉明修“哦?”了一聲,讓阿柒出去泡茶。 李垣嘆了口氣:“此事說來話長。李家和沈家算是世交,從祖父那一輩就有些往來。我父與沈伯父有意結(jié)親,要我與那沈家姑娘相看。我去過沈家?guī)状危冀韫什灰?,想必對我無意。我呢生性散漫,也不想這么早成家,但被父親逼著,沒有辦法。聽說沈姑娘在蘇家女學,你恰好在蘇家族學教書,便想向你打聽?!?/br> 姓沈?葉明修微頓,問道:“敢問那位姑娘的閨名?” 李垣想了想才道:“沈如錦。” 葉明修暗自松了口氣,幸好是沈如錦。想那沈若澄不過才十二歲,沈家應當不會如此著急。再說她的婚事,沈家應該也做不了主。葉明修得過若澄的幫助,關(guān)于她的事自然會留心。李垣也不能說不好,只是此人玩心太重,想必娶親也不會收心。 葉明修這幾個月暗中留意沈若澄,發(fā)現(xiàn)她每次到女學都很早,又是最晚走的,學習十分刻苦。除了被蘇濂特許進女學這件事有些耐人尋味,一直都是很安分守己的小丫頭。 有時候他會特意把貓兒放在女學側(cè)門的墻角,她也會出來逗貓,但他一靠近,她就發(fā)覺,匆匆離開了。 他不知她為何避自己如蛇蝎,大概是因為怕生或是聽到什么流言。對沈如錦,他倒是沒什么印象。 阿柒端了茶進來,葉明修親自給李垣倒了一杯:“我這里沒有好茶,你將就著喝。你說的那位沈家姑娘,我著實沒什么印象,是以不好妄斷。不過沈家家門,教出來的姑娘,想必是不會差的?!?/br> 李垣禮讓了一下,說道:“瞧我,忘了賢兄一心做學問,對女子向來不怎么在意的。只是聽聞那沈家姑娘有幾分才名,連首輔大人都夸贊過,我才向你打聽。無妨,今日我們約在旁邊的望云樓見面,見過便知分曉?!?/br> 李垣坐了一會兒便告辭,葉明修親送他出門,李垣拜道:“賢兄不必送了,我聽聞少帛兄也在京城,改日再與他一同來拜訪?!?/br> 葉明修回了一禮,不置可否。他與李垣有交情,與那個紈绔柳昭卻無甚來往。柳昭是李青山的外甥,在白鹿洞書院的時候,就因為好色而被退學。葉明修對此人本就無好感,再加上當初落榜,讓李青山騙了全部的積蓄,換了一張如同廢紙的推薦帖。 李青山差點毀了他,這筆賬,他姑且記下。 *** 馬車到了望云樓,沈如錦遲疑了一番才下車,她對跟著下來的若澄說道:“我這心里總覺得不踏實,早起時右眼皮便跳個不停。一會兒你若覺得不對,千萬來看看我。” 若澄還沒見過沈如錦這般緊張,笑著寬慰道:“jiejie莫怕,我和素云碧云就在隔壁。若有事你大喊一聲,我們也就聽見了?!?/br> 沈如錦這才放心些,和若澄相攜上樓。臨進雅間之前,還特意再望了她一眼,若澄點點頭,她這才進去了。 若澄也是第一次來望云樓,這雅間雖不大,倒也別致,墻上掛著名家的字畫,屏風后面還有歇息用的小榻。臨窗便是外面的大街,連小販的叫賣聲也能聽見。若澄站在一幅字畫前面,原以為這樣的酒樓可能就是擺放些贗品,可她越看越覺得驚奇,忍不住湊近了摸著尾部的紅泥印,“嘶”了一聲。 她自小跟著蘇濂學習,采納百家之長。后來在王府,朱翊深給她看過那么多的真跡,她于字畫方面,不說是行家里手,也已經(jīng)能判個八/九不離十。這米芾是北宋的名家,字跡仿唐時的五大家,且尚臨摹古帖,幾乎達到了能夠亂真的程度。 這幅雖是王獻之所作,卻有米芾筆法的特點。若是米芾的真跡,也價值匪淺,竟然就這樣隨意地擺放在雅間的一面墻上? 素云和碧云見她一直在研究墻上的字,便叫她過來坐下,吃些茶點。若澄細想之下,覺得也許是自己道行尚淺,看錯了也未可知。 隔壁的房間里,沈如錦坐在屏風后面,又讓寧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