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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明,卻又如何能將恩怨理清?有些事注定不會有個答案,她也漸漸學(xué)會接受了不了了之。 含沁不知想到了什么,竟也沉默了下來,直到那邊王氏送兩個宗房男丁出來,他才跳下炕奔出了屋子——竟是少見地露出了著急。 善桐就隔著窗子看著母親和含沁寒暄:兩邊都是言笑晏晏,母親是一點(diǎn)都不露自己對含沁的不喜……她忽然有些意興闌珊起來,站起身要回屋時,卻見母親面色大變,又同含沁一問一答說了幾句話,便回身疾步進(jìn)了里屋。 她自然是好奇心大起,瞥了含沁留在炕上的包袱一眼,又有些納悶:表哥說他帶了兩樣好東西來,可眼下包袱還在這里…… 善桐就幾步出了屋門,又掀簾子熟門熟路地進(jìn)了堂屋,本想著要偷聽的,可又覺得含沁帶來的消息,自己無論如何是能聽得的,便索性探進(jìn)了半個頭去,正好聽到祖母一疊聲地道,“那就快備了馬!咱們明兒就走——讓老四帶著孩子去吧!” 91、私會 善桐眼睛一亮,頓時已經(jīng)猜出了大概,此時含沁等人也都見到她探頭進(jìn)來。老太太就笑著罵了一句,“做張做致的,還不滾進(jìn)來?臉都給你丟完了。” 和王氏相比,老太太對這個便宜親戚倒是相當(dāng)喜愛,也沒拿他當(dāng)外人看,要不然,這會子就該向含沁道歉,“孫女兒無狀——”了。善桐吐了吐舌頭,白了含沁一眼,奔到了炕邊坐好,也不多問,只聽得含沁略帶擔(dān)憂地道,“就是衛(wèi)太太還說了,小神醫(yī)脾氣古怪,就算是達(dá)官貴人也未必能得到他的一個笑臉。姑婆,不是含沁說嘴,就算是你們小四房大爺,見到權(quán)神醫(yī)只怕還要笑嘻嘻地拉著手請他問診呢。他這一次是著急去西域采藥的,可現(xiàn)在西北的戰(zhàn)事這樣緊,誰敢隨意放他出關(guān)?只怕他心情也不會太好……” 這一番話妥妥帖帖,就算是王氏也聽得頻頻點(diǎn)頭,面上不禁換上了憂色:四老爺?shù)哪苣退侵赖米钋宄?,雖說老實本分,也還算得上良善,一向很聽母親和嫂子的安排,但本身才具卻極度有限,又一直隨母親在楊家村里居住,沒有見過多少場面,只怕是未必能夠和出身富貴的小神醫(yī)搭得上話。就是換了三老爺也是一樣,再說三老爺還病著,天氣冷也實在不方便出門—— 可要指望二老爺出面安排,那也太不現(xiàn)實了,二老爺是糧道官,只要仗還在打自然就忙得不成。讓他放下公事來照顧榆哥求診的事,一旦有耽誤,那就是丟官甚至是丟腦袋的大禍??勺约寒吘故莻€女眷,現(xiàn)在定西幾乎已經(jīng)成為軍管,處處都是兵爺,行走不便不說,還有眼看著臘月就要到了,自己要丟開手走了,誰來照管家務(wù)?要是往年還有海鵬嬸可以幫忙,如今她們母女守孝…… 王氏一時間倒是忘了含沁的年紀(jì),她甚至忘記了自己對含沁的成見,便征詢地望向了他,似乎是信定了這個滑不留手的小少年,必定能拿得出一個讓自己滿意的主意,她也多少沒有失望,含沁揉了揉迷糊眼,輕聲道,“四表叔是肯定要去的,沒個大人帶著,恐怕到了定西家里人也不放心。除此之外,我看善梧兄弟為人斯文得體,雖然要比榆哥小了一歲兩歲的,但機(jī)變上卻要勝過一些,倒不如讓他跟著過去,也有個人可以在場面上應(yīng)酬——” 話音未落,老太太就硬梆梆地說了一聲不行,王氏還想著面子上過不去,便對含沁歉然一笑,解釋道,“善梧要讀書呢,家里也就是他這一個讀書種子了,這一下出去,一耽擱就是大半年,耽擱不起……” 是真的耽擱不起,還是顧忌著善梧會否從中作梗,這都是說不清的事。善桐轉(zhuǎn)著眼珠子,看看母親又看看祖母,再看了桂含沁一眼,見含沁眼底有微微的笑意,她多少有些明白了,便努力望著腳尖,盡量露出了一副穩(wěn)重的樣子來。 果然,老太太在心底掂量來掂量去,過了半晌,還是和王氏一樣,把眼神落到了善桐身上。 西北民風(fēng)要比江南開放得多,不比江南,就是小戶人家的女兒,到了待嫁的時候還要盡量不多出外走動。像陜西一帶,農(nóng)家女要日日出外勞作不說,就是城市里一般人家的女兒,也是進(jìn)出無礙。桂太太以大家主母的身份,說聲跑馬,就能上馬跑到城外去。善桐雖然過年就是十三了,但只要有個長輩帶著,就是走一段長路也沒有什么,到了定西,二老爺自然是有一間院子給她住的,所差者只是幾個服侍洗漱的丫鬟罷了。就是到了當(dāng)?shù)卦俨少I人口,也是來得及的。 最重要的是,經(jīng)過連番歷練,善桐畢竟已經(jīng)成長了起來,和一般少女相比,她的大膽、機(jī)智、善于應(yīng)變,都是顯而易見的優(yōu)點(diǎn)。沒準(zhǔn)還真能給她闖出一條路來,求得權(quán)神醫(yī)心軟了,出手為榆哥診治…… 桂含沁又輕輕地咳嗽了一聲,道,“要是想讓表妹跟著過去,依我看,還是讓她扮成個細(xì)伢子更好些。路上行走也方便,跟著我們一道過定西去,一路又肯定是平安的?!?/br> 老太太和媳婦對視了一眼,又去看善桐,善桐心知此時表現(xiàn)得過于活躍,倒是會激起長輩的顧慮,便壓下了心中興奮,淡淡地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為了哥哥,自然是要走一趟的了?!?/br> 王氏倒多了一絲愧疚,溫言道,“耽誤你學(xué)女紅了,我看,要不然還是——” 話才說到一半,善桐便急著跳起身來,“不耽誤,不耽誤,自然是哥哥要緊——” 于是眾人哄堂笑聲中,便定下了善桐、善榆并四老爺三人明日動身,跟著含沁去定西等權(quán)神醫(yī)過來求治。 #要動身出去,自然也有不少準(zhǔn)備工夫要做,王氏做主拿了善楠的一箱衣服,和大姨娘、望江等人一道,在屋內(nèi)趕著改出善桐的尺寸來,老太太又將四老爺叫到屋里面授機(jī)宜,給了他若干銀子不說,還讓善桐貼身藏了兩千兩的銀票,“你只別丟失了,若有萬一就拿出來用,要沒有萬一,給你爹在定西防身?!?/br> 善桐生平還從未手持這樣的巨款,一時間拿著荷包,雙手都有些顫抖,她吸了一口氣,仔細(xì)地將荷包系到了腰內(nèi),又聽了幾句祖母的叮囑,回身回了二房院子,王氏又塞給她三千兩的銀票,“看病是最花錢的事,寧可多帶,也不能到了那時候不湊手……” 得知祖母私底下給了兩千兩,這才把銀票收回,“身上帶著的錢多了,容易出事!” 一面又鬧著請了含沁過來,兩個人手拉手說了一炷香的私話,那邊榆哥從學(xué)堂里回來了,又張羅著給他收拾包袱,將榆哥叫進(jìn)屋子里勉勵了半天。等到太陽西斜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