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需要曝光率。

    她穿了身祖海慕拉的銀色長裙，沒有配首飾，裙子光滑自然地包裹著她。她如今已經(jīng)能在這種場合淡定應(yīng)對了。

    紅毯時候有記者問到歐原，她微笑著用一句他正在趕劇本的死線帶過。

    晚會上有拍賣環(huán)節(jié)。虞小曼拿出來拍賣的是她收藏的一幅畫，尺寸不大，是國內(nèi)的新人畫家，她買下的時候價格不算高。這幅畫是和歐原一起去看畫展的時候，歐原在這幅畫前駐足良久，她也很喜歡，于是買了下來。

    那時候他們頭碰頭地竊竊私語過，若結(jié)婚換了房子，可以把它掛在玄關(guān)處，會很宜人，讓所有來做客的朋友第一眼就為他們的家感覺驚艷。

    有人把拍賣價格喊得很高。數(shù)字大大超過了當初華麗婭買畫的價格——不過慈善拍賣就是這樣，拍下的所得都用于公益慈善。虞小曼并不會拿這差價，所以她對此心安理得。

    拍下這幅畫的是一個看著眼生的中年男人，路人臉，代表的是某公司。拍賣之后虞小曼走過去致意客套了幾句，沒有留下什么特別的印象。

    晚會到后半段時候大家都有些醉了，虞小曼和一撥一撥的人聊天拍照。不知道什么時候有個女孩坐到了她身邊。

    “華麗，你好，我是云霞?！蹦贻p女孩大方地自我介紹。

    虞小曼念著她的名字：“云霞。”她好像在哪里聽說過這個名字。云霞還看著她，眼神熱切，似乎正在等待她恍然大悟的表情。

    但虞小曼實在想不起來：“云霞是你的藝名？”

    云霞說：“不是，是真名?！彼D了頓主動揭曉了答案：“我會參加歐導(dǎo)的新電影——我……”

    虞小曼恍然大悟。這就是歐原選中的女二號，據(jù)說還是電影學(xué)院的在校生。

    云霞剛剛過了二十歲，臉上還有嬰兒肥，皮膚很嬌嫩，只是妝化老了，眼妝太濃。雪紡裙不錯但橘色不是個好選擇，鞋子和首飾也不搭配?？傊A麗婭一眼看過去至少能挑出好幾個錯處。

    但女孩臉上有一種因年輕而洋洋自得的神色，這種輕佻的可愛，叫華麗婭也無法責(zé)怪她。

    “你好?！庇菪÷⑿χf，“拍電影挺辛苦的，加油。”

    云霞捏著小包，似乎有些無趣，她睜大眼睛問：“歐導(dǎo)是個什么樣的人？”

    虞小曼說：“他工作時候可以說是認真到苛刻，我覺得挺可怕的，他最討厭別人打亂他的節(jié)奏?！?/br>
    云霞問：“那工作之外呢？我覺得他很熱情?！?/br>
    虞小曼說：“工作之外他就是一個普通人——每個和他接觸的人感受都會不一樣，我的定義對你沒有什么意義?！?/br>
    她如同惰性氣體，對云霞的暗示或說是挑釁無動于衷。

    又有人過來和虞小曼打招呼，是某電視臺有名女主播。云霞只好退到一邊，尷尬了幾秒自動消失了。

    虞小曼回去之后不怎么睡得著。她又想起了那幅小畫，用的是水粉，畫的是雨夜的都市，色調(diào)美極了，她站在畫前都能感受到霓虹燈閃爍的冷光。

    她開始有點兒心疼那幅畫了。雖然和歐原沒有結(jié)果，但那幅畫本身是無辜的?，F(xiàn)在想想，她該捐別的東西的。

    歐原和云霞到底有沒有過關(guān)系，她沒有去刨根問底。

    圣誕節(jié)前他們分了手——去年這個時候，他們還在一起去了演唱會，告訴所有人他們正在戀愛。

    這么短暫。仿佛他們相聚在一起就是為了成就厲無咎這部電影，為這部電影忙碌的時候也是他們最開心的時候。

    最后一次歐原約虞小曼出來吃飯。

    虞小曼只化了淡妝，帶著黑框眼鏡和帽子，穿了件黑色廓形大衣。歐原背了只郵差包過來，吃過飯之后，他們坐在店里聊天時候他從包里取了一本素描本給華麗婭。

    “什么？”虞小曼摘了帽子，理了理頭發(fā)。

    歐原柔聲說：“打開看看?！?/br>
    虞小曼打開，看到的是一本設(shè)定和劇情大綱。

    她一下子就看出來了——這是厲無咎的前傳相關(guān)的設(shè)定和劇情。

    “你不是說……現(xiàn)在根本沒有檔期開這部，至少要等三年之后嗎？”虞小曼翻著他的草稿，上面已經(jīng)畫了幾頁分鏡頭了。

    “我抽空做的。整個想法已經(jīng)很成熟了，等我拍完現(xiàn)在這部，立刻就可以動手準備厲無咎的前傳了——我想告訴你，這部電影需要你?！睔W原說。

    虞小曼一直很喜歡他有關(guān)電影的想法，但她想，她大概不會再有機會拍這部前傳了。

    她微笑：“三年之后的事情，你可說不準。說不定那時候你又有更想拍的題材了。或者我已經(jīng)不適合了?！?/br>
    歐原明白她的意思，要說他們沒察覺彼此之間的問題，那是不可能的。虞小曼已經(jīng)很長時間沒有和他有更親密的肢體接觸了。

    “華麗，你要相信我?！?/br>
    他靠過來摟住虞小曼的肩，輕輕吻了吻她的額頭。虞小曼半靠在他懷中，微微仰起頭，任他親吻。

    這個久違溫馨的吻結(jié)束后，虞小曼拿過了歐原的手機。

    她從前從未拿過歐原的手機。不管是熱戀時，還是他們有矛盾時，她從未碰過歐原的手機。她也從不拿歐原的手機玩。

    他們都給彼此空間。

    但這時候她拿過歐原的手機，點開聊天工具，點進私聊。

    她能明顯感覺到歐原的身體僵硬了。

    她很快看到了，一張別人發(fā)給他的自拍，她認出來那就是云霞——她似乎是剛從浴室出來，還沒來得及穿衣服，渾身濕漉漉的。

    “身材不錯，”她平淡地說，“看得出你也挺喜歡的。前天發(fā)給你的，今天還沒有刪掉?！?/br>
    她真是奇怪，為何專業(yè)領(lǐng)域里那么脫俗的男人，一遇到性都能□□裸的毫無格調(diào)。

    虞小曼放下手機，也留下那本素描本。

    她站起來，歐原問：“就這樣了？”

    虞小曼點點頭：“就這樣?！?/br>
    歐原送她出去，在路邊時候他又抱住她：“華麗，誰都比不上你?！彼阅芨杏X到心中對華麗婭的渴求。

    虞小曼說：“我不想時時刻刻盯緊你，像只護食的狗；我也不想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放任自流各玩各的。我想要一個能完全信任的人?！?/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