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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這次走貨的失敗,荊復洲損失慘重,可謂元氣大傷。他向來謹慎,自然不會在這個關(guān)頭再頂風作案,于是帶著安愿一行人匆匆回了陵川,安安分分做他的夜總會老板。一切好像都沒有什么變化,夢死里依舊夜夜歌舞升平,鼓樓里女人成群,整日泡在高檔化妝品和衣服皮包里混吃等死。荊復洲也還是每天規(guī)律的上班下班,沒有絲毫異樣。 而只有少數(shù)人知道,鼓樓里的女人于荊復洲來說,都成了掩人耳目的擺設(shè),除了需要打點高官,他基本不會再出現(xiàn)在那邊,而是早就帶著安愿住進了郊區(qū)的別墅。荊冉自從結(jié)婚后便隨著周凜出去單住,這個房子空著,荊復洲便接了安愿過來。春天眼看著就要到了,安愿第一天站在別墅前,眼看著這座精致的小房子,綠意已經(jīng)在院子里開始蔓延,喜人的顏色讓她的心情稍稍安慰了些許。 她偷偷問過周凜,這日子什么時候是個頭? 周凜告訴她,最少一年。一年的時間看似不長,可這一年里會發(fā)生多少的變數(shù),她真的說不準。身后有車輛慢慢停下的聲音,她緩緩回頭,對著走下車的男人淡淡一笑。 那時候荊復洲看著她,不確定的想,她也該是時候認命了吧。 第39章 斯德哥爾摩情人(一) 荊復洲猜測安愿會認命,但從不敢奢望,安愿會愛上自己。 盡管他已經(jīng)盡他所能的去表達自己的愛。 別墅位于城西,是少有人居住的富人區(qū)。陵川這種地方工資水平并不高,所以城西人際荒涼,人們稱這邊為“西荒”。別墅雖然在修建之初擁有自己的名字,但開發(fā)商取的名字大多華而不實,叫不出口。久而久之,老董開車送荊復洲離開夢死的時候便會習慣性的問一句:“洲哥,是回鼓樓還是去西荒?” 這是最初的情況,后來他的語句有了微妙的變化:“洲哥,是去鼓樓還是回西荒?” 這句話若是細細咀嚼,便讓荊復洲對西荒有了幾分家的依戀。鼓樓里去的越發(fā)少了,一開始只是荊復洲本人不到,后來連同他的兄弟們都不怎么去。女人們也許該有更好的人生,但她們習慣被圈養(yǎng),不習慣自己生活,便也就在冷宮一樣的房子里住了下去。 “回西荒?!鼻G復洲坐在車后座,因為這句回答,臉上似乎傾瀉出淡淡溫柔。 別墅到了晚上也還是亮著燈,燈光從院子里開始,一點點蔓延在回去的路上。老董將車停在外面,并不跟著他進屋,那個空間是屬于荊復洲和安愿的,他沒有資格踏入。 玄關(guān)處的燈亮起來,屋子里的阿姨應(yīng)聲走出來:“先生回來了,吃晚飯了嗎?” 荊復洲點點頭,伸長脖子往客廳里看了看,沒見到安愿的身影。她自從來了這邊之后越發(fā)安靜,常常自己一個人在房間里坐很久都不出來,看得出他眼里的擔憂,阿姨善解人意的解釋道:“安小姐在樓上呢,您前幾天拿回來的那把小提琴她好像特別喜歡?!?/br> “是么?!鼻G復洲嘴角彎了彎,換了鞋往樓上走。拖鞋踩在地面上的聲音很輕,所以安愿并沒有聽到。二樓盡頭是他們的房間,旁邊有了房間專門給她放樂器,荊復洲放輕了腳步走過去,房門虛掩著,安愿坐在地上,小提琴在腿上擱著,手里捧著一本書。 她看的認真,頭低下去,頭發(fā)梳起來挽成一個髻,露出白皙修長的脖頸。黑色修身長裙鋪在地上,是荊復洲前不久給她買回來的。他的心里柔軟下來,緩緩走到她背后,彎腰攬住她的腰,這么靠近了,才看到她手里捧著的是一本樂譜。 他剛剛回來,身上還帶著聲色場所里煙熏火燎的味道。安愿偏了偏頭,他的下巴便順著這個力道輕輕搭在了她的肩上:“看什么呢?” “譜子。”安愿揚了揚手里的書,沒有看他,目光還是膠著在那些鬼畫符一樣的文字上。荊復洲不想打擾她,又舍不得離開,就這么擁著她坐在樂器室里。安愿的脊背原本挺得很直,因為他在背后,有了可以支撐的力,也就慢慢松懈下來。等到她反應(yīng)過來,自己已經(jīng)完全靠在了他的懷里,他的手還攔在她腰上,頭垂的很低,似乎是睡著了。 張了張嘴,安愿下意識的想叫他的名字,三個字到了嘴邊,又被她自己咽了回去,改口道:“阿檀?” “嗯?”荊復洲抬起頭,眼底都是紅血絲。 “你要是困了就回去睡覺吧,我看完了還想自己練習一下?!卑苍嘎曇舴泡p了,抬手觸摸他的臉:“你最近好像很累?!?/br> 連她都能看出的疲憊,那就真的不是小事了。濤子的死在一定程度上削弱了荊復洲的力量,很多原本能夠交付出去的事都開始親力親為。他生活的比平時更為謹慎,半點差錯都不敢有。眼下局勢太緊,中國警方聯(lián)合泰國方面,幾乎對他步步緊逼,荊復洲被壓制著,束手束腳動彈不得。 可這些話,他不能說給安愿聽,怕是她知道了,非但不會為他擔心,反而會覺得痛快。 “明天沒什么事,我在這陪你吧。”荊復洲抱著她,手臂收緊了一些,這樣可以聞見她身上馨香的味道。安愿想要拒絕,可他閉了眼睛不肯看她,帶著點孩子般的固執(zhí)。她抿了抿唇,從他的懷里轉(zhuǎn)過來,微微低頭去看他的臉,語氣頗有些無奈:“阿檀,你這樣我是沒辦法拉琴的?!?/br> 荊復洲愣了愣,手臂放開,有些茫然的看著她。他以為她是在驅(qū)趕自己,下意識的就想找借口留下來,還沒開口,安愿已經(jīng)手扶著他的腿站了起來。那黑色裙子將她襯托的格外修長,她走到鋼琴邊上去,回身發(fā)現(xiàn)荊復洲還坐在那里,忍不住笑出了聲:“怎么不過來?” 他茫然的走過去。 “想聽什么?”安愿轉(zhuǎn)頭看他,眼神很純真。人不可能分分秒秒都戒備森嚴,她也有松懈下來的時候。荊復洲受寵若驚,張了張嘴,卻發(fā)覺自己對鋼琴曲沒有絲毫了解,他不是什么高雅之人,藝術(shù)在他的世界里百無一用。心里忽然發(fā)覺他跟安愿的距離,他低了低頭,微笑著看她:“什么都可以。” 安愿點點頭,手指放在琴鍵上,稍稍思考了一下后,彈下第一個音。荊復洲不懂得欣賞這些,目光從安愿的手指一直向上,落在她的側(cè)臉。 他時常覺得,安愿有著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清冷的美。 一曲結(jié)束,他還定定的望著她,撞見她轉(zhuǎn)過頭來的目光,他才晃神似的:“……很好聽,叫什么名字?” “少女的祈禱?!卑苍妇鞈俚拿冁I:“小時候住在姑姑家,堂姐學鋼琴,我也被送過去一起學,因為不喜歡背譜子被老師打過好多次?!?/br> 荊復洲輕笑:“為什么不喜歡背譜子?看你這么喜歡音樂?!?/br> “能學到的時候總是不喜歡的,后來姑姑不肯送我去學了,我才覺得后悔。家里有一個電子琴,堂姐在家練習的時候我只能在一邊看著,偷偷拿她的書來看?!卑苍刚f到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