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花并不知道，在荊復(fù)洲出門之后，就看見了從走廊那邊走來的阿洋和濤子。這兩個人眼饞梨花很久了，濤子又是剛剛從越南回來，那批貨被他走的很漂亮。荊復(fù)洲嘴里還叼著煙，煙霧繚繞里他笑瞇瞇的看向濤子：“上次辦的不錯。”

    “洲哥教導(dǎo)的好?！睗有ξ?，眼神直往梨花的門上飄。荊復(fù)洲笑著罵了一句粗話，伸手在濤子肩膀上拍拍：“嫩著呢，溫柔點(diǎn)?！?/br>
    得到了許可，濤子樂呵呵的開門進(jìn)去，阿洋在后面也跟著笑，被荊復(fù)洲在后腦勺擂了一拳：“裝什么裝，想去就去?！?/br>
    “我也能去？”阿洋有些驚訝，他以為荊復(fù)洲最近對梨花挺偏愛的。

    “隨便你?！鼻G復(fù)洲丟下這么一句，起身回自己的房間去。他不在誰的房間留宿，因?yàn)闆]有安全感。他的房間是特制的，防彈墻，高級鎖，在外面闖蕩這么多年，難保不會有女人利用自己的身體來取他性命。

    隨著他離開，阿洋也開門走了進(jìn)去。寂靜的夜里傳來女人絕望的哭喊，荊復(fù)洲腳步未停，有煙霧從他的鼻腔里呼出，飄散在身后。

    他也許是沒聽見。

    第4章 似是故人來（四）

    這個年頭，天氣預(yù)報也并不值得相信，說好的臺風(fēng)沒有來，安愿坐在宿舍里看著外面的天氣，漸漸有點(diǎn)發(fā)愁。

    就在昨天，蘭曉退學(xué)。那就意味著安愿再也沒有了晚上等在停車場里的理由。她的上班時間是每周末，這樣一周見荊復(fù)洲一次，對他來說就沒什么殺傷力了。樓下有男生在朝樓上喊，誰誰誰，我喜歡你。不同的窗口里有女孩探出頭來看熱鬧。

    安愿把窗戶關(guān)上，隔絕掉外面的聲音。她得改變計策，至少要找到跟荊復(fù)洲單獨(dú)在一起的時間。夢死那個地方，只不過是他工作的場所，她要闖進(jìn)的是他的私人領(lǐng)域。

    可是一切都只是開了個頭，她沒有辦法，更不能鋌而走險。

    這周末，安愿還是來到夢死上班。蘭曉退學(xué)之后就成了這邊的常駐，見到她的時候還很熱情的跟她打招呼。安愿不明白一個父母健在，單純年輕的女孩為什么要這么糟蹋自己，但她不能這么說，因?yàn)樵谔m曉眼里，她們都在不同程度的糟蹋著自己，就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了。

    這段時間以來，每次安愿上班，荊復(fù)洲都會在臺下看著。她不知道今晚是不是也這樣，這個男人有點(diǎn)難以捉摸，她的欲擒故縱似乎不太管用，因?yàn)樗揪筒恢鲃印?/br>
    以前有人告訴她，你們女孩要做的，就是在遇見心儀的人時對他甜甜一笑，那個男人自然會感知到你的信號，主動來追你。可荊復(fù)洲不是那些愣頭青，他的女人多的要用一個樓來養(yǎng)，哪里需要上趕著去追誰。安愿一邊化妝一邊想著，腦子里一團(tuán)亂麻，沒有頭緒。

    更讓她覺得棘手的是，今晚荊復(fù)洲沒來。那是不是意味著她的欲擒故縱過了頭，他不感興趣了？

    她今天穿了一件銀色緊身長裙，上半身鏤空設(shè)計，下半身仿佛魚尾。她總是可以把這些風(fēng)塵味十足的衣服穿出禁欲的誘惑。安愿也知道，目前為止她的優(yōu)勢也只有這些，能讓荊復(fù)洲那種浪子最開始便感興趣的，恐怕也就是這些。

    一首歌唱的很平靜，臺下基本無人在聽，有男女已經(jīng)糾纏在一起。安愿轉(zhuǎn)身下臺，路過那道屏障似的簾子時，看到簾子后有東西在微微蠕動。她原本是無意打擾的，低頭卻看到了男人腳上的鞋，心思一動，安愿假裝高跟鞋站立不穩(wěn)，驚叫著往旁邊一倒，順勢伸手在簾子上狠狠扯了一把。

    褐色的簾子被她扯掉一半，露出男人的上半身。淺灰色襯衫，扣子扣的好好的，領(lǐng)口雖然有淡淡的口紅印，但整個人看上去依舊衣冠楚楚。簾子蓋住了下面的女人，那人明顯是受了驚嚇，原本埋在男人身下前后晃蕩的腦袋就這么停了下來，荊復(fù)洲手里拿著煙，看到是安愿之后挑了挑眉：“是你啊?！?/br>
    他的眼睛很清明，沒有一點(diǎn)渾濁和難耐。

    “……對不起，打擾你們了?！卑苍负笸肆艘徊?，腳踝上忽然傳來鉆心的疼，剛剛假裝那一扭看來是沒有掌握好力道，這回真的疼了起來。她微微彎腰想去揉揉自己的腳踝，忽然又想到今天穿的衣服不方便，只好就這么一瘸一拐的往后臺走：“荊老板您繼續(xù)，我不打擾了?！?/br>
    荊復(fù)洲抬抬手里的煙，表示沒有關(guān)系。安愿背過身往后臺走，聽見荊復(fù)洲漫不經(jīng)心的聲音：“好了寶貝，繼續(xù)吧。”

    拳頭握緊了，安愿深吸口氣。腳踝上還是疼痛的，她坐在桌邊把鞋脫下來，不久之后荊復(fù)洲來了后臺，但明顯不是為她。他站在那里跟領(lǐng)班說著什么，安愿豎著耳朵也只聽到鼓樓兩個字，心里模糊的想，大概是有新的女孩要被帶進(jìn)去了吧。

    她其實(shí)很好奇，那個傳說中的地方到底什么樣子，每次聽到鼓樓，腦海里第一反應(yīng)居然是金陵十三釵的電影里，女人們穿著旗袍款款走來的畫面。但她知道不可能，安逸日子里女人們可沒心思同仇敵愾，她們更喜歡為難彼此。

    仰著頭，安愿嘴角掛了笑，就在眾目睽睽之下喊他：“荊老板，您好像欠了我點(diǎn)東西?！?/br>
    有幾道目光落在她身上，安愿也不在意，只是含笑看著他：“荊老板忘了？”

    荊復(fù)洲的臉轉(zhuǎn)向她，眼神很淡。那種淡漠讓安愿的心里沒了底，不知道這一刻是不是她在自作聰明。她挺直了脊背坐在那里，等著他過來，可他腳下沒動，只是用眼神詢問她。

    “煙，我的煙。”安愿舔舔自己干燥的唇，把心里的不安壓下去：“你得還我?！?/br>
    她這句話很沒理由，怎么看都是故意想跟他搭話。荊復(fù)洲笑了，笑容從他的嘴角開始，漸漸暈進(jìn)他的眼底。凌厲的五官有稍微的柔和，他繞開領(lǐng)班往安愿這邊走過來，她的眼神直直的，坦然的凝視他。

    “我沒帶在身上，還你錢好不好？”荊復(fù)洲低著頭，眼神肆無忌憚的落在她鏤空的衣裙上。領(lǐng)口位置是細(xì)碎的荷葉邊，往下可以看見屬于少女的美好弧度。安愿脊背挺得很直，在他不怎么單純的目光里，她輕輕搖頭：“不好?！?/br>
    這句不好說的很軟，像是對主人亮出了利爪的貓，張牙舞爪的卻不敢撲上來。荊復(fù)洲歪頭，目光落在她細(xì)長的眼睛里，心里的感覺驅(qū)使著他，讓他伸手去捏住了她的下巴：“那你想怎么樣？”

    “不怎么樣呀。”安愿一臉單純，偏頭躲開他的手：“要煙而已?！?/br>
    他的笑容淡下去，似乎想從她臉上看出什么破綻。安愿笑了一聲，唇紅齒白的：“沒關(guān)系，先欠著唄?！?/br>
    她的挑逗止步于此，跟每次一樣。最癢的地方被觸碰到之前，她就收回了爪子。荊復(fù)洲抬起手腕看了看表，再抬頭時半是命令的看向她：“一會兒在停車場等我?！?/br>
    “啊，荊老板有什么話不能在這說？”安愿笑著，沒有拒絕的意思。

    “沒什么話，今晚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