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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已經隱隱有些不舒服,現(xiàn)在則是感到了明顯的被冒犯。 她手半撐著桌面,居高臨下地冷眼打量著仿佛陌生的江小綽,腦中有一瞬間想要就此離席而去。但看到江小綽臉上那些心疼、氣憤和力圖隱藏的不安,祝安游忽而一笑,又輕輕坐了下來。 犯不著。 她拿勺子輕輕敲了敲瓷盆,對江小綽道:“你先喝口湯再說吧?!?/br> 江小綽扭了扭頭調整表情,再咬牙看了看她,然后伸手拿起湯盅喝了一口。那神情,好像是祝安游在逼她似的。 “我懂了”,祝安游輕輕嘆了一口氣,“你是說我既然對他不好,那他甩掉我就不是他的錯,他選了一個對他好的人,也不是他的錯。我明白。不過其實在這種事上講這個也沒什么意義,比如很多人分手也不是因為好不好啊,又能談什么對錯?況且,不管我怎么想,我又不會對他怎么樣,你們有什么好在意的呢?” 聽過了江小綽方才的那些指責,除了點惱怒。她心里其實還有一點點別扭:原來她對方宏那么不好???好像都是真的呢。 看來之前真是不應該為了被甩而傷神啊。 但不管是有惱怒還是有別扭,祝安游此刻面上仍然淡淡的。 而江小綽似乎被她的這種淡漠進一步給激怒了。 她雙手抓著黑色臺桌的邊緣,抓得緊緊的,嘴角屏了屏,仿佛克制了一下自己才說道:“我真是不喜歡你這種樣子?!?/br> 大約是因為要說的話有些特別,江小綽頓了頓。 祝安游看她一眼,舀了一勺湯喝著。 江小綽松開了抓桌子的手,身子往后靠緊椅背,繼續(xù)道: “你一方面好像很熱情很活潑,可是一方面卻很自私冷漠,根本不在乎別人的感受。從前,從前我當你是最好的朋友……出了那樣的事,我一時不能面對你,你就說看不起我,也看不起我對他的感情,從來沒想過我那時候有多難受。 在你心里,好像有一條線,你對誰的感情都不會超過那條線。對人,你看著很熱情,其實你很少主動,也基本不在乎,好像你身邊誰來誰走你都無所謂。 至于你跟方宏……你也很看不起方宏吧?我聽他說了,你以前有個很喜歡的人,比他帥,比他聰明。我猜你跟方宏在一塊的時候,心里想著的是那個人吧?說到背叛,這難道不也是一種欺騙和背叛?” 祝安游覺得有點好笑。她明白,當初自己選擇跟方宏在一起,就是個低潮時期犯下的錯誤。沒想到這個錯誤到現(xiàn)在都還有影響。 的確,對于方宏,她曾是個非常不負責任的女朋友。 可那又怎么樣。 瞧江小綽這副樣子,難道她祝安游現(xiàn)在需要對他們說句“對不起”嗎? 另外,祝安游也覺得有點頭痛。因為,江小綽的指責,讓她突然莫名地想到了自己對石新雨的欺瞞。雖然,江小綽所說的所謂“冷漠自私”,她并不完全認同。 正想著這個,就聽江小綽笑了笑:“你大概覺得方宏永遠不會離開你,可惜,如果連尊重都沒有,感情是不可能一直單方面付出的。就算沒有我,他終究也會離開你。要我猜,你以前喜歡的那個,也是一樣吧?” “那個也是一樣吧”——這話像是一根魚刺戳了戳祝安游的心。 如果說江小綽是想要尋她祝安游的不開心,那么,她成功了。 祝安游眼中冷了冷,有些想要出口諷刺對面的人。但她忍耐了下來。 又吃了幾口飯,約摸有了個六分飽之后,她才道: “你說得對,他跟你在一起才是正確的。至于你說的別的,什么誰對不起誰,其實那就是你自己心里的疙瘩。如果你一點也不在意,就不會來跟我說這些了,畢竟我們現(xiàn)在的生活互相沒有什么影響。 要我看,我沒有對不起你,你也沒有對不起我。就像你說的一樣,就算沒有你們的事,我跟方宏肯定還是要分手的。就這樣吧,你不需要再想著這些事了,也不需要再找我,真的。我現(xiàn)在很好,你也不錯?!闭f著,祝安游站了起來,拿起東西。 “我是真心恭喜你們結婚?!彪x開之前,她牽起唇角笑了笑。 江小綽低著頭沒答話,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回去的路上,祝安游的心情自然并不是很好。 對于方宏,如果他沒有出軌背叛的話,她會對他有些愧疚。但既然他那樣做了,還樁樁件件地給她記了賬,并且一件件地分享給了另一個女人,現(xiàn)如今,她也就不再覺得需要對他有什么歉意。 說句確實很自私的話,之前她早已告訴過他,自己很可能不會成為一個好女朋友的。 ——然而想到石新雨,祝安游的那種心虛就又涌上了心頭。 會不會,他其實也很在乎她的那些傷害,也統(tǒng)統(tǒng)都記著,而現(xiàn)在的甜蜜,只不過是久別重逢的新鮮感使然呢?會不會,在這種新鮮感淡下去之后,他最終也會像方宏那樣,離她而去呢? 會不會,即使他不知道那件事,他們將來的結果也是一樣呢? 想著這些,祝安游就有些懨懨的。 于是,當田梅梅打電話給她,又不死心地提起相親一事之時,祝安游沒有像之前打算的那樣,告訴田梅梅 “自己已經有很喜歡的男朋友”。 “這么大沒結婚的多了,是你少見多怪好不好?!弊0灿我皇帜弥娫?,一手按著洗衣機按鍵,“好啦,要是明年過了年我還沒讓您滿意,我肯定去相,排隊相,加班相,行不行?” 田梅梅痛心疾首:“這么大沒結婚的,那都是女明星!你沒看你外甥都能打醬油了,你就給我拖吧!” 洗衣機發(fā)出咕嚕嚕的輕柔聲音,祝安游向客廳走去,一邊道:“我是說真的呀,我給您寫個軍令狀寄過去,行不行?” 田梅梅沒好氣地嘀咕了幾句,就掛了電話。 祝安游把自己窩進沙發(fā)里,翻了翻手邊的,一時沒什么心情看下去。 獵頭打來了電話,約定明天與那邊的主管見個面。 想了想未來美好的可能性,祝安游勉強振奮精神,沒有在與石新雨的晚間電話里,露出什么胡思亂想的端倪。 只是,這個夜里,那片血跡又一次來到了她的夢中。 她已經不做這個噩夢很久了。她也以為不會再做。 可原來它一直都還盤踞在那里。 ……晃蕩的白光,不知道是太過灼熱的太陽,還是刺人的聚光燈……水波一樣輕輕抖動的嘲笑,沉悶的聲響,伴隨著一片片濺到她褲腿上的鮮血……她白色小鞋上一點點大大小小的紅色,炭火一樣燙著她的腳……她想要逃走,可是,動也動不了的雙腿,發(fā)不出聲音的喉嚨…… 祝安游在掙扎中醒來,捂著微微發(fā)顫的胸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