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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三品以上臣子,我端莊而坐,面上是得體的笑容。 絲竹管弦之樂不絕于耳,八八六十四位舞女翩然起舞。 曾經(jīng)我也是愛舞的,最愛那人撫琴,而我在他身邊長袖翻飛。但是后來,跳舞對我而言不過是為了生計,故而,我已經(jīng)對跳舞失了所有興趣。 既然不會再為生計所迫,那我此生,便都不會再舞。 八月十二日,我召來許多道士,為我曾經(jīng)那個苦命的孩兒做法事。 小錦兒如果還活著,今年也該四歲了。 他應(yīng)該會圍著我跑,圍著我跳,拉著我的手抱怨我不給他做好吃的,如果他高興了或許還會為娘親唱曲子,看我無聊也會給我講我給他講過的故事,若是我傷心垂淚,他也會用他的小手擦掉我的眼淚。 還記得沐春對我說過,“我們會是天下最好的父母,好好疼愛他、教育他。給他一個完整的家,不像我們……” 可是為娘對不起你,不僅沒有給你幸福的家,還沒有保住你…… 珞瑄本來一直神色復(fù)雜的在我身后看著我,見我痛哭難言,他也心如刀絞,輕柔的把我抱入懷中。 “鸞兒,我會好好保護我們的孩子?!彼麍远ǖ?。 我難過的抱緊了他,“王兄,我也希望我們的孩子能有美滿的家,不要像我和吳沐春……” 周珞瑄的身子頓了一下,輕聲問我:“鸞兒,告訴我,你是不是……還想著他?” 我一愣,脫口而出道:“怎么可能?!” “……”周珞瑄復(fù)雜的看著我。 我努力搖搖頭,像是為了說服他,卻更像是為了說服我自己,“沒有、沒有、沒有……” “鸞兒,我愛你——”周珞瑄有些痛苦的吻我的雙唇。 我則有些迷茫。 我真的、還在想?yún)倾宕簡??在他那樣殘忍的傷害我之后?/br> 這天晚上,我又做了一個夢。 沐春雙手撫弄著琴弦,側(cè)頭望著我笑。我在他身側(cè)輕歌曼舞,也對他甜甜一笑,前塵往事似乎都不曾想起。 小錦兒看著我們兩人不由得拍手笑道:“爹爹彈的好聽,娘親也舞的好看?!?/br> 沐春一曲終了,我停下舞步,看到小錦兒十分可愛喜人,便想伸出手把他抱一抱。 誰知道沐春突然先我一步將錦兒抱起,問我:“阿鸞可是想同我、還有錦兒在一起嗎?” 我十分錯愕,不明白他為何突然這樣問。 沐春見我不說話,便憂傷的低下頭看著小錦兒道:“錦兒,你看,你娘親不要我們了?!?/br> 我搖了搖頭,“怎么會呢?” 突然畫面變了,燃著熊熊大火的鳳儀宮內(nèi),我和寶釵玉珠三個趴在床前看著錦兒紅紅的臉蛋,對大火渾然不覺。 “娘親……”錦兒睜開了眼,神志看起來很清楚。 我以為錦兒好了,便又哭又笑,“你嚇死娘了——” “娘親——”錦兒打斷了我,“你不要我了,那、那我也不要你了?!?/br> 我搖搖頭,這一刻吳沐春薄情寡義的回憶又涌了回來,不免痛苦道:“你在說什么?你怎么能不要娘呢?你是娘的全部——” “不!”看起來只有一歲大的小錦兒說道:“你是我和爹爹的全部,但我們不是你的全部。” 我默然,頓了半晌道:“你是娘的全部,但是吳沐春不是,我和吳沐春不共戴天。” 小錦兒看著我,突然痛哭出聲道:“娘親,你知道嗎?你會后悔的——” 突然我出現(xiàn)在鳳儀宮外,而沐春抱著錦兒在燃燒的鳳儀宮內(nèi),看到我看他,他對我溫潤一笑,還是那般俊美無雙,聲音也那樣溫柔的醉人,“別了,阿鸞——” “轟——”燃燒的鳳儀宮盡數(shù)坍塌—— 我的心劇烈的抖動了一下,這才嘶喊出來“沐春——” 聲音在空蕩的房中回響,周珞瑄急切的聲音響起來,“鸞兒、鸞兒?” 我這才反應(yīng)過來是夢,忽然感覺臉上涼涼的,竟然流了這么多的眼淚。 周珞瑄將燈點亮,然后將我攬在懷里,用他明黃色的袖子給我擦眼淚。 “傻丫頭……”他邊擦邊面無表情的說:“一個夢而已,哭什么?” 我看著他,看他俊朗精致的臉,久久都沒有錯開眸子。 “怎么了?” 我突然把他抱住,抱得緊緊的,“瑄哥哥……”說著又流下一行眼淚,“我做了噩夢,不知道為什么,我那樣恨吳沐春,卻總是夢到他……” “不要再去想他了,”周珞瑄的臉在我脖頸蹭了蹭,像一只小貓一樣有些賭氣道:“連恨都不要恨他,不然我會吃味的?!?/br> “好?!蔽艺f著親吻上周珞瑄的側(cè)臉,“我只有你了……” 他幽幽嘆息道:“我又何嘗不是,只有你一人了呢?” ~ 周珞瑄對我非常好,我一整天的時間除卻太醫(yī)囑咐活動夠一個時辰外,其余時候都在榻上,或躺或坐。 早上,周珞瑄端了燕窩來,見我起來了,便為我漱口擦臉,我疑惑的看著他道:“今日怎么沒去上朝?” 周珞瑄微微一笑,“你臨盆之期將近,最近半個月我都不上朝了。” 我有些不滿的嘟囔道:“昏庸!” “鸞兒是覺得、覺得我昏庸嗎?”他像是第一次聽見有人這么說他,居然笑的樂不可支,俊俏的眉眼彎彎,“我還是第一次聽人說我,嗯、昏庸,哈哈——原來是這種感受?!?/br> “看你的樣子,倒是很受用?!蔽颐墓牡亩亲?,“待王兒生出,得知他有個昏庸的老爹,不知該如何丟人呢!” “身為君子,若是連夫人都不仔細照顧,又如何照顧得好天下萬民?王兒定然以這樣的爹爹為傲?!彼麑ξ乙恍Γ崂硪彩遣簧?。 周珞瑄小心翼翼的給我喂罷了燕窩,又仔仔細細的給我擦了嘴唇和手,然后把帕子在金盆中洗干凈。 我有些感動的看著他,舊日的周珞瑄淡漠似仙,不善言談且根本不會照顧人,而如今的他整日里圍著我轉(zhuǎn),想我邵鸞哥何德何能,能得到這樣好的男子。 “鸞兒,到你散步的時辰了,我陪你在外面轉(zhuǎn)小半個時辰。”他說著小心翼翼的將我扶起來。 寶釵立馬幫我批上外衣,將我的頭發(fā)梳好,扶住我另外一邊,小心翼翼的出門去。 我看著寶釵總是想起玉珠,那個丫頭,究竟到哪里去了? 已經(jīng)是快陽春三月,我的臨盆之期恐怕就在這幾天了。腹中的這個孩子比我的錦兒還要乖,幾乎很少踢我,一定也是個聽話的孩子。 突然想起我懷錦兒的時候,吳沐春對我也是這樣好,那時我才十八歲,生他的錦兒差點疼死我,卻因為愛他,所以生生忍下來。如今我已經(jīng)二十三歲了,第二胎會比頭胎容易許多,所以還能一扛,若是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