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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影哭著跑了進來。 “嗚……瑄哥哥……鸞兒剛剛做了個噩夢……嗚……” 周珞瑄本來困極了,可看見哭的傷心欲碎的鸞兒這么跑過來,立馬清醒起來,連聲哄道:“鸞兒不哭,不就是一個夢嗎?好了好了?!?/br> “哥哥……我討厭一個人睡!”邵鸞哥一雙大眼睛眨巴眨巴,就有越來越多的淚水洶涌流下。 繞是心疼鸞兒,看到她這張小花貓一樣的臉,周珞瑄還是忍俊不禁,“罷了,今晚就和我睡吧,明天可就不行了,你長大了,父王知道是要怪罪的?!?/br> 邵鸞哥楚楚可憐的抽泣著,不高興的低下頭,“知、知道了?!?/br> 周珞瑄拍著邵鸞哥,輕柔的哄她入睡,邵鸞哥睡的迷迷糊糊,依稀之間,口齒不清道:“瑄哥哥、我不要同你分開……” 周珞瑄的耳朵可疑的紅了,那一晚,久久難眠…… “王上?王上?”大監(jiān)的聲音小心翼翼,在這濃夜中顯得尤為突兀,“夜風涼,回殿安寢吧。” 周珞瑄搖搖頭,他的眼神也逐漸清明起來,“還早,回去也睡不著。” 大監(jiān)俯身行了禮,復道:“那內(nèi)臣就侯在外面了。” “等等?!敝茜蟋u輕聲道:“你從小跟我,你也該知道吧?!?/br> 大監(jiān)嘆了口氣,哀道:“王上,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 可有些事情,是沒辦法的事情。 “我這輩子,最后悔的決定就是送她去做質(zhì)子。”周珞瑄淡淡道:“我一直把大周看的最重,我一直覺得這才是正道。直到此時,我才驚覺……錯了?!?/br> 大監(jiān)聽的一個激靈,王上這是在胡言亂語些什么,“王上,您自然該以大周為重!這是祖宗留下的基業(yè)??!” 良久良久,周珞瑄都沒有答話,終于,他站起了身,“是啊,這是孤的責任、孤的使命……” “王上?” “回金鑾殿?!?/br> “是?!?/br> 我既高不勝寒,又怎敢奢望佳人?怕是詛咒吧,親手送最愛的人嫁給別人,看著她與別人生兒育女、白頭偕老…… 罷了,只要她幸福。 我痛苦,又算得了什么? 半個月的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我坐立難安的在房中踱來踱去,吳國那邊還是沒有什么消息,我整日里茶不思飯不想,一心都撲在那里。 “靜初。”王兄突然走了進來,“你為何不好好坐著?” 我看到王兄多少還是有點尷尬,乖乖見了禮。 “坐?!蓖跣值溃骸肮聛硎墙o你說個事?!?/br> 我一聽不由激動,“可是吳國有了消息?” “正是,公子春大勝,今日正登基,從此之后,他就是吳國王上?!敝茜蟋u說話的時候一直看著我。 我卻是難以掩飾欣喜,趕忙雙手合十道:“多謝上蒼,多謝上蒼?!?/br> 周珞瑄抿了抿唇,緩了緩,他問我:“你的嫁衣樣子可選了?” 我最近只顧著心慌,還把這事拋到腦后去了,如今王兄一提,我心下高興,便什么都忘了,拉住王兄的袖子口無遮攔道:“還沒呢!王兄陪我一同選吧!”語罷驚覺這樣對王兄而言太殘忍了…… “好?!必M料王兄答應的痛快,“現(xiàn)下么?” “我……” “走吧?!?/br> 我硬著頭皮,暗恨自己嘴快,“是……” 嫁衣模樣已經(jīng)裁剪好了,只是去選個繡樣罷了。 幾十種花樣呈放在瓷盤內(nèi),看得我眼花繚亂。倒是王兄,從第一個開始細細看起來。 “這團紋芙蓉好看是好看,就是太素雅,不夠喜慶,成親那日,倒是越俗越好的。” “這祥云海棠又難免太俗,再者海棠是貴妃專屬之花,靜初是孤的meimei,日后更是吳國的王后,海棠如何配得上?!?/br> “這柳葉百合配的不好,柳葉太賤,但這百合的寓頭極好,王兄會送幾只玉百合放在你的嫁妝里?!?/br> …… “這鳳卷牡丹不錯,雍容華貴,你從未穿過如此華美的衣物,正好合你大喜之日穿?!闭f著王兄向下人們一指,“就這個樣式,哪個宮人描的?” 瓷盤后跪著的三排宮女中慌忙走出來一位,怯怯道:“婢女見過王上?!?/br> 王兄看著她,久久沒有言語,連一旁的我也有些震驚,這女子的眉眼,像極了我。 “賞。”王兄像身后的內(nèi)臣們道,“賞銀二百兩?!?/br> “多謝王上賞賜。” 周珞瑄看起來心情不錯,他微微一笑對匍匐著的眾人道:“帝姬出嫁,孤要大赦天下!薛監(jiān),傳孤旨意,凡是獄中死囚,皆后年再執(zhí),非死囚者,一律釋放。大周百姓每人分一錢,大周宮室每人分五錢。”語罷他又加一句,“不過——傳令下去、放錢之人,若心懷鬼胎、中飽私囊,一經(jīng)查實,流放充軍?!?/br> 眾人圍著王兄跪了一地,高呼“叩謝王上,我王圣明!” 我心里感激的不行,王兄對我這么好,我該怎么回報王兄呢? 不過自那天以后,王兄就很少再來找我了,我也忙著收拾各種東西,來不及多去看看他。時而有空忙里偷閑,我就逛逛這王宮,日后再能來的機會怕是少之又少了,或許這次一去,就是永別。 “怡安,你看,我們上次吃桃子的地方!”我高興的指了指,“怕是顯歌沒有這么好吃的桃子吧?” 怡安撇撇嘴,“你說每次都給你雙手貢上的桃子,你不吃,非要偷著吃,那次可沒少丟人?!?/br> 自從怡安對我坦白后就一直不太恭敬,也不復舊日里小心翼翼的樣子,我很不高興,“怎么?本宮請你吃桃子,你還不高興?而且你敢和本宮用平語?” “啊!小的錯了!帝姬殿下!”怡安裝模作樣的給我作揖,完了吊兒郎當問我:“怎么樣?我夠意思吧?” 我氣呼呼的冷哼一聲,“罷了,本宮大人有大量,額上能跑馬,肚里能撐船,不同你個小人物計較?!闭f著我看到了桃園里還有些許花開著,便蹦蹦跳跳的跑過去,“來,怡安,來看桃花!還沒敗完!” 怡安在我身后無奈道:“這是新品種,一直開到六月呢!帝姬在這宮中也快二十年了,今日才知道?” 我的確今日才知道,卻嘴硬不承認,便佯裝怒極道:“本宮自然知道,哪個讓你多嘴!” 桃園中一副景色如畫,我緩緩走著,慢慢欣賞,突然有了起舞的興致,今日宮中穿著隨意,羽衣未挽,便折了兩枝桃花,人面桃花,閉眼旋轉(zhuǎn),恣意長舞,待一曲過后,枝上桃花盡數(shù)飛完,我不由得笑出聲,我這是使了多大的勁。 我看著光禿禿的桃枝出神,只聽一個柔美的女聲道:“帝姬舞的真好看?!?/br> 我抬眼望去,竟然看到了幾日前繡房內(nèi)同我眉目相似的女子和我王兄兩個人并肩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