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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默契早已深植骨髓,戰(zhàn)斗中的配合根本無須任何言語眼神,這一眼,只是為了將彼此的樣子再印得深些—— 因為誰也不知道,這戰(zhàn)之后,會是什么樣的結局。 兩人一喪尸,動起手來毫無征兆,聲如雷霆,動若山搖,本打算遠遠觀戰(zhàn)的小杰,根本不敢伸出頭去。 大廳里塵飛石走,轟隆巨響,哪里像是在打架,簡直就是拆房子。他是見過霍侯與甘棠兩人殺喪尸的,動作快逾閃電,舉重若輕,在他看來無比可怕的喪尸,在他們手上就像玩具一樣三兩下被拆掉。 可是現(xiàn)在,說那里有幾頭大象在撞墻只怕也有人信,由此也可想見戰(zhàn)斗的激烈程度。只是,那樣大的動靜里,卻聽不到霍侯與甘棠兩個人的聲音,連那只喪尸的聲音也沒有。 是被其他聲響蓋住了,還是根本沒有發(fā)聲? 少年擔心不已,卻又沒辦法探出頭去看,只能在角落里緊緊抱住自己,身體止不住地顫抖——就像一年多前那樣,靜等災難過去,上天降下救贖。 數(shù)百米之上的地面,盧勁松正百無聊賴地靠在一根柱子上,嘴里咬著半截煙放空了眼神仰望蒼穹。 這是一棟廢棄的塔樓,正對格斗場入口方向,一眼就能望到入口。半截塔身已經(jīng)埋進了雪里,他們這些天就駐扎在塔樓頂樓,雖然不夠寬敞,但用來睡覺休息已經(jīng)足夠。 在入口處守了幾天,一點動靜都沒有,入口頂端被震落的雪堆,現(xiàn)在又重新堆積了起來,差不多也有一尺厚了。 盧勁松在心里無所謂地想著,或許那兩個人已經(jīng)死在里面變成了喪尸也說不定,往好一點想,或許也是和里面的喪尸同歸于盡了。而他們傻傻地守在這里,最后把自己守成一伙傻逼。 “有動靜!” 旁邊忽然傳來一聲驚呼,頓時所有人的視線全都轉了過去,盧勁松呆了半晌,反應慢半拍地從嘴里拿下半截煙屁股,轉頭看去。 說話的是他們當中一名聽覺型異能者,自格斗場淪陷后,幾次組織清剿負責在外面靠聽音辨查里面情形的,就是他。 “幻聽了吧?以前只隔一道門都聽不清里面有什么,現(xiàn)在隔得這么遠還是在地面上,你能聽到什么動靜?”最初的驚呼響起時,人們下意識地關注,等到明白對方說的是什么后,隊伍里當下就有人發(fā)出置疑的聲音。 那人也不辯解,只豎直雙耳,凝神細聽,越聽表情越嚴肅,最后慢慢變成凝重。盧勁松的表情也跟著慎重起來,聽到還有人在旁聒噪,當下豎起一只手,配合著驟然凌厲起來的眼神,頓時一切雜音銷聲匿跡。 “好像是……打斗聲?”那人自己也不確定,聲音和眼神都帶著猶疑。 也是,隔著大老遠的距離,得打成什么樣兒才能讓聲音傳到地面來。一時之間置疑的聲音再起。 盧勁松沒有說話,表情依舊嚴肅,他跳下塔樓跑到入口處,身子一矮趴在地上將耳朵緊緊貼著地面,細細感受。剩下的人跟了過來,看他動作,無人出聲,氣氛有些緊繃。 過了足足十來分鐘,盧勁松緩緩從地上爬起,透過入口虛掩的門縫往里看,眼神很有些奇妙。受他神色感染,其他人也跟著他的動作往里瞧,里面黑漆漆一片自然什么都看不到,他們卻仿佛感到有什么怪物躲藏在黑暗里一樣,隨時可能撲出來擇人而噬。 “隊、隊長,不會是那些喪尸要沖出來了吧?”想到這點,說話人的聲音都有些打顫。當初填進了多少厲害的異能者,那就像個無底洞,進去多少異能者就吞噬多少,半點浪花都打不起。這要真是里面的喪尸跑出來,他們這些人,夠塞牙縫嗎? “都怪姓易的那個女人,如果不是她破壞掉禁閉的大門,喪尸再厲害又怎么樣,能夠跑得出來嗎?基地長還讓把她的尸體給埋了,我看扒出來挫骨揚灰才對!” 耳旁眾人紛雜的議論聲盧勁松全都沒有聽進去,他依然默默注視著那個方向,動也不動,有如雕像。 不管這里隔著幾重鐵門,終究有打開的一天。屆時,是出來的那個讓他得窺天光,還是他走進去同埋淵底? 這一刻,盧勁松沒有任何害怕,有的,只是苦等答案揭曉的期待。 一年之前,他人雖然已經(jīng)走出了這座牢籠,心,卻被永遠地困在了那里,連同里面的殘肢遺骸,一齊腐朽。 甘棠記不清是多少次身體撞到什么東西上面,然后又重重地摔倒在地,激出一口血。她的視線已經(jīng)模糊,而身體里的異能也所剩無幾??墒?,那只喪尸卻仿佛永遠打不倒似的,一次又一次,將她和霍侯所有凌厲的攻擊化解摧毀。 差距……還是太大了,拼上兩人的性命都未必有勝利的希望。 果然,還是會死在這里么?死在這只喪尸皇手里? 不,不能白白死掉,就算死,也要將這只喪尸皇留在這里。 輪回一世,還是逃不過與喪尸皇同歸于盡的結局,難道,這是她存在于這個世界,注定的命運嗎? 為什么要是她呀?如果讓她來到這個世界,只是為了完成這樣的一個死亡結局,那之前的種種又為什么讓她遇到?那些苦痛掙扎又算什么呢? 過度失血讓甘棠有些暈眩,她疲憊地閉上了眼睛。 就這樣吧。 她真的——感到有些累了。 雖然差了一大等級,但有上世的經(jīng)驗在,如何調動最后的異能cao控顱內晶核,對甘棠來說是駕輕就熟。只是威力恐怕要差一些,不過應該也差不到哪里去。 十級異能者的自爆毀天滅地,方圓數(shù)十里內生靈盡滅,寸草不生。降一級,至少也能將這里移平,銅鐵砂石,皆化焦灰。即便是真正的喪尸皇,也絕無生還可能,何況這只還不是。 頭部劇烈痛疼起來,甘棠憑感覺向那只喪尸靠近。她此時頭痛欲裂,心神無依,連意識都已經(jīng)昏沉起來,對周遭的感知降到了最低點——只是靈臺還保有最后一絲清明,始終記掛著什么,提醒她似乎忘記了一件事。 “棠棠?” 一道帶著些不確定的輕喚在耳邊響起,瞬間撕裂迷霧,直擊靈魂深處。 甘棠猛地睜開雙眼,正對上霍侯擔憂的眼神,擔憂中又揉雜著安慰,溫柔無比。 甘棠身體微顫,仿佛瞬間清醒過來。 是了,霍侯在這里,霍侯他還在這里,選擇這種方式與喪尸皇同歸于盡,連他也會沒命的。 甘棠愣愣地望向另一頭的霍侯,他仿佛知道甘棠要做什么似的,卻沒有任何阻止的意思,眼神溫柔又安詳,只靜靜地凝望甘棠,嘴角帶一抹恬淡笑意。 霍侯的傷比甘棠更重,不僅是因為他的身體沒有自愈能力,更因為他在剛才的戰(zhàn)斗中為甘棠擋去大部分攻擊。甘棠的血rou對喪尸有著致命的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