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有哪里錯了？”

    顧晏望著她：“若是不愛學那些規(guī)矩，就不學。以你的性子，學也學不好，反而適得其反。”

    “不！”柳芙拒絕，“我現(xiàn)在學得挺好的，婆婆都夸我?！?/br>
    顧晏說：“再學下去，你婆婆是喜歡你了，但是你婆祖母估計不會再喜歡你。你自己想想，到底是想跟你婆婆更親近，還是你婆祖母?！?/br>
    柳芙語塞。

    她當然更喜歡祖母老人家嘍，老人家那么和藹可親，那么疼愛她。

    又暗自咋舌。

    她是沒想到，關(guān)于學不學規(guī)矩，最后竟然是顧晏妥協(xié)。而且，在她堅持要繼續(xù)學的情況下，顧晏還百般阻撓？這讓她有些理解不了。

    規(guī)矩是他叫自己學的，她聽話，花了很多功夫?qū)W了。

    結(jié)果，他卻受不了了？

    他這樣，算不算是搬起石頭來砸了自己腳？

    如此一來，柳芙心中暗爽，覺得這樣也算是無形中將了顧晏一軍。

    不管怎么樣，反正這一局是她贏了。往后若是兩人再鬧脾氣、若是他再惹到自己的話，她又多了一招“對付”他。

    不過，柳芙起初學規(guī)矩，倒也是真的將顧晏的話聽進去了。她也知道他是為了她好。作為顧家四奶奶，她不可能一直悶在府里，將來若出去走動了，如果沒一點大家的風范的話，人家笑話她是輕的，萬一被人陷害失禮，情況重的話，怕是要挨板子。

    柳芙對挨板子有著深深的怨念，多半也是因為前世被打得心中留了陰影吧。

    只是后來，他偶然發(fā)現(xiàn)顧晏似乎并不能接受懂了規(guī)矩后的她。所以，心中也隱隱有些戲耍報復他的意思，就變本加厲了些。

    那些所謂的規(guī)矩，實在容易把人約束傻了。

    所以，她就更夸張了些。就是要讓他看看，曾經(jīng)那么活蹦亂跳又活潑可愛的小仙女他不要，那她就還他一個模式化的世家貴婦好了。

    他越是表現(xiàn)得不喜歡，她就越是來勁，簡直嘚瑟得要上天。

    不過，柳芙想，凡事點到為止吧。做得太過，往往得不償失啊。

    顧晏這個人記仇，她得見好就收。

    “婆婆才沒你說的那么不好呢，這些日子相處下來，我發(fā)現(xiàn)她雖然嚴肅了些，但人挺好的。”柳芙腦子轉(zhuǎn)得快，清楚知道，兒子可以說母親不好，但是兒媳婦絕對不能。

    幫著自己婆婆說了幾句后，柳芙才順著顧晏的話說：“不過，婆婆與大嫂更為聊得來一些。我……還是更喜歡祖母老人家?！?/br>
    柳芙的小心思，顧晏是瞧得出來了。

    他也明白，依著她的那些小聰明，在這個國公府里，可以過得得心應手。前提是，只要她想好好過。

    原先，倒也真是他顧慮得多了。

    “后院的事情，你懂得多，便自己看著辦吧?！鳖欔虥Q定不再插手內(nèi)宅的事情，只給了承諾說，“自己應付得來的就應付，應付不來，隨時找我。”

    柳芙這才放了心，斜著眼睛睨著人，笑得可甜了。

    這種笑容，才是顧晏喜歡的。

    夫妻間的那些小疙瘩化解后，顧晏才又嚴肅起來。

    他垂眸看了看妻子身上穿的衣裳，道：“你難道日后打算一直學著大嫂？有一個詞叫‘邯鄲學步’，別回頭大嫂的氣質(zhì)沒有模仿到幾分，反倒是連自己原來該有的樣子都忘記了?！?/br>
    在他心情尚佳的時候，柳芙吵架從來不低頭。

    “我要是沒學個幾分像，大哥如何會將我錯認成大嫂？”柳芙理直氣壯。

    這種吵架拌嘴，她都不帶怕的。

    不過，這完全踩了顧晏的雷，他還是十分在意的。

    倒不是懷疑自己的兄長與妻子，他只是耿耿于懷他們幾次三番的偶遇。

    明顯，那些偶遇都不是人為的。若是緣分的話，自然比人為更可怕。

    *

    八月接近尾聲的時候，顧晟顧晏去了考場參加鄉(xiāng)試。

    考試最后一天的時候，顧家上至老夫人，下至柳芙宋氏這樣的孫媳婦，都是早早起來翹首以盼?？荚嚳剂藥滋?，闔府女眷就盼了幾天。

    倒是爺們還好，一切照常，就像是沒發(fā)生顧三顧四考科舉的事情一樣。

    考完最后一場，顧三顧四回府，都來不及先回去洗澡換身衣裳，一回家來，就先去了老夫人那里請了安。

    老夫人還不敢問考得如何，只關(guān)心地說：“考過就好，往后便只等著放榜就行?！庇謱α剿问蟽蓚€道，“你們兩個跟著子冉澄之先回去，也有幾日沒見了，想必是想的?；厝ザ己煤眯菹?，考完就撂過，旁的也別多想。這幾日，你們可得好好散散心玩一玩。”

    “是?！鳖欔深欔谭蚱匏目谧育R齊應著，“孫兒明白。”

    顧晟顧晏是胸有成竹的，根本就不擔心會落榜。而柳芙知道，顧晟顧晏都會榜上有名，所以她也根本不擔心。

    宋氏什么都不知道，她最是擔心的了。

    從福壽堂出來，宋氏便問：“表哥，你現(xiàn)在心情可還好？”

    之前在富陽，她喚他夫君。如今回來，她總愛喚他表哥了。

    顧晟笑望著妻子，說：“讀了那些年的書，如果連舉都中不了，也太丟臉了?！?/br>
    聞聲，宋氏便放下心來。

    “真的能中舉？”宋氏還追著人問，“你不會是騙我的吧？”

    “我何曾騙過你?！鳖欔煞磫?。

    宋氏便就低頭樂起來，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樂得臉都紅了。

    柳芙好奇，問顧晏：“三哥三嫂說話好好的，三嫂為什么臉紅？”

    顧晏見妻子離得自己有些遠，手主動伸了過去，柳芙眼珠子往別處瞟，裝作沒看見。

    他身上都有味兒了，他自己沒察覺嗎？

    她才不要靠近他。

    如此想著，柳芙也將宋氏從顧晟身邊拉開，她挽著宋氏手說：“三嫂別擔心，三哥跟夫君指定都能高中。要不這樣，讓他們先回去沐浴更衣，咱們回去喊了二嫂出來一起說話吧？”

    這些日子往福壽堂走得勤，便與二奶奶熟識了。

    二奶奶樊氏出身將門，說話行事沒那么些規(guī)矩，與柳芙說得來。

    若是擱在之前，宋氏早答應了，可是今日……

    宋氏悄咪咪朝顧晟那里望了眼，只匆匆看了一下，就迅速低下頭去，臉更紅了。

    “我……我忽然有些累?！彼问虾π撸霸蹅兠魈煸偃フ叶┌?。我答應你，明天一定去?！?/br>
    柳芙手摸著下巴，側(cè)眸睇著她。

    如果這個時候她再瞧不出什么來，那么她就真的是傻子了。

    小別勝新婚?。?/br>
    柳芙立即扭頭去看顧晟，宋氏臉都紅成那樣了，顧晟卻跟沒事人一樣，與顧晏說話對題目，談笑自如。

    男人就是奇怪，外面的時候，要多會裝就多會裝。等真正開始了，他們才會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