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會(huì)再趕走蘇姨娘了。大伯母難得鬧一回，兩人就吵了起來?，F(xiàn)在……”

    張百業(yè)說：“不知道怎么的，忽然說到過不下去了，大伯母說如果蘇姨娘做錯(cuò)了那么多還能留著她在家，她就要和離回娘家去。大伯父起初不肯，后來也發(fā)了火，摔了不少東西?！?/br>
    “現(xiàn)在，大伯母只抱著蓉姐兒哭……二妹，你回去瞧瞧吧?！?/br>
    柳芙再等不及，直接跑著往門外沖。

    她手攥得緊緊的，心里更是恨她爹。

    張百業(yè)匆匆朝老夫人抱了抱手，也跟著走了。

    顧晏自然是放心不下，隨著一道去。

    第34章 036

    柳家此刻一團(tuán)亂。

    郭氏住的院子, 此刻擠滿了人。屋里, 老太太三太太都在。

    柳芙跑著進(jìn)去的時(shí)候，地下碎了一地的東西。光是古董花瓶，就碎了好幾個(gè)。

    地上全是碎瓷片，都沒有下腳的地兒。

    倒是沒再爭吵了，她爹坐在圓桌邊，垂著的一只手, 血順著手指往下滴。她娘坐在另外一邊, 正抱著蓉姐兒, 低低抽泣。

    倒是蓉姐兒，不但沒在哭，反倒是還在替娘擦眼淚。

    老太太三太太，還有柳荷柳芽姐妹, 都坐著。

    看到柳芙來了, 柳芽立即跳過來說：“二姐你可終于來了?！闭f著，嘴巴朝一邊努了努, “吵架了，可兇呢。”

    看到這樣一副場景，柳芙是徹底下了決定。

    她爹跟她娘, 這日子是真的過不下去了。他們夫妻近二十年，恩恩愛愛甜甜蜜蜜郎情妾意，別說這樣大吵大鬧了, 他們以前都沒紅過臉。

    她娘軟, 沒什么主見, 凡事都依著她爹。她爹有本事，會(huì)做生意能賺錢，心也一直都向著這個(gè)家。

    本來是很好的一對夫妻，可如今卻也成了這樣。

    柳芙想，既然她爹堅(jiān)持要接蘇氏回來，那么就如他愿吧。只是，有得必有失，不可能有兩全其美的事。

    “奶奶，這事情您怎么看？”柳芙也不想多說什么，只問老太太的意見。

    老太太覺得丟人：“什么怎么看？你爹你娘都多大的歲數(shù)了，不嫌丟人啊？年輕的時(shí)候都沒紅過臉，現(xiàn)在倒是好，不但吵架，還想著鬧和離了。這傳出去，讓左右鄰居怎么看？”

    老太太話里話外，都是幫著她兒子的。

    “要我說，你也不能怪重山，你要是能生出個(gè)兒子來繼承家業(yè)，哪有今天這些事？”輕輕瞥了眼郭氏，老太太又說，“想當(dāng)初，重山堅(jiān)持要娶你為妻，我是不答應(yīng)的。你訂了親事后男人就死了，我都怕你克夫。得虧重山命硬，沒叫你克著。”

    “再說，男人誰沒個(gè)三妻四妾的？你過你的就行，睜一只眼閉一只眼，柳家也不會(huì)虧待你。你可倒是好，非得搞出這些事情來，像什么樣子?！?/br>
    郭氏軟得像團(tuán)面，婆婆說她，她也不知道回嘴。

    倒是蓉姐兒，不服氣的昂著頭說：“不怪我娘，不怪我娘。奶奶，您不能因?yàn)榈悄鷥鹤?，他做錯(cuò)了事情，您就不怪他。您偏心，您太偏心了?！?/br>
    “住口！”老太太虎著臉，“你一個(gè)小娃子你懂什么?！?/br>
    柳芽朝天翻白眼：“我也覺得您偏心呢。”

    老太太瞪了柳芽一眼，又看向柳芙道：“你怎么也跑回來了?！?/br>
    柳芙覺得，這事情老太太是不會(huì)公平處理的了。所以，也不指望她什么。

    柳芙看向自己爹爹問：“爹真的已經(jīng)做了決定嗎？”

    柳重山還是頭回發(fā)這么大脾氣，他抬眸看向自己閨女，眼睛還是紅的。

    “芙姐兒，你也要來逼爹爹嗎？”

    柳芙搖搖頭：“我不會(huì)逼爹爹，如果爹爹選擇接蘇姨娘回來，我也尊重您的選擇。只是，我們不逼您，您也不能逼娘。她忍不了蘇姨娘，您就遂了她的愿吧?！?/br>
    “看在你們曾經(jīng)好在也恩愛了二十年的份上，爹寫一份放妻書吧。”

    “說到底，你也在怪我。”柳重山覺得自己被孤立了，兩個(gè)女兒，沒一個(gè)理解他的難處，“她是柏哥兒生母，沒道理不讓她回來。她犯了錯(cuò)，也得了懲罰，難道要一輩子揪著不放嗎？”

    柳芙對自己爹爹已經(jīng)失望透頂，所以，她情緒也并不激動(dòng)。

    “蘇姨娘是什么樣的人，我娘是什么樣的人，爹爹您最聰明了，不該不知道。您怪娘沒生兒子，所以格外疼柏哥兒，女兒也可以理解。只不過，不管怎么樣，蘇氏也只是一個(gè)妾。她精明能干會(huì)算計(jì)，我娘柔弱無能，您給了她權(quán)勢，就等于是遞給她一把刀?！?/br>
    “她會(huì)用這把刀，一刀刀慢慢捅死我娘。”

    “別胡說?！绷厣接X得女兒話說得過了，“這些年來，她何曾害過你娘？你娘管不住府內(nèi)的事情，爹這才讓她去管，這也有錯(cuò)？”

    柳芙抬起眼皮，目光淡淡掃向自己爹爹。

    “爹爹您的心早就偏了，現(xiàn)在再多說什么，都沒用。柳家的一切，娘不會(huì)要，但是蓉姐兒必須跟著娘?！?/br>
    “至于我的那些嫁妝……”柳芙想了想，目光漸漸變得狠了些，“到底是您給的，您如果想要回去，我不反對。什么時(shí)候?qū)憘€(gè)單子，我一一都還給您?！?/br>
    柳重山不可置信：“芙姐兒，你這是要逼死爹嗎？”

    “是爹要逼死娘?！绷侥抗鈭?jiān)定，“而且，爹娘都吵成這樣了，日子過不下去了。跟娘和離，您還可以娶蘇氏為妻，到時(shí)候，柏哥兒就是嫡出的兒子?！?/br>
    說到這里，柳芙竟然也有些報(bào)復(fù)心理。

    她懷疑柏哥兒的身世，但是她此刻不想說。她要留著這個(gè)秘密，等娘離開柳家，她再告訴他。

    柳重山望了望眾人，最后對他娘說：“你們先出去吧，我想跟她們母女都好好談?wù)?。?/br>
    老太太道：“有什么好談的，吵架不是什么大事?！?/br>
    “娘?！绷厣皆俅魏傲艘宦暎嫒堇涿C，“讓我們坐下來把事情說清楚?！?/br>
    最后，柳重山讓柳荷姐妹將蓉姐兒也抱走了，只留下夫妻父女三個(gè)。

    柳重山問妻子：“你想和離，是不是因?yàn)樗貋砹耍俊?/br>
    郭氏本來只是哭，聽到丈夫說這話，忽然抬起眼睛來。

    她揉著胸口，一副受了極大委屈的表情。

    “這些年，我對你是怎么樣的，你不知道嗎？當(dāng)初我嫁給你的時(shí)候，我就說過了，既然決定跟你了，我便不會(huì)再想著別人。他回來又如何？我只會(huì)替他高興，替姚家高興。你這樣說，是要誅我的心嗎？”

    “我不是這個(gè)意思。”柳重山被妻子這么追著一問，倒是詞窮了，“那你為何非要離開？”

    郭氏望了望女兒，似是看著女兒在，她才有些信心跟膽量。

    “我覺得累了，我不想看到她，我很討厭她，她那樣害我的女兒?！?/br>
    “你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