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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筋,一碟子素火腿,一碟子清炒山藥,再有一碟子韭菜炒豆芽罷了。 李令婉曉得楊氏是個重規(guī)矩的人,所以當(dāng)下非但是做到了食不言,且吃飯的時候還小心翼翼的不讓筷子碰到碗盤,盡量的不發(fā)出一絲聲音來。 吃到一半的時候,她聽到外面有小丫鬟在高聲說話。 楊氏便皺了眉,冷著一張臉抬頭吩咐雙紅:“出去看看,是哪個不知事的小丫頭在亂叫?帶到管事mama那里掌嘴十下?!?/br> 雙紅曉得她正氣不順,忙畢恭畢敬的應(yīng)了,隨后就掀簾子出了屋。 不一會兒外面就安靜了,然后雙紅也回來了。 “回老太太,”現(xiàn)下連雙紅都不敢如同往常那樣的同楊氏說笑了,反而是說話做事都極小心翼翼的,“奴婢出去看過了,是因為方才忽然下雪了,有個小丫鬟覺得驚喜,便要叫了其他的人出來一塊兒看。奴婢已是罵過那個小丫鬟了,也將她送到了管事mama那里,按老太太您的吩咐,掌嘴十下?!?/br> 楊氏沒有說話,只是轉(zhuǎn)頭望著窗外。 李令婉隨即也轉(zhuǎn)頭看向窗外。 外面果然是下雪了。柳絮似的雪花正被夜風(fēng)卷的飄飄灑灑的,而李修松依然還是直挺挺的跪在那里,一步都沒有挪過。 楊氏就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李令婉心中立時就明了,楊氏這必然是心軟了。 到底是自己親生的兒子,見著李修松這樣的一直跪在外面楊氏心里肯定也不好受,不過她專、制慣了,所以就不愿讓步。 但現(xiàn)下既然她心軟了,只要給她個臺階下,那想必她就會順著這個臺階下來的。 于是李令婉就放下了手里的筷子,下了榻,然后撲通一聲就跪了下去。 一直站在旁邊伺候著是雙紅和雙蓉見她跪了下去,她們兩個人也忙跟著跪了下去。 “祖母,”李令婉的聲音里帶了哭音,“求您讓大伯起來吧。您看這都入夜了,風(fēng)大,又下了雪,大伯再這樣跪下去身子勢必是吃不消的。到時他若是真的因此而病了,祖母您心里肯定也會心疼的吧?” 雙紅和雙蓉悄悄的彼此看了一眼。 她們兩個人好歹也在楊氏身邊伺候了幾年,揣摩楊氏的心思還是揣摩的準(zhǔn)的。當(dāng)下她們兩個也看出來楊氏這是心軟了,而且又有三姑娘在前面求情了,她們兩個還怕什么?于是雙紅和雙蓉便雙雙的伏下了身子去:“老太太,您就讓大老爺起來吧。” 李令婉心里想著,這個臺階給的夠大了吧?楊氏應(yīng)該會順著這個臺階下來的吧? 而果然,隨后她就聽得楊氏又重重的長嘆了一聲,又聽她在吩咐著雙紅和雙蓉:“你們兩個,出去叫大老爺進來吧?!?/br> 聲音里滿是疲憊。 雙紅和雙蓉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隨后兩個人便起身,掀簾子出屋去叫李修松進來。 李令婉卻還是跪著。沒得楊氏的允許她自然是不好隨便的就起來的。不過也不曉得楊氏是忘記了,還是覺得她這樣三番五次的替李修松求情拂了自己的面子,總之楊氏一直就沒有開口讓她起來,于是李令婉也只得繼續(xù)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那里。 李修松很快的就進來了。相較下午李令婉看到他的那會,現(xiàn)下他的面色越發(fā)的蒼白了。 進來之后他目光瞥了一眼李令婉,隨后又撩袍子要跪。 就聽得楊氏不辨喜怒的聲音在說著:“你站著吧。” 于是李修松便站在了一旁,沒有說話。 楊氏死死的盯著他。 李修松是她的第一個孩子,論起來雖然他是她三個兒子中最不成器的,性子也是最懦弱的,但無疑他也是最聽話,最孝順的一個。而且初為人母的那種悸動沒有做過母親的人是不會懂的,所以她心中對李修松的感情自然是有些不一樣。 轉(zhuǎn)念又想著,自己對自己的第一個孩子是這種感情,那想必李修松對李惟元也是那種感情吧?無法割舍的,無法放下,看著他受苦就不自覺的會心疼。 李惟元畢竟是李修松的第一個孩子啊,那也是他第一次初為人父。 楊氏想到這里就又長長的嘆了一口氣。隨后她就一臉疲態(tài)的擺了擺手:“你說的那事我暫且允了。” 李修松一聽便震驚的抬起了頭來,眼中有淚光在閃爍,激動的說著:“多謝母親?!?/br> 楊氏又?jǐn)[了擺手,依然是一臉疲態(tài):“只是話說在前面。我也只是暫且允了他去學(xué)堂讀書而已,若后面果真如大覺法師所說,他克所有的親人,我的其他幾個孫兒孫女同他在一起出了什么不好的事,那我勢必是再也不會讓他去學(xué)堂讀書的。非但如此,往后他也不能再在這府里呆下去了,就送到廟里去,日夜侍奉佛祖吧。” 言下之意就是要讓李惟元去當(dāng)和尚了。 李修松聞言就急了,忙道:“母親……” 但他后面的話還沒說出來呢,就見楊氏沉下了臉來,語氣也是不容置喙的那種堅決:“這事就這樣的說定了?!?/br> 隨后又說:“今兒被你這樣折騰了一天我也累了,你也累了,早些回去歇息著吧?!?/br> 李修松便不敢再說什么,當(dāng)即恭敬的應(yīng)了一聲是,目光瞥了一眼李令婉,然后便轉(zhuǎn)身退了出去。 等他走了,楊氏便看向還跪在那里的李令婉,問她:“你可曉得我為什么要讓你跪著?” 李令婉心里覺得可苦逼可委屈了。 明明這個楊氏是她里設(shè)定的一個人物,但是當(dāng)初她設(shè)定的其實也是很臉譜化很平面化的一個老太太,不想一朝等她穿越過來,再見這個老太太的時候人家忽然就開始立體化了。 李令婉發(fā)現(xiàn)自己壓根就看不透這個老太太。不過她轉(zhuǎn)念一想,老太太畢竟是活了這么大年數(shù)的人,吃的鹽比她吃的飯還多,大大小小的事也不曉得經(jīng)歷了多少,自己看不透她也是很正常的。 這樣一想她心里就覺得舒服了許多。當(dāng)下她就老老實實,規(guī)規(guī)矩矩的搖了搖頭:“孫女不知?!?/br> 楊氏看了她一會,隨后才慢吞吞的說著:“不要以為我老了,就好糊弄了。再怎么樣我這個老婆子吃的鹽比你這個小娃娃吃的飯都多,大大小小的事也不曉得經(jīng)歷了多少,你能糊弄得過我去?今兒你哪里是想我這個祖母,所以才來看我的?必然是你今兒去學(xué)堂里沒看到你大哥,所以便想著來我這里求情,讓他去學(xué)堂的,對不對?” 李令婉:…… 她還能說什么?也就唯有笑嘻嘻的討好:“還是祖母您火眼金睛,一眼就看穿了孫女的意圖。我就說嘛,這世上可就屬祖母您最睿智最厲害了,孫女在您面前玩什么花樣都能被您一眼給看穿了?!?/br> 但是,寶寶心里苦啊。李令婉心里寬面條淚。 楊氏鼻中輕哼了一聲,不過面上的神色好歹是較剛剛緩和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