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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云舒怔然:“師父?!” 葉清桓卻冷冷道:“你不是說信得過我么?說罷!” 小公主的目光在兩人之間來回打了幾個轉(zhuǎn),好似明白了什么,又好似愈發(fā)疑惑了,也不再提什么“這位夫人”的鬼話,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嘴唇,突然直眉楞眼地說道:“因為衛(wèi)叔叔是魔修!” “放肆!” 子真與執(zhí)劍長老同時厲喝出聲。 但話雖這樣說,所有人再看過來的時候,眼神都已經(jīng)變了。 姜云舒的手腳倏地涼下來。她耳中嗡嗡作響,像是有一群馬蜂在爭先恐后地往她腦袋里鉆,窒息般的麻木感從胸口漸漸漫上來,她也不知道為什么,下意識地往門口退了一步,避開了葉清桓伸過來的手。 她擔憂了多日的那層窗戶紙被猝不及防地捅破,即便世人叫她魔修還是惡棍都沒有關系,但她卻唯獨不敢扭頭去看他的表情。 而那小公主卻毫不意外地冷笑一聲:“我就知道!果然是這樣,你們外邊的人全都是一樣,不分青紅皂白就冤枉好人!你也是——” 她驟然閉了嘴,驚愕地發(fā)現(xiàn)葉清桓不僅沒有顯出急怒之色,反而倒像是早有預料似的。 他并未介懷姜云舒逃避的動作,敷衍地笑了笑,再次伸出手,不容抗拒地把她拎回了自己身邊,無所謂道:“哦,原來是魔修的門道,難怪你學不了——我聽說魔修收徒極為苛刻,看中了誰,就要用邪法毀去五行靈根,然后再以魔元灌頂,可是真的?” 小公主愣道:“什么?” 她仿佛第一回聽說這種事,回過神來,便用一種“你們這些愚蠢的外人”的語氣鄙夷道:“誰用這些謊話騙你們的?衛(wèi)叔叔光風霽月,怎么可能會做這種事!” 在場的人臉色便十分好看了。若非此時今緣巧合,只怕再過兩輩子也不會有幸聽見誰說人人得而誅之的魔修光風霽月。 姜云舒卻像是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澀聲問:“你所說的那個魔修究竟是什么人,你為何說我……與他一樣?” 葉清桓自從在太虛門得知從姜云舒體內(nèi)剝離出的異種乃是魔元,便早有了心理準備,此時在眾人戒備的審視下,不慌不忙將人給護到了身后,回頭含沙射影地責備道:“你蠢嗎?他們是好是壞與你有半文錢干系,小時候我教你的道理你都就飯吃光了?旁人是狂性大發(fā)殺人放火還是慈悲為懷普度眾生,那都是他們的事,你守不守得住本心才是你自己的事情!” 他冷笑一聲:“我倒不知道,什么時候單憑著一個名頭就能隨便給人羅織起罪名了!” 話音方落,一室寂靜。 子真遲疑道:“含光師弟,此事還得……” 卻不防執(zhí)律長老突然開口道:“在下倒以為含光真人說得沒錯!在下執(zhí)掌門規(guī)戒律數(shù)百年,自知若想要秉公處事,便需聽其言觀其行,不可因先入為主的一面之詞而預做判斷,如今情由未明,單憑一句話就冠人以污名,實非明智?!?/br> 可那離家喪國的小公主卻不買賬,冷哼道:“說得好聽!你們還不是聽了一面之詞就冤枉魔修罪大惡極!” 執(zhí)律長老被她逗樂了:“哦?魔修數(shù)千年來挑起幾次道魔之爭,戰(zhàn)火荼毒蒼生,慘烈非常,這才落到為世人唾棄的地步,何談冤枉?” 小公主寸步不讓:“挑起爭斗?荼毒蒼生?呸!還不是你們說什么就是什么!反正人家都讓你們殺光了,現(xiàn)在死無對證,你們當然可以隨意潑臟水了!” 若說開始還不過是為了親近之人抱不平,話說到如此離經(jīng)叛道的地步,便像是內(nèi)有隱情了。屋中幾人相視一眼,抱樸掌門微笑道:“你這可把我們說糊涂了,不若坐下來,把你所知道的,從頭跟我們說一說,可好?” 小公主冷淡地看她一眼,又問姜云舒:“這位……”她突然想起不能再叫“夫人”了,便不由自主地頓了一下,含糊道:“你還相信這些人嗎?” 姜云舒沉默片刻,眼簾微合,當她再睜開眼時,神情已經(jīng)重新鎮(zhèn)定下來:“說吧?!彼c其他人不過打過幾次照面,遠談不上信任,但既然葉清桓曾給出了保證,她便愿意相信他的判斷。 兩個背井離鄉(xiāng)的少年人交換了個眼神,依舊是由小公主說道:“事情要從上古時說起?!?/br> 誰也沒想到這來歷不明的小姑娘一句話就把事情給遠遠扯到了連信史都沒有的古早年代,深覺離奇之余,都忍不住靜默了下來,等著她的下文。 她便說道:“我叫藍宛,是迷津之主的女兒,我們族中上下都供奉女媧大神,她的神跡更是被代代傳頌。而這些神跡之中,最初的便是創(chuàng)造世人……” 作者有話要說: 新腦洞的提綱整理好了,于是我想挑戰(zhàn)一下日更,以及,本文的設定終于進行到正經(jīng)的部分了,希望在前面的各種暗示之下顯得不那么突兀。 第97章 迷津 女媧造人的傳說由來已久,不僅她所說的“迷津”,就是在白欒州也有無數(shù)人知曉,甚至衍生出了許多不同的版本。 而與藍宛口中的版本最為相似的,卻居然是多年前姜云舒在璧山城偶然聽到的。 少女用低柔而略有些拗口的聲音娓娓道來:“女媧大神最初試了許多法子,可造出來的全是蛇蝎心腸的歹毒怪物,他們彼此殺伐,只為謀取權(quán)勢與力量,而他們的力量又實在太過強大,連大神自己也一時無法壓制,直到長年的腥風血雨之后,最終剩下了十個怪物,每個怪物都自封為神,手下統(tǒng)領無數(shù)妖物兇獸,為禍世間,而女媧大神為了庇護剛剛繁衍興盛起來的人之一族,卻已經(jīng)耗盡了神力……” 她眉眼低垂,透出淡淡的哀傷,雙手交疊貼在胸口:“在女媧大神隕落之后,她的執(zhí)念不散,身體最終化作了十名神將。這十位神將帶領之后降生于世的神祇還有世間的凡人一起,經(jīng)過漫長的征戰(zhàn),終于擊敗了十個偽神,將他們一一鎮(zhèn)壓。然而,最終的大戰(zhàn)實在太過可怕,連大地和天空都被神力撕裂,分為了許多碎塊,你們所在的白欒州就是其中一塊,而我們……” 藍宛愈發(fā)憂傷,幽幽說道:“我們的故鄉(xiāng),也是其中一塊,只是迷津太小了,在大地崩散的時候并沒有形成一個獨立的世界,而是被夾在了兩個大的碎片之間。我的祖先曾經(jīng)多次試圖帶領族人離開迷津,回到廣闊的大地上,但古神之戰(zhàn)留下的結(jié)界實在太過強大,先祖?zhèn)冇帽M了各種辦法也沒能成功?!?/br> 這上古的神異故事離奇得過分,即便搬上戲臺也毫不突兀。 可姜云舒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來了一件似乎并無關系的事情——太虛門附近,那個供奉著女媧神像的小鎮(zhèn)子,似乎除夕的儺戲便是兩方各十個鬼面人在彼此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