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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詭異起來,聲音雖不大,卻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不由自主地停住了動作。 林虎緊攥著的拳頭驀地一頓,駭然轉(zhuǎn)過頭來,仿佛第一次見到這個外甥女似的死死盯著林舒,因酒勁上涌而通紅的臉龐漸漸發(fā)白,醉意瞬間就消褪了大半,像是剛剛想起來自己做過什么,踉踉蹌蹌地往后退了幾步,又望向墻角生死不知的江沐,無聲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林老丈與王氏臉上的神色也一變再變。 唯獨林芝不過十來歲的年紀,還不會看人臉色,張嘴就冷笑起來:“放你的屁!你娘就算做鬼也是林家的鬼!你以為她還會幫你這個小掃把星……??!” 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一個巴掌堵了回去。 林芝不敢置信地看向她娘:“娘你干嘛打我!我又沒說錯!” “閉嘴!”王氏聲音微顫,雖然是對著女兒說話,眼睛卻一眨不眨地盯著林舒,就好像在她面前的并不是個七八歲、任人揉搓的小女孩,而是個討債的惡鬼似的。 林舒完全沒想到她脫口而出的幾句話會有這么大作用,可她也沒空去琢磨了,下一刻,那些強撐著的力氣就倏然散去,她身子一歪,暈倒在一片狼藉的雪地上。 當她再醒過來的時候,已經(jīng)被放到了床上。 依舊是吱吱作響的床板,泛著年久失修的潮氣,昏暗的天光從窗外透進來,比屋里隨時會熄滅的火盆也明亮不到哪里去。 她用手肘撐著床板翻了個身,卻差點又摔回去,只覺全身到處都疼,連臉都腫得幾乎張不開嘴。 下一刻,林舒就想起來了整件事的前因后果,連忙往身邊摸過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她下手沒輕沒重錯按到了哪處,她緊接著就聽到了一陣壓得低低的咳嗽。林舒忙不迭收回手,彎下腰湊近了細看。 江沐也已經(jīng)醒了,因為受傷的緣故,本就憔悴的面色白得像雪,隨著低咳,嘴角似乎有血絲溢出來。 林舒有些慌,眼眶不由自主地發(fā)紅。 江沐按住她,艱難地動了動,把摞滿了補丁的舊被蓋到她身上,淡淡笑道:“別怕,爹爹沒事,只是看著嚇人,其實并不嚴重。爹爹還要看著你長大嫁人呢?!?/br> 林舒咬咬嘴唇不做聲,懸在眼眶邊上的淚珠一顆接一顆地往下掉,她拿袖子抹了一把,卻怎么也擦不干凈,沒一會,整張臉就都濕漉漉的了。 江沐又咳了一陣子,搖搖頭躺回去,眼睛望著屋頂,也不知在看著什么出神,好半天才再度開口:“阿舒,以后莫要再提起你娘了,當初你娘……出事,你外祖他們也不好受?!?/br> 林舒差點就跳起來,卻在最后關(guān)頭想起父親身上有傷、體弱畏寒,這才硬生生壓下了動作,沒把被子里那點稀薄的熱氣折騰散了。 她抽抽鼻子還住江沐的腰,把頭埋到父親懷里,悶聲道:“他們哪里不好受了!我看他們是巴不得咱們一家全都死光、別再礙他們的眼!” 江沐輕輕嘆了口氣,微弱的聲音好像一出口就散在寒冷的空氣里了。他小心翼翼地避過女兒額上的傷口,摸了摸她柔軟的頭發(fā):“真要說起來,你娘出事都是我的過錯,若我當時……” 他只說了半句,便又避而不言,轉(zhuǎn)而又去望那空無一物的屋頂。 林舒不明白她爹為何一直以來都對她娘的死諱莫如深。 她記得她爹娘當初很是恩愛。她爹本是背井離鄉(xiāng)逃難而來的,路過此地的時候大病一場,差點沒死在附近的山里,幸虧被她娘遇見。 聽村里人說,那時節(jié)林家還很寬裕,白養(yǎng)了個病人大半年也沒提起索要醫(yī)藥資費之事,再加上美貌潑辣的林氏對江沐芳心暗許、江沐隨即入贅,這事就再沒人提起了。 直到林家衰敗,林氏遭難之后,林虎才偶爾在醉酒泄憤之時提起舊賬。 就算對于當初十里八鄉(xiāng)有名的富戶林家而言,這筆醫(yī)藥費用也并不是個小開銷,何況在如今這種一個銅錢都恨不得掰開來花的年景里。 而偏偏讓林家落到如此光景的不是別人——至少林虎一家認為不是別人,正是小掃把星林舒。且不說她剛出生沒幾日,林家就遭了場大火,燒光了多年積蓄,甚至連林虎的幼子也因此受了驚嚇,從此纏綿病榻幾年,在林氏去后不久,便也跟著夭折了。 錢財損失尚且好說,然而喪子之痛又如何能輕易彌補。 江沐神色不由愈發(fā)黯然,他仿佛還記得那小小的幼童咽下最后一口氣的樣子。連串的悲劇和隨之而來的自責像是條扯不斷的繩索,勒得他透不過氣來。 他轉(zhuǎn)頭望向一無所覺的女兒,心中無聲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 以下廢話: 那啥,其實覺得挺過意不去的,從開文到現(xiàn)在,中間耽擱了超——長時間【跪】,但最終還是決定挑戰(zhàn)一下自己一向不怎么樣的坑品,把這個故事寫完。 不過之前寫完的部分有很多不夠順暢、合理的地方,于是基本上屬于全盤推翻重寫(主要情節(jié)增改50%左右吧),不過這回大綱和主線劇情什么的都已經(jīng)重新理順了,應(yīng)該不會再大修。 以及,這題材真的特別冷QAQ,尤其對于慢熱且因修文而無法申請榜單的文來說……所以如果可能的話,求撫慰,求留言,求單機變網(wǎng)游QAQ 第2章 2 或許是那天鬧得太過,林虎醒酒之后被自己嚇著了,又或許是出自林舒口中的那個禁忌的名字令林家上下不由自主收斂了幾分,以后的日子居然異常安穩(wěn)了下來。連平時最愛逞口舌之利的林芝好似也被特意教訓(xùn)過了,見到林舒的時候,雖然仍然要翻上個大大的白眼,但竟從不曾靠近一次。 倒叫林舒懷疑起自己是不是因禍得福了。 另一個好消息是,一個來月之后,江沐也終于能下地走上幾步了。 他素來身體單弱,這一回又傷得極重,連難得請來的游方郎中都已讓人準備棺材了,可誰也沒想到他半昏半醒地熬了幾天之后,居然硬生生緩過一口氣來。 如此一來,每當林舒再想起當日那個疑惑時,便有能夠自欺欺人地繼續(xù)覺得老天有眼——雖然眼神不太好,但總歸還沒瞎,仍能時不時地照看一下天底下命苦的好人。 此后又陸陸續(xù)續(xù)下了幾場大雪,時光便滑到了年尾。 日子難得的平靜,林舒蹲在藥爐邊上盯著里頭溫溫吞吞地冒著咕嘟的藥湯,被散發(fā)著苦味的熱氣熏得有些昏昏欲睡,便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她無意識地扒拉了幾下爐邊引火的秸稈,低低地嘆了口氣。當初得知娘的死訊時,江沐像是被一下子噩耗擊垮了,接連幾天不吃不睡,整個人仿佛丟了魂、只剩下了個空蕩蕩的殼子,緊接著她的小表哥早夭,更是讓江沐的狀況雪上加霜,數(shù)